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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酌的视线被迫转了一圈, 她还没来得及惊呼到位,身下软软的榻垫子就变成了硬邦邦的人肉垫。

    原本还松一些的位置,瞬间就变得拥挤而逼仄。

    郁肆这厮不要面皮的, 直接把她抱在了怀里, 占据了整个床榻,外头风雨交加,屋内没少烧碳,按理来说,是冷清的,如今被褥滑下去半截, 尤酌竟然觉得热,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她的脸从鼻尖红到了脖子根。

    玩不客气?小娘皮直接咬牙骂,“郁肆, 你滚下去。”

    好整以暇, 抱得美人归的男人,心情很好,他弯着嘴角答嗯。

    尤酌等了半天,嘴上答应的某男, 半点动作没有,好似睡着了,尤酌知道他没睡, 装聋作哑是不是,她的手准确找到郁肆的腰眼处, 用力一扭,郁肆不妨,下意识吃了痛招,眉拧成一团。

    听他痛呼, 尤酌沾沾自喜,腰眼可是人体最虚弱的地方,假道士身上还真是硬邦邦的,腰眼也不软,不用点手劲下力气,还拧不动他。

    见他吃瘪,尤酌偷着乐。

    郁肆冷笑,腰侧的痛楚一阵阵传来,他就知道对这个爪子很锋利的小娘皮,就不能用哄的招数,怎么就忘了呢,她最擅长的招数便是蹬鼻子上脸。

    “尤酌,本公子好生好气哄着你,不领情?”他一只手捞住她的腰肢,一只手寻上她的耳垂,抱着小惩的想法,使劲一捏。

    尤酌的耳垂本来就软,她不似别的人,把她穿通了,挂着一些好看的耳坠,上面莫说是耳洞,就是小小的痣,都寻不见一颗。

    “你居然捏我?”

    她今日就要大开杀戒,先将他的毛给剃了,再把他五马分尸,挫骨扬灰,以儆效尤!

    郁肆讥讽回,“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谁先捏谁。”

    得,论起理来,她就从来没赢过呗。

    费什么口舌,尤酌发了怒,“你滚下去。”

    郁肆越发贴近她,两只手像长在她身上似的,牢牢缠住,“你我共生,要滚也是一起滚。”

    耍起赖皮了。

    郁肆很少与人辨这些,遇上尤酌,嘴里的荤话总是忍不住往外蹦,说不清到底是喜欢看她的红脸蛋,还是他本身就有的恶趣味,总是他爱逗弄尤酌就对了。

    “不要脸。”

    男人埋首在她的颈间,“嗯。”

    还不忘记好生提点几句,“这句词你说过许多遍了,还有没有别的话,本公子洗耳恭听。”

    尤酌气得不理人。

    郁肆丝毫不放过她,追着说道,“骂人都不会,你还会做些什么?”

    这句话好似在哪里听过,尤酌细细回想,之前在平津侯府的时候,她是不是嫌弃了郁肆,与他说过,“好听的话都不会说?”

    如今风水轮流转了,她被吃得死死的。

    一身绝学到他面前全没了用武之地。

    “日后出去被人欺负了,本公子不会帮你。”

    尤酌在心里暗道:谁要他帮。她还是没憋住,呛了回去,“手脚功夫不行的人,也只能骂骂人过嘴瘾了。”

    这是说他无能,打不过她?

    郁肆岂能让她占便宜,猫儿不乖,该训还是要训的。

    他默不做声,捞了一只手摸上她的耳垂子,尤酌瞬间正襟危坐,见她终于乖觉那么一丁点儿,清冷的声音顺着响起,“究竟是谁手脚功夫不行?”

    尤酌欲哭无泪,在心里默默承受着,她实在没脸面对已经去世的师父,到底是她无能了,不是她不用功不成材,实在是这条老狐狸道行太深了。

    师父啊,你徒弟的八十一般武艺夭折了。

    师父去得早,不然又要再被拧一次耳朵,她的耳朵最是脆弱最禁不起折腾,也就指甲盖大小,可怜见的,偏成了最遭罪的。

    郁肆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只当她被欺负乖了,看着她可怜巴巴,郁肆决定给她上一口糖吃,“明日给你买糖葫芦。”

    说是买,不过是他亲自去做。

    尤酌抬了眼皮子,想起糖葫芦的滋味就觉得解馋,“那我要两串,不,三串。”

    郁肆嗤笑一声,还提上要求了。

    “就一串。”

    尤酌不依,她只当糖葫芦是买的,“我又不是出不起银子,你当个跑腿的,多给我带几串怎么了。”

    郁肆懒懒说一声,“不行。”

    这件事情没得商量?尤酌一听他这个不容置疑的语气就觉得被压迫了,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又不是她养的阿猫阿狗,要求着他给赏吃的。

    搞清楚局势,他现在睡的可是她家的床榻,已经不是在平津侯府了。

    “你若是不愿意帮我多带几串,我自己去买。

    说完,她觉得不解气,“平津侯府的世子爷手脚金贵,自然不是随人差遣的。”

    郁肆从来不喜欢平白背了骂名,他抱着温软香玉很久,总要讨些利息。

    “尤姑娘明白就好,本公子的利息不低。”

    “三串糖葫芦给你带了,你打算拿什么给我当跑腿的小费。”

    尤酌正要说付银子,她最不缺的就是银子,郁肆哪里能想不到她的招数,淡淡说道,“本公子不缺银子。”

    这就是使唤不动了。

    尤酌岂能让他爬到头上,她又不是没有手脚。

    “又不是非得靠你,本姑娘自己去。”

    郁肆自然有让她去不了的法子,“尤姑娘不仅腿长,步子还矫健,我已经领略过了,只是你才动了胎气,外面的雨明天也不知歇不能歇,江南梅雨季,路滑的要命,尤姑娘想清楚了?”

    尤酌的嘴皮子动了动,没说话。

    她摸摸肚子,你能不能给你娘争点气儿,你瞅瞅你这个爹,不仅毒舌还很腹黑,最爱欺压你娘,日后出来了,可要争点气,二打一的话,应当能占上风吧。

    郁肆不急,他有的是时间。

    今日问这句话,他还存了别的心思,他从侧面问问,尤酌想不想要这个孩子。

    若是不要,他也不打算费心思。

    直接将人捆了,带回梁京去。

    尤酌馋,也害怕折腾到肚子里的孩子,她不绕弯子直接问,“你帮我带三串嘛,我欠你个人情,日后有用得到的地方,我看着时机帮你办。”

    小娘皮极少吃亏,她在江南还真没什么死对头。

    看准了时机再办,这不是看她心情吗。

    郁肆等不得,也不打算等。

    “尤姑娘想清楚了,利息在我这里是会翻倍的,你确定吗。”

    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假道士一肚子坏水,她还是要先打探清楚,“你所谓的利息是什么?”

    郁肆勾勾唇,叫她挨近一点。

    尤酌动动耳朵,良久才偏过去,离他近一点点,许是不好意思,她的耳朵尖都红透了,像扑了一层好看的胭脂粉。

    郁肆轻轻咬,没停留,立马退,“日后再给你说。”

    尤酌摸摸耳朵,她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接下来的话,纵是她想问,郁肆也不理了,尤酌睁眼这样一会,再用手肘子戳她,男人已经没了反应,尤酌唤了两声,他没应,听着呼吸平稳,许是睡着了。

    尤酌叹了一口气,那就睡吧。

    赵依虽然撑了伞,回到酒坊,下裳的裙摆还是湿了,

    她将伞立到门外,推开门进去,才踏进去一只脚,就听到叫叫嚷嚷的救唤声。

    她连忙点上烛火。

    酒坊的正中央,郁肆的那两个手下,被人五花大绑,都在那里,嘴里还塞了结结实实的布条子,赵依没看错的话,布条还是擦桌子用的。

    不用过多看,就这个绑人的手法,一看就是尤坛那个混小子干出来的事儿。

    赵依过去将人解绑。

    两人瘫在地上恢复力气。

    向真磨着牙齿要吃人,有气无力的骂,“别让我看见他!”

    清默一言不发,尤坛的身形诡辩,尤其是趁他不备,将手里的剑夺过去之后,简直就是剑指冲天,他和向真两个人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才被人绑了丢在这里,也不知道公子怎么样了。

    清默看着赵依,想要问问。

    赵依去关窗,没等他们问出来,直接说了,“你们公子没事儿。”

    听到这句话,两人心中稍安。

    看样子尤坛没回来。

    他年轻气盛,处处被仇敌压制,想不开也正常,随他去,想通了就会自己回来了。

    赵依也不担心,江南这块地方,尤坛熟的很。

    “外头雨势很大,你们今夜在酒坊稍歇,楼下有空房。”

    向真还在气恼,清默道了一声谢。

    尤坛在雨中淋了个透,他身体冷的不行,心里那股气怎么都出不去。

    他脱掉身上的外衫,光着膀子一口气跑到胭脂巷,停都不停,也不选,跑进了一家花楼里。

    那些姑娘见到他身上精壮的肌肉和不错的皮相,眼睛都在冒光。

    团团围了上来,要毛遂自荐去伺候。

    很浓的一股胭脂香粉味,尤坛强忍着要出去,要推开贴上来的女人。

    他今日来这里是来消遣出气的,不能就这么出去了。

    尤坛咬咬牙,随手点了个站在最外围的,“小爷要她。”

    甚至连对方什么模样,他都没有看清楚。

    带着人往楼上走,旁边的人都被他吓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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