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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这就是读书人

    “王尚仁...要比就比,不比你就退下,有这么纠结吗?”柴银屏轻笑一声,而这个轻笑终于让王尚仁下定了决心要和杨延嗣比。

    因为他不能在柴银屏的面前丢脸。

    都督,我就和你比对子,我出上联你对下联,接着反过来,你出上联我出下联,不知道,杨都督可敢一比?”

    看着王尚仁,那决绝的样子,杨延嗣呵呵的笑了起来:“可以,只要你答应和我的赌约,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都督,那你就挺好了我的上联,我的上联是回忆去岁,饥荒五、六、七月间,柴米尽焦枯,贫无一寸铁,赊不得,欠不得,虽有近亲远戚,谁肯雪中送炭。”

    尚仁说完,其他的读书人立即叫好声一骗。

    首先这是一副长联,要知道长联不好对,而且这幅对联的意思写的很深远,它写的是今夕不同的遭际做对比,批判社会上趋炎附势的势利心态,穷则六亲回避,富则宾客满门,世间肯雪中送炭、扶困济贫的人少,巴结权势的人太多.上联极写荒年贫苦人家的窘境,无米下锅,求告无门,连最应该互相扶助的姻亲也不肯施援手,令人欲哭无泪,尝尽苦楚。

    这就很难对,你除了对上这个上联,还有用一个恰当的意思给表露出来,如果没有急智,智商高达两三百,这是很难对的。

    “杨都督...请对,你只有一盏茶的功夫!”说完,王尚仁露出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

    “七郎...。”杨延昭担心的看着自己的弟弟。

    不过,杨延嗣却不紧不慢,还咬了一口水果,接着笑道:“侥幸今朝科举,一二三场内,文章皆合成,中了五经魁,名也香,姓也香,不拘张三李四,都来锦上添花。”

    下联对完,全场寂静,因为对的实在是太好了,太工整了。

    杨延嗣下联的意思是自己侥幸中举,鱼跃龙门,忽然间身价百倍,大家争抢着跟他攀亲道故,送礼恭贺,对于以前尝过他们白眼冷遇的作者来说,这番情景是何等的讽刺,又是何等的悲凉,他不禁感叹,为什么人们宁可花大钱堆笑脸去贴权贵的冷p股,也不愿对穷困者施舍一点余粮?锦上添花,无可无不可,富贵者不屑一顾,而雪中送炭却可以使受救助者起死回生,感恩铭记,功德无量.可惜世上看得透,看得远的人太少了。

    银屏第一个鼓起了掌,双目炯炯有神的看向一边的杨延嗣,而这样的眼神则是让杨延昭心中不是滋味,他有点后悔带自己的这位七弟来这里的。

    就在柴银屏大喊一声好后,其他的一些文人也喊了一声好,没办法,实在是真太好了,这是不得不承认的。

    只是这些人却不知道,就在他们在对对子的时候,在隔壁的房间,赵德芳,吕端还有赵普则是在旁边的小阁中喝酒。

    这个小阁类似于后世的包厢。

    喝着酒听着杨延嗣的对子,赵普的眼前一亮。

    赵德芳笑了起来:“杨家这位七郎还真的是急智,这样的长对都能毫不犹豫的对出,我看是有急才的。”

    “呵呵...是急才呀。”吕端笑了起来:“而且能文能武,不简单呀。”

    而赵普则是笑了起来:“不着急,再等等,我看看他等下的上联是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杨延嗣笑着道:“王举人,现在该我出上联了,既然你出了一个长联,那我也来一个。”

    说完,所有人都在等着杨延嗣的长联,不但是外面的读书人,就连里面小阁中的人也在等着。

    很快,杨延嗣‘嗯’了一声道:“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披襟岸帻,喜茫茫空阔无边!看:东骧神骏,西翥灵仪,北走蜿蜒,南翔缟素。高人韵士,何妨选胜登临,赴蟹屿螺洲,梳裹就风鬟雾鬓;更苹天苇地,点缀些翠羽丹霞。莫辜负:四围香稻,万顷晴沙,九夏芙蓉,三春杨柳。”

    杨延嗣念完,所有人都傻了,因为这也太长了,上联共有90个字,这要如何对?

    而且这上联的描写的滇池的景色:四周的山峦,东面的金马山如奔驰的神马,西边的碧鸡山像展翅的凤凰,北方的蛇山似蜿蜒的长蛇,南端的鹤山若飞翔的白鹤。而螃蟹状的岛屿上,螺蛳形的洲渚上,柳枝在雾中随风飘舞,宛如少女在梳理她的鬓发;铺天盖地的苇草上,点缀其间的翡翠般的鸟雀,映照着烂漫红霞。还有,请不要辜负那滇池四周飘香的稻田、晴日下的万顷沙滩以及夏天的莲荷、春日的杨柳。

    这画面让人如痴如醉,想要对出这样的下联,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

    就在所有人惊讶的时候,赵德芳笑道:“赵相,吕大人,可有佳作?”

    说完,赵普和吕端都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吕端道:“我收回刚刚说杨七郎有急智的说法,他可不仅仅只有急智,这首长联,如果能配上一副相得益彰的下联,我想可以流芳千古。”

    “是呀...真的是没有想到,这次王侍郎家的公子要学狗叫了,他绝对是对不出的,但是我却很期待杨七郎的下联。”赵普呵呵一笑。

    跟在后面果然是赵普说的一样,王尚仁挣扎了几下,根本就无法将下联给对出,他心虚的看着杨延嗣。

    而杨延嗣则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意思他可以下楼去学狗叫了。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王尚仁还是想要自我救赎一下,他连忙对着杨延嗣道:“杨都督...你上联确实很好,我也承认我自己对不出来,但是如果你出的是一个绝联,无人能对出,那就是耍诈,那样我是不服的。”

    看着最后挣扎的王尚仁,杨延嗣笑着道:“你的意思是,只要对出下联,你可以下楼去学狗叫了?”

    “没错...。”王尚仁摇咬了咬嘴唇道。

    延嗣点点头:“我杨延嗣会让你心甘情愿的学狗叫的,你听好了,下联是数千年往事,注到心头,把酒凌虚,叹滚滚,英雄谁在!想:汉习楼船,唐标铁柱,宋挥玉斧,辽跨革囊,伟烈丰功,费尽移山心力,尽珠帘画栋,卷不及暮雨朝云,便断碣残碑,都付与苍烟落照,只赢得,几杵疏钟,半江渔火,两行秋雁,一枕清霜。”

    听完下联,王尚仁脸色巨变,除了王尚仁,其他的在场的读书人也都露出震撼的表情。

    因为下联的意思更好,下联是咏史述事,追忆云南历史:汉武帝的造船习水,唐玄宗竖立的纪功铁柱,宋太祖的玉斧挥图。历代帝王的丰功伟绩,到头来也不过像朝云暮雨那样过去了;就连那纪功的残碑,也只是横卧在苍烟和夕阳之下。于是,只落得留下古庙的钟声、江中渔火和南飞的秋雁以及深秋的寒霜而已。

    “我输了...。”王尚仁咬着牙齿憋出三个字,只不过等说完后,王尚仁却无耻的道:“但是我是不会学狗叫的。”说完,就下楼逃也似的跑了。

    杨延嗣一个无语:“这就是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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