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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脚下还未踏进王府大门,便听到不远处一道尖利的嗓音高高的响起,“王妃留步!”

    薛小悠疑惑着转过身去,却看到不远处快步向自己走来的太监荣保,这是战北旻身边贴身的宦官,这点她还是清楚的。

    她想到此处,便将昨日以及今日所发生的种种事情串联在一起,先是途中遇刺,随后大理寺正卿一大早便前来问话,现如今战北旻身边的人又来到王府,可见这其中一定有着某些不为人知的联系。

    薛小悠眸底闪过一丝冷冽,转瞬即逝,转而换上一副随和柔媚的面孔,笑着说道,“不知公公此番前来宸王府有何贵干呢?莫不是圣上有旨意要您来传达了?”

    荣保一脸谄媚的奸笑着,幽幽开口说道,“杂家也不过只是个传话的,怎敢轻易揣度圣意呢!圣上方才下旨要宸王妃您即刻前往宫中一趟,至于是何事,老奴身份低微,自是无从得知的。”

    这荣保乃是战北旻多年的心腹,此番话说的滴水不漏,不愧是老奸巨猾之人了,看来想从他口中套些话,算是无望了。

    薛小悠听罢,随即微微一笑,不及眼底,轻启红唇道,“既然如此,不知公公可否准许妾身先进府梳洗打扮一番再随您一同进宫去呢?臣妾这般蓬头垢面,实在是有辱圣颜呐!”说着,她便上前几步,从衣袖中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镂金雕花玉佩悄悄塞到了荣保的手中。

    荣保随即垂下头看了一眼,满意的笑了笑,功利的眸眼中透满了贪婪和**,满脸奉承的说道,“王妃所言极是,那老奴便在此处等您,不过可不要太久了。”

    “这是自然,多谢公公。”薛小悠随即欠了欠身子,转身便朝王府走去。

    回到房间后,薛小悠第一时间便是跑到萧蕴的床畔前,观察他的情况,如今烧还没有完全退却,还是有些热度的,不过幸好胸前的伤口也没有化脓流血,可见手术是成功的,薛小悠见状,眸底依旧很是担忧,萧蕴如今还尚未真正的脱离危险,自己此时离去,倘若病情复发或者怎样,那岂不是糟糕。

    可是只要想到战北旻,她便满脸凝重起来,眸底寒意更甚,这场“鸿门宴”她是一定要去的,至于萧蕴,只要确保这其间不遭遇任何意外,想来是没有大碍了。

    不知此番进宫,又会有什么不可预料之事在等待着她,若是说内心毫无波澜,惧怕和担忧那是骗人的,可现如今的情形,自己也别无选择,只能挺起胸膛,昂首前行。

    随即她走到衣柜前,挑了一件最为朴素的百褶如意月裙,外披藕丝琵琶妗上裳,随后便轻轻推开房门,回眸看了一眼依旧躺在床榻之上沉睡着的萧蕴,如秋日天空一般明澈柔静的双眸中蕴含了种种复杂的情愫,半晌,她慢慢关上了房门。

    临走时,她特地嘱咐守在暗处的暗卫们,要在此好好守着他,一定要等到自己回府,不可松懈。

    随着马车缓缓驶进宣武门,薛小悠坐在马车中掀开围帘,抬眸向外看去,只见高高的城墙竖起,红墙绿瓦间尽显繁华,这里面随处可见建筑辉煌的宫殿和数之不尽的奇珍异宝,可却也忽略不了那些宫人脸上的淡漠与绝望之意,还有这其中的尊卑贵贱,勾心斗角,仿佛所有的人都可以成为她们拥有权力爬上高位的物件一般,这里的一切一切都令她感到厌烦。

    她所向往的是更大的自由,游玩于青山绿水间,尝尽天下美食,而不是像一只金丝雀一样,被人圈养在金笼中,成为每日观赏的玩物,眼中所及的景色都是千篇一律,身边所略之人都是口蜜腹剑,笑里藏刀之徒。

    在一群太监的带路之下,薛小悠绕过无数长廊,终于来到了战北旻的寝宫,此时他早已在龙椅上等候多时了,见薛小悠朝他行跪拜大礼时,他赶忙起身,走下金阶,轻柔的将她扶起,眸底满是爱慕欣赏之意。

    “无需多礼。”战北旻故意贴近她,靠近耳畔轻声说道。

    薛小悠眸底闪过一丝慌乱的神色,随即退后几步,不着痕迹的将双臂从他的手中抽离。

    “不知圣上今日唤臣妾前来,莫非是太后的咳疾又犯了?”薛小悠不着边际的询问道,她自是知道此番战北旻召她入宫,目的不在此,可她在这时却偏偏要提起太后,目的便是要他记起自己可是太后亲封的诰命夫人,倘若今日他动了自己一根汗毛,那便是有辱了太后的颜面,因此无论如何战北旻都不会胡来。

    果然,战北旻听罢,脸色瞬间变了变,眸底深处隐晦的暧昧之意也消散了不少,轻咳一声说道,“朕今日召你入宫,是听闻你昨日在相国府回王府的途中,遭遇了一帮黑衣人的刺杀,特地关心你一番,不知是否受伤了?朕马上宣太医来为你医治一番。”

    薛小悠随即制止住了,轻启薄唇说道,“有劳圣上挂念了,妾身并无大碍,那不过是几个毛贼罢了。”

    面对战北旻这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询问,她只得片面的回答道,她明白,此番若是想要消除他的疑心,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哦?是吗?既然如此,那朕便安心了!对了,听你方才提及太后,不知是否是想念她老人家了?”战北旻话锋一转,扯到了太后的身上。

    这波操作却让薛小悠有些看不明白了,此时此刻难道他不应当趁热打铁,继续询问有关昨日刺客的事情吗?

    所问越多,自己便会越容易露出马脚来,到时岂不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拿下她了?可战北旻却只像是真的随口一提般,三言两语后便不再在意,越是这般松懈,在薛小悠眼中看来,才是愈发的危险。

    “甚是想念,太后对妾身乃是有大恩的,承蒙她老人家垂爱,乃是妾身几世修来的福分。”薛小悠牵强的笑着,勉强应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