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的泉州机场，舒颜早早的来到在候机厅等着他们的到来。
当看见一对穿着黑色盘扣袄的老夫妻走出来的时候，舒颜尝试性的问道：“请问，是舒华南先生，王月枝女士吗？”
这一对老夫妻看着舒颜点点头。
“我是舒颜，来接你们回家。”
老夫妻听了之后面露惊讶：“你是颜颜啊？”
看着这两位老人的表情和善，不像是印象当中的古板，舒颜露出了礼貌的笑：“爷爷奶奶好。”
“诶，好孩子。”王月枝上前握住了她的手，仔细地端详，看她的十指干净，不施粉黛：“真好。”
舒颜有些不太习惯与人这样接近，她低着头帮他们拿行李：“我们回去吧。”
印象中只有小的时候她才见过这两位老人，他们育有一儿一女，舒颜的小姑就是周朗的妈妈，她比较亲近。
只是许久不见，平日也不甚来往，舒颜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跟老人相处，但是看着精神奕奕的两位老人，好像还挺好相处的。
回到家的一路上，王月枝都在不停的跟舒颜说话，问她的喜好还有习惯，热情的让舒颜有些招架不住。
一直没说话的舒华南问：“听你爸说，你成绩不错？”
“还可以。”舒颜乖巧的答。
“全校第一也算还可以，是个谦虚的。”
舒颜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好笑了笑。
她是个敏感的，虽然这两位老人看起来对她很上心，但是他们当初出国定居据说跟自己的母亲有关。
他们闹的好像很不愉快，不知道这次回来是因为什么？
舒颜忍不住的多想，难道是看舒国伟单身这么多年，想要张罗亲事。
其实这两位老人还真有这样的打算，当初舒国伟还有张兰结婚的时候他们就不同意，婚后更是隔阂不断。
王月枝是个受不了委屈的，直接把生意撂挑子出国了，于是落在舒国伟身上的重担增多，他与张兰的相处时间自然就少了。
张兰跟舒国伟离婚的前几年，他有意的瞒着两位老人，觉得脸上无光，几年前才告诉，但是那时候舒华南的身体有些状况，因此回国的计划就一拖再拖。
王月枝看着一眨眼就长大的孙女，感叹的说道：“当初我们走的时候，你才丁大点的人，抱着我给你买的布娃娃不错眼的盯着我，看的人心都化了。”
她能感受到舒颜下意识的疏远，可以理解，但是她虽然讨厌张兰，对于这个唯一的外孙女却是喜爱的。
“奶奶在国外给你买的有礼物，是你们年轻姑娘喜欢的。”
王月枝的眼神带着和煦，舒颜对这样充满慈爱的视线有些陌生，她觉得这太热烈了。
但是心里却不排斥，反倒是暖烘烘的。她尝试性的跟王月枝对视，还没说话就已经羞红了脸。
小如蚊声：“谢谢奶奶。”
王月枝的笑容更加灿烂，心中却有些叹息：这个孩子好像不是很擅长应对善意啊。
到底是自己儿子那场失败的婚姻给她带来的影响，看着舒颜安静的坐在那里，没有主动的说过一句话。
甚至眼底隐隐有青色，一看就是思虑过多。
她跟舒华南对视了一眼，他们在国外多年，了解外国人对于心理健康的重视程度，耳濡目染之下也能看出些东西。
舒颜这么小，脸上不带丝笑模样，问什么答什么，这么小的年纪就超市出内心封闭的征兆，真是作孽。
回到了家以后，王月枝送给舒颜的礼物是一套洋装，对于没有收到过长辈礼物的舒颜来说，着实是有些惊喜。
她身穿的便服多是自己在网上购买的，只追求舒服，成百上千的有，跳蚤市场的也有。
只不过像王月枝送的这件淡蓝色的蕾丝洋装，配套的及膝小袜子还有手套。这样的风格从没有在舒颜的衣橱里面出现过。
王月枝兴高采烈的说：“快去试试，我看见这个裙子的时候就忍不住的想象穿在你身上的样子了！”
舒颜抱着裙子有些不自在，她没在别人面前这样展示过自己的魅力。
王月枝鼓励的看着她：“去呀，你长的这么漂亮，个子还高穿上这个裙子一定好看的。”
赵妈看着那薄薄的衣料，出声：“老夫人，现在穿这件衣服会不会有些冷？”
王月枝皱眉：“你是谁？”
“老夫人好，我是舒颜小姐的保姆，来到宅子有五年了。”
王月枝没有理会她，反而直视着舒颜说：“乖孙，如果你害羞的话，可以告诉奶奶，我不会强迫你的。但是如果你很喜欢这条裙子的话，也不要因为害羞而不敢展示自己。”
舒颜看着王月枝有些苍老的脸庞上依旧清澈的眼神，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中有个地方塌了下去。
其实室内的空调开的很足很足，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个不成条件的借口。
她看了一眼赵妈，她脸上的表情很难看，因为王月枝明目张胆的无视。
舒颜不知道怎么就鼓起了勇气，她直视着王月枝：“我不冷。”
“好孩子，去试试看吧。”她拍手微笑道，看着舒颜拿着礼物上楼试衣。
她才扭着头对赵妈说道：“以后请不要叫我老夫人，会让人注意到我的年龄。”
“还有，主人家之间谈话，你们只需要闭上嘴巴站在一旁，出了门就忘掉就可以。”
赵妈抬头看了一眼还没走上楼的舒颜，脸上火辣辣的。
她低头称是，不敢在表面上显露出自己的半点不满。
把这些话都听进耳朵里面的舒颜，在心底里面对王月枝的好感度蹭蹭蹭的上升。
此时，王月枝一改在舒颜面前的和蔼，端坐在沙发上不怒自威。“听说，颜颜前两年在你们的照料下住过院？”
赵妈心中一凛，暗道这老太太莫不是来的时候做过调查，急忙事无巨细的把自己所闻所见汇报给她。
回到房间的舒颜对这件衣料顺滑的裙子爱不释手，小心翼翼的换上以后，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眼也不眨。
真不敢相信，自己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