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到彩排的地方就已经传来了淙淙的琴音,看来大家已经开始忙着彩排了。
礼部侍郎为南禺国乐团舞团安排彩排的地方是丰泽园的一处天井围栏式风格的主堂,主堂的正中央是一处以大理石砌成的高台。
南禺的舞姬们和乐团就在这高台上排练,穆正与一大群下人坐在高处的围栏后的雅座上。
从他那个视野看下去,一目了然,我拉开那雅座的水晶帘子,穆正正喝着茶一脸认真地看着高台上排练的乐姬们。
南禺国的舞蹈音乐多偏向于热情洋溢型的,不过这次为了迎合卫国皇帝的口味,也在舞风和曲风中融入了不少柔和婉约的元素。
“这么早就起来监工了?”我看向一脸严肃认真的穆正打趣道。
“没有姐姐那么好的睡眠。”穆正似乎有些不大高兴,整个人闷闷地说道。
“昨晚安神茶喝多了,就睡过头了。”我解释道。
穆正不说话,还是一脸严肃地看着乐团,良久,才开口道,“早上宫里派了人来,说是皇帝希望南禺的第一舞姬和与卫国的第一舞姬一起共舞一场。”
“卫国的第一舞姬?”我刚灌道口中的水差点喷出来,卫国的第一舞姬不就是何阳王妃无烟吗?
可是她现在不是还在逃难中么,何阳王满世界找她下落,她应该也不能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皇宫大殿之上吧?
“你这是怎么了?”
本来说出这个话题时还有些犯愁的穆正,看我这副惊讶的样子,反倒觉得有些奇怪,“你也不用担心成这样,我们南禺的第一舞姬也不一定输过卫国的,即使输了,也没有什么啊,本来就是一个两国舞艺上的切磋而已。”
“话,是这么说…”我说着旋眸看向那高台上正在练舞的南禺第一舞姬。
今日她着了一件红色的舞衣,蒙着一块红色的面纱,轻舞飞扬,在欢快的乐曲中,热情洋溢看起来似一朵绽放中的花朵,又似一只翩翩而起的红色蝴蝶。
虽然我也不太懂舞蹈,但是,你看她跳舞,觉得好看,那应该就是跳得好。
可是好看归好看,惊艳也是惊艳,可却因为少了什么,完全无法与无烟相提并论。
这红衣舞姬舞姿曼妙,可眼神却是缥缈了些,无法带动人的情绪。
若这次要与她切磋的是无烟,恐怕,南禺这一舞,是必输的了。
我搁下手中的杯盏看向穆正,“有去找人打听过这卫国第一舞姬的来历吗?”
本来我也只是抱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心,可谁知穆正却是一脸正气,“不过就是两国间友好的一种舞蹈上的交流,何必提前去了解对方的情况,显得我们很看重输赢似的。”
那你刚才一副愁眉苦脸的干什么!
我懒得理他,就在他边上的座位上坐下来,看看高台上的舞姬练舞,大抵是马上就要进宫了,大家都有些紧张。
也不知道为何,看着他们跳舞,我不由得又想起,当年在华阳王府无烟的那一舞。
那是我平生见过的最惊艳,最震撼人心的一舞,她的舞蹈似带了一种灵魂一般,虽然没有任何言语,可却胜过了千言万语。
打破我脑海中的回忆的是一声清爽利落的鞭子声。
只见一个身着粉色裙衫的姑娘,突然闯了进来,翻身跃到那高台上,二话不说,扬手就是一鞭子狠狠地甩在那大理石石面上。
方才还在习舞的舞姬们个个被吓得散了开去,可她却完全不管不顾,一脸嚣张地直奔向他们,一把揪起第一舞姬,一脸傲倨地扬着脸,蛮横道,“就是你这个不要脸的了吧!”
我定睛看向那女子,一愣,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这个女子不是那个假扮成陆离暗卫,隔三差五给他送个香袋的远方亲戚妹妹么。
“德阳郡主!德阳郡主!”
礼部侍郎满头大汗地跑进来,一看到高台上的场面,顿时忍不住扶了扶额,一副为时已晚的样子。
德阳郡主?
我一脸狐疑地看了一眼高台上的粉衣女孩,此刻她还一把揪着那舞姬,完全不拿边上在说话的礼部侍郎当回事。
穆正见自己的舞姬受了欺负,也忍不住从座位上站起来,我一把拦住他,“我们现在在卫国呢,何不先看看再说?”
大概觉得我竟然比他冷静,穆正一脸诧异地望了我一眼,但也又继续坐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只见那粉衣的德阳郡主,一把揪着那舞姬,那舞姬估计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有些不知所措。
“别以为跳支舞,唱点儿淫词艳曲就能得到陆哥哥的青睐,本郡主告诉你,想嫁给陆哥哥,没那么容易,别拿些国家大义来说事儿,就以为能嫁给陆哥哥了,这些年,邻国那些想嫁给陆哥哥的公主多了去了,陆哥哥才都看不上,陆哥哥的心里只有一个人,你,没门!”
她说着还冷哼了一声。
不过这厢,我倒是有些尴尬了,原来这郡主小妞是搞错了对象,将蒙着红纱的舞姬给当作我了。
边上的穆正有些幸灾乐祸地看向我,有时候我在想,这个南禺国公主以前是不是虐待过她这弟弟啊,心疼舞姬也不晓得心疼一下自己姐姐。
我倚靠在那雕刻精巧的围栏边,撩开眼前晃来晃去的水晶帘,对着楼下那好生嚣张的郡主小妞,气定神闲地道,“德阳郡主是吗?你好像是搞错对象了吧?”
那德阳郡主,猛地抬头看向我,满眼满眼的震惊。
趁着她正惊讶着,我又继续道,“快别拽着我家的舞姬了,你看你都把她给吓到了。”
“你!”她仰着头愤愤地看向我,又低头看向那舞姬,怒甩开手,那舞姬被她甩开去,差点一个趔趄摔倒。
“你今日来找我就是为了和我说方才说的那番话?”我继续倚靠在围栏上,淡淡然地问道。
“哼!你别嚣张!本郡主只是来可怜你一下,千里迢迢把自己送到卫国来,没过几日又要灰溜溜地回去而已。”
她仰着脸继续和我争辩。
不过,由于我此刻站在高处,她站在我下方的高台上,虽然语气上很是嚣张,可是我们两个人高低的落差就让我们两个的画面显得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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