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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宴结束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皇帝执了皇后的手往纯阳宫回。

    今日宴席结束地晚,陆离也就被安排在了宫中住下。

    因着我现在也是住在纯阳宫中的莲居,自然与皇帝和皇后一路,坐了皇后的华翠云凤肩舆。

    我跟在他们后面,大抵是今夜有些热,他们便给我安排了一架凉轿,轿子不算大,不过四周以纱作帷幕,凉爽通风,还能顺便一路欣赏一下风景。

    不过天色也暗了,我自然也没觉得风景有什么好欣赏的,倒是看着眼前那肩舆上皇帝和皇后两个人,怎么看怎么不和谐。

    上一次进宫的时候,其实也见过这位皇后,其实倒是也这次见到没什么差别,温文尔雅,不善言辞,有时候都奇怪她这样,怎么可以坐稳后宫之主这个位置。

    此刻她与朱韫玉一同并肩坐着,可是始终,她都是笔笔直直地坐着,两人似乎也没什么交流,看起来也一点没有夫妻的感觉。

    不过,拿皇帝来谈夫妻情谊,我倒是也是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了,这红色的宫闱内,谁能轻易与皇帝谈感情。

    就算集了三千宠爱于一身那又如何,谁知道哪天自己会不会成了那个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旧人呢!

    神思恍惚间,已经到了纯阳宫,稍稍与皇帝皇后寒暄了一番,我便回了莲居。

    回到莲居的时候,平日里散在各个角落的宫人一下子全部集中在了园子里,一个个看起来都瑟瑟发抖。

    一见我回来了,一个个都跑到我面前给跪了下来。

    我奇怪,不过就是出去了这么点时间,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了,往他们指着的方向一看,只见一只老虎猛地朝着我冲过来。

    在一片大叫中,那老虎突然就在我面前坐下来,又站起来摇着尾巴在我身边绕了好几圈,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我的手。

    “老王!”

    我一脸激动地一把抱住了老王,“你怎么进宫的!”

    边上的小宫娥显然是吓得不轻,咽了咽口水道,“公,公主去赴宴,华,华阳王派人送来的。”

    “他真是有心了。”我心里顿时一阵甜蜜,其实我也很想老王,我进宫了,把他独自一只老虎放在丰泽园,我也是有些不放心。

    “公,公主,这老虎,不吃,不吃人?”小宫娥有些颤音地问道。

    “不吃不吃,对了,厨房有烧鸡吗?”

    我问道。

    “喔,有有有,”小宫娥边上的一个小太监赶忙点头,“厨房里备了好多烧鸡,不过大家都不,不敢喂。”

    “哈哈哈!”我笑起来,他们怕老王其实也是正常,要知道我第一次遇见老王的时候,我也是吓得要炸毛了,“快些去取几只来。”

    有了烧鸡的老王,就向有了全世界,趴在我床边,啃得很是欢畅。

    可是我却是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加之现在天气也热了,若是在现代这个时候,至少也开电风扇了。

    我这人一热就睡不着,一睡不着就开始各种想,在床榻上翻咸鱼一样翻了好几个轮回,终于忍不住,就起身了。

    屋里开了一扇小轩窗,一轮皎洁的月光从小轩窗投了进来,正好可以不用点灯,免得我一点灯,又要惊醒了不少人。

    我拿出包里的那枚水晶球放在手心里看了看,突然就想起了,陆离今晚也在宫里留宿,而且他被安排在和纯阳宫边上的暮和宫,和我的莲居甚近。

    想着反正也睡不着,便披了一件衣服,下床,蹑手蹑脚地往陆离留宿的暮和宫去。

    其实本来就想在陆离的住的那厢房远远地看看,不过却没想到他房里的灯竟然还亮着,烛火的影子在纸窗上明暗不定。

    在这我这个位置能清楚地在窗上看到他的站着,手执着笔似还在批写着什么。

    但是,屋子里似乎还有一个不和谐的女子的身影立在他的面前,似在和他说着什么。

    大半夜的,陆离的房里,竟然还有一个女人!

    这让我本来就不大方的内心,顿时一阵酸味,在他的屋子外面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发现他的屋外静悄悄地,似乎没有人把手。

    我蹑手蹑脚脚的往他的屋子靠近,陆离武功高强,我怕他听出我的气息来,连大气都不敢出,缩在那窗户下,耳朵贴着墙角听里面的话。

    屋内女子的声音细软,絮絮地和陆离在说着话,“王爷真的要娶她吗?”

    我愣了愣,好像是在说我的事情,这声音细细软软的,听着倒是有些熟悉,本来还怀疑是那嚣张的德阳郡主,不过听这声音,看来不是。

    她问完话,陆离似乎还在刷刷刷地写着什么字,女子的声音还在继续,“王爷应该知道,如今皇上一直对您有所忌惮,若您现在娶了这位公主...怕是...”

    女子的话让我顿时如遭雷击,陆离对卫国对朝廷,对皇帝一向忠心耿耿,当年陆离为了朱韫玉在朝堂上勾心斗角,也算是手段玩尽,难道他如今稳坐龙椅,坐拥天下之时,却要忌惮起一路扶植自己的皇叔了?!

    陆离淡泊的声音缓声而起,“从参与那场斗争开始,本王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与娶不娶公主,又有何关系。”

    “南禺公主乃南禺国王的独女,南禺王视其为掌上明珠,若王爷娶了这位公主,无疑是拥有了南禺一大部分的外援,如今的皇帝本就多疑,王爷此前刻意远离朝堂多年,起初也是拒绝了这联姻,可如今为何又要改变主意,今,今晚的宴席上,还,还那样维护那位公主...”

    那女子似乎已经有些说不下去了。

    我心下一冷,果真,最是无情帝王家,什么亲情,情谊,在这里,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盟友,围绕在这皇位之争中的人,总是易共患难,却难同富贵,有的只是无尽的猜忌怀疑。

    当年那位和我玩纸牌的少年,终于也成为一个权力至高点上只为了维护住自己权力的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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