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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百柄钢刀架在沈文的肩膀上,直接把沈文整个人的脑袋也遮挡住,根本什么也看不到。

    沈文表面风轻云淡,心里则是慌得一批。这么多锋刃的钢刀架在脖子上,自己一点也不敢动,稍微一动就会划出一道口子。

    终于,沈文最后的倔强也被何千军击垮了:“行了,我走,我走。”

    何千军骑马进城,与昨日一样,今天同样没有什么官员出来迎接自己。但是何千军一行人数目众多,被守城的衙役拦住,直到何千军拿出官印,以及通关文书这才放心。

    何千军手上的通关文书可是相当流啤的,普通的通关文书,只在一个区域的管辖范围内有用,而何千军的通关文书是皇上御赐的,上面盖着朱厚照的玉玺大印。

    只要是在大明朝,都得放行。

    何千军的马队进城,浩浩荡荡,足足半柱香的功夫才全部走进金陵城。

    昨天叫来的血莲教众并没有被遣散,主要何千军考虑到目前城内也不安全,万一吏部尚书忽然什么也不管要拿下自己怎么办?

    还是人多好办事,这些人都跟着踏实点。

    几百人一同进城,其中有穿着锦衣卫官袍的人,也有身穿血莲教教袍的人。

    其中最令人瞩目的是被绑住的沈文:“瞧,那不是沈家大公子吗?”

    “什么沈家大公子?人家现在是沈家的家主,沈家商行的掌舵人。”

    “坐在马上那个是当官的吧,怎么绑着沈公子?”

    “这谁知道呢?”

    沈从文的脸色不对,青一阵,白一阵,这次算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他现在是沈家的门面,被何千军拖在路上走一遭,沈家的那些生意伙伴也会心中起疑。

    他与沈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怕此次沈家也会备受打击。

    “喂,孟知书的宅子在哪?”

    沈文瞬间明白了何千军要去干什么,要拉他对峙:“你休想从我口中得出半点消息。”

    何千军低声爆了一句粗口,马的,早知道就把沈文也关进小黑屋里,让他好好尝尝黑暗酷刑。

    何千军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谁领我去吏部尚书孟知书的府衙,这锭银子就是谁的。

    平白无故的看热闹,天上掉馅饼,只要指条路就能获得一锭银子。上哪去找这样的好事?要知道普通人忙活几年才能赚到一锭银子。

    “我去,我去。”

    “我领大人去。”

    一时间想要带路的人纷纷举手,络绎不绝。

    何千军得意的望了沈文一眼:“无碍,你不领我去,自会有人领我去。”

    沈文气的想吐血:“你无耻。”

    “嘿嘿嘿,对对对,你高尚,我这样的无耻小人做你的对手还是差点意思。”

    沈文:“……”

    孟宅。

    孟家的宅子牌匾上有一朵大白花,门旁的两根朱砂红柱上有两张黑色挽联。

    大门缟素,整个孟宅更是挂满了白布,很多金陵的官员披着素净的衣服前来吊唁。

    孟宅的下人全都白衣素裹,以泪掩面。

    此次时刻,南京吏部尚书孟知书旁边有一个棺材,棺材盖是打开的,里面只有衣物并无尸体。

    孟知书脸上有泪痕,已经哭过了,他老来得子,就这么一个儿子,孟闲年少时,非常聪明,有着神童的名号。孟知书更是以儿子为荣,望子成龙。

    只是没想到儿子一次次落榜,俨然已经心灰意冷,慢慢的不求上进,随波逐流,自己组建了一个小王朝。

    孟知书达多次写信给孟闲,不求他考取什么功名,安全回家就行。可是孟闲的皇帝梦做的太香了,一点不为所动。

    自己这个慈父的话完全不起任何作用。孟闲陷得太深了。

    可孟闲毕竟是自己的独子,孟家的后代,孟知书不得不一次次打点周遭的官员,不要戳破此事,只是小孩子玩过家家,不要跟小孩子计较。

    这些年倒也平安无事的过来了,直到几个月前,一个叫做何千军的人打破此事。

    孟知书的脸色变得难堪起来,表情狰狞,握紧拳头:“为什么要跟我儿子作对?”

    “为什么?”

    孟知书旁边的妇人也看出他的不对劲来,出声劝道:“老爷,你也不要动怒,沈家不是说解决此事吗?”

    孟知书眼中有狠戾:“沈家固然能解决,可是闲儿回不来了。”

    夫妇二人就孟闲这么一个孩子,伤心是一样的伤心:“都是那恶人可恶,闲儿还是个孩子,孩子说两句自己要做皇上的话,怎么还能跟孩子一般计较!”

    孟知书恶毒道:“所以他该死,不仅他要死,武安伯全家都该死。”

    孟夫人眼中有泪光:“老爷若是觉得孟家无后,可以纳个小妾为孟家留后,我不会说什么的。”

    “唉。”孟知书重重的摇头:“老夫此生有过闲儿这么一个儿子已足够了,说什么子孙后代。比得上闲儿吗?”

    正在夫妻二人沉痛于丧子之痛的时候,一位前来吊唁的官人说道:“孟大人也不必忧伤,虽然孟大人今日为犬子举行葬礼。可孟闲还活着,还是能见上一面的。”

    孟知书抹掉眼角的泪水:“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种事可大可小,若是无人戳破便是得过且过,现在被发现了,那就是诛九族连坐的大罪。”

    孟知书的同僚只是苦叹:“唉,孟尚书还是要多多注意身体。”

    “还有昨夜那事,唉,孟尚书太冲动了些。那人死在金陵渡口,皇上必定会怪罪下来。你真是让大家都为难啊!”

    “什么?”孟知书听到此处,站了起来:“我儿落在那人手上,我的儿子那是天底下最好的儿子,现在关在大牢里。他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样的苦头,我要他一命换一命,不行吗?”

    孟夫人也站起来:“你有没有孩子?你就这么对自己的儿子的?我的儿子现在出了事,我不管那个男人是谁,必须给我儿子陪命。”

    这位孟知书的官场同僚哀叹一声,也知道自己多嘴了,他从一开始就不该提这件事:“唉,算了,孟尚书,孟夫人,保重身体便是。”

    此人烧了纸钱之后,孟夫人悄悄问孟知书:“老爷,此人是谁,官居何位?闲儿已经被关进大佬,马上撒手人寰,这人竟然还说闲儿错了。”

    孟知书也是一眼怒火:“此人名叫桂萼,刑部主事,哼,今日之事过后,我定要拿掉他的官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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