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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9章 最后的平静

    朱宸濠在发抖,每个汗毛都在抖动,每个毛孔都在发抖。他身上盖着的被褥已经被抓到变形。

    白条条的唐伯虎还在憨憨笑,把牛粪往前拱拱:“王爷,吃神药。”

    李士实捏着鼻子:“唐伯虎,你搞什么,你的衣服呢?快把这玩意扔出去。”

    唐伯虎将身子扭向李士实,直接把牛粪拍在他身上:“吃神药,飞高高。”

    牛粪在李士实身上绽开,那股臭味顿时在房间里弥漫开来,其余人连忙捂着鼻子,避之不及。

    赤条条的唐伯虎,不仅不躲避,反而趴在李士实肩上,抓起李士实衣领上的牛粪就往嘴里填,一边吃还一边笑嘻嘻道:“神药真好吃,都来吃啊,吃了就能飞喽!”

    唐伯虎脸上没有半点痛苦不堪的表情,吃的时候眉开眼笑,仿佛不是吃的牛粪,吃的是海珍海味。

    李士实又恶心又害怕,使劲推唐伯虎的身子:“滚开,你给我滚开。”

    宁王朱宸濠面色惨白,扶着床边,一阵干哕。

    “吃神药,吃神药。”唐伯虎一边往自己嘴里填,一边还招呼着其他人:“吃啊,大家都吃啊。”

    唐伯虎见其他人躲得躲,藏的藏,直接发起远程攻击,把手中的牛粪扔出去:“吃,都吃。”

    这一扔,房间里的人更加凌乱了。

    “呕……。”

    “呕……。”

    扶墙呕吐的声音不绝于耳,唐伯虎扔出去的牛粪崩的哪里都是,难闻的臭味在房间里弥漫。

    朱宸濠捏着鼻子大叫:“来人,来人,把他给我扔出去。”

    “给本王扔出去,快点。”

    唐伯虎心中一松,还是爬到床边来,把手中的牛粪往朱宸濠身前凑:“王爷,吃神药,飞高高。”

    朱宸濠一点也忍不了,一脚踹在唐伯虎脸上:“滚。”

    唐伯虎被踹的流鼻血,脸上的牛粪混着鼻血,表情痴呆,还要往前凑:“大王,吃药。”

    朱宸濠快被折磨疯了:“滚,赶紧给我滚,拉出去,快点把他拉出去。”

    甲士终于冲进来了,架着唐伯虎就往外拉,唐伯虎并没有放松下来,还在不停的踢腿,叫嚣着:“大家,吃药,吃药。”

    “大家……。”

    甲士直接把唐伯虎拖出王府,赤条条的唐伯虎还要往里冲,被甲士拿刀喝退:“滚,快滚,胆敢再进一步,人头落地。”

    唐伯虎已是激动的流下两行清泪,光着脚丫,拔腿就跑……。

    ……

    何千军激怒宁王的事情是在早上,驿站内锦衣卫林立,人人全副武装,只要听到宁王要反的消息,就朝着王先生安排好的退路前进。

    这些都是提前推演过得事情,宁王要反是众人心中的默契。现在不清楚的无疑是对方什么时候会反。

    宁王府那边已经安排了探子,只要有异样,就会立刻拉响信号弹。

    何千军只要看见信号弹,就会带人撤离,驿站距离鄱阳湖并不远,走水路很容易逃走。

    现在最难的就是,宁王什么时候反?

    这是要精准到时辰的,如果还没反,众人就跑路了,怕是宁王回过味来,更不会反了。

    何千军在院子里等的焦急,为了怕错过,索性搬了梯子上房直勾勾盯着宁王府的方向。

    王守仁也爬了上来,手里端着一个菜龛:“千军莫要看了,怕是宁王暂时不会反了。”

    何千军疑惑道:“先生,不会吧,这么大的打击他不反?”

    王守仁一边摇头苦笑,一边把菜肴从菜龛中拿出来:“人的情绪如同行军打仗,一胜二衰三竭。若是宁王没晕,兴许会一鼓作气势如虎,直接与我们冲突。”

    “可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想必宁王那口突然升起的心火,也慢慢窝下去了。”

    王守仁把筷子递给何千军,何千军却没有接:“他冷静下来了,那不糟了?咱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变得没用了。”

    王守仁把筷子放在何千军手边,夹了一口梅菜扣肉:“这倒不会,已经发生的事情在心里结了疙瘩,宁王放不下的。宁王只是暂时忍住,忍到何时还不好说。”

    何千军一脸愁色,宁王越耗时间越长,不可预料的事情越多:“先生以为如何?”

    王守仁讪讪笑着:“千军,我以为你现在已经能够独当一面。所以此次与宁王的事,我还是引导为主。”

    “贤侄,王兄,你们在上面作甚?”孙燧站在下面扬起脖子。

    王守仁举杯相邀道:“孙老哥上来说吧,上面风景独好。”

    孙燧果然顺着梯子攀爬上来,因为怕摔下去所以爬上来的时候十分小心谨慎,上了房顶之后,孙燧不敢再站着行走,双手扒着屋脊一点一点的爬过来。

    孙燧不敢往下看,抱怨道:“你们两个上这么高作甚?着实吓死老夫了。”

    王守仁打趣道:“孙兄不也上来了?”

    孙燧扒着屋檐还是不敢坐,只好挨着王守仁更近些:“在下面也不安生,怎么,那宁王还没动静?”

    王守仁苦笑道:“估计是忍住了,几辈子的大业就算要反也要思来想后,怕是暂时没戏了。”

    “嘿嘿嘿,你们啊,谋划了这么久还是功亏一篑了。”孙燧反而高兴笑出声来。

    王守仁侧头看向孙燧,这位童年老友昔日是最胆小的,今日竟敢爬到屋檐上,是他没想到的:“孙兄有妙计?”

    孙燧反倒是卖了个关子,朝王守仁伸手:“先拿酒。”

    王守仁却是没有动静,再问一句:“今日喝酒怎的如此爽快?你我相识多年,哪次不是我劝你半天,才小气的喝上一两杯?”

    孙燧眼一瞪,大笑出声:“是啊,难得看你王阳明吃瘪一次,老夫高兴不行吗?”

    何千军也被吸引过来,自从来到南昌府何千军都忽略了孙燧。本身还是因为在安陆的时候,对方的迂腐给何千军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所以何千军习惯了有什么事先找王先生请教,眼下听说孙燧有办法,倒是有些吃惊。

    何千军连忙倒了一碗酒递给孙燧:“孙叔,你的酒,你说说啥办法?”

    王守仁坐在何千军和孙燧中间,孙燧要接酒先要经过王守仁,王守仁看了看碗中浊酒,而后才慢慢悠悠接过来,转交给孙燧。

    孙燧一仰脖,一碗酒水进了肚,傻笑道:“王阳明啊王阳明,也有你给我端酒的一天。”

    何千军一脸期颐,他实在想不出现在还有什么法子:“孙叔,快说说,该怎么做?”

    孙燧眺望宁王府的模样:“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如今的宁王又何尝不是当年的燕王。此类人做贼心虚,所以当年铁公的那个太祖皇帝朱元璋在此的牌匾挂上去,燕王便不知如何是好。”

    听着孙燧的话,王守仁自己给自己倒酒,不出一言。

    孙燧继续说道:“事情已然到了这个时候,那就给他一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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