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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跟着王爷有肉吃

    今日风和日丽,运河边风光大好,即便眼前形势不明,风宇还是很有耐心,跟钟毅解释:“这小丫头片子本王才第一次见,而妙竹跟你同床共枕三年有余。”

    钟毅不语,看那副懵怔的表情,并非是恍然领悟,而是认真思考了一阵儿。

    风宇无奈地摇摇头,继续深入地给他剖析:“你拿一个与本王没甚交情的小丫头,与你的枕边人交换,是不是太瞧得起本王的良知了。再怎么说,风家自我爷爷那一代起,就只知狗马声色,良知也都一同泯灭了。”

    若不是被抹布堵住嘴,青禾早就嚷嚷开了,他无助地看看风宇,展开手臂朝客船上的青豆儿比划,比划的用力且用心,智商再卓绝的人,一时半会儿怕也看不明白。

    “既然如此,留这小丫头又有何用!”钟毅发狠,作势要拿短刀将小丫头的喉咙捅穿。

    青禾急了,身体的摆幅越来越大,将他挂在客船上,直接都能当船帆使了。

    风宇倒是一如既往的从容泰然,他点点头道:“也好,你将那小丫头杀了,乘船南逃。妙竹便留在本王身边,就同昨日一般,为本王素手添香,成就美事一桩。”

    就好比脏水泼了身,若不是情况不允许,妙竹早就跳起来了,“哪个昨日给你添香了,狗王爷,你含血喷人!”

    俯下身,风宇含笑凑近她,饶是这张脸丑的不忍直视,仍是要装成一副陶醉模样,“呦,小美人儿,提上裤子就不认人?本王问你,你脚掌心可有红痣,乃是你的胎记。”

    妙竹愤而羞红了脸,“有又如何,明明是你这个狗王爷趁我不注意,溜进我的卧房,用那玉搔头,去挠我的脚心!”

    如今还振振有词,好在风宇一早就想好措辞:“若不是你特意留门儿,本王能进得去?”

    头回遇到脸皮比城墙厚的,妙竹被堵得张口结舌,不安地往客船方向瞄。

    被人占便宜,还是憎恶至极的狗王爷,即便是恶名在外的女魔头,如今也是百口莫辩,这滋味当真是难受的很。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仍是能够看到,钟毅脸色不大好看。

    到底是个暴脾气,没能忍住,呵斥开来:“好你个不要脸的小娘皮,竟然背着我做这种不要脸面的混蛋事!算我钟毅眼、啊!”

    话没等说完,突感手腕剧痛,原是被她制住的小丫头看准机会下口,生生在他身上咬下一道血口子。

    小丫头牙口儿好,对称长着两颗虎牙,又尖又利。咬得钟毅气不打一处来,“死婆娘,纳命来!”

    史书上多少枭雄豪杰,都败在美人关前。杀人如麻的钟毅也算一个,嫉妒愤恨换下一身从容。如今倒显得慌张气短。

    没等他重新将短刀握实,青豆儿猛地一矮身,从甲板上跳下去,泥鳅一样钻进滚滚运河水。

    那身姿,那气魄,比她师父青禾强的何止一点儿半点儿。风宇敢断言,换任何一个人上去,都未必有她审几度势的能耐。

    “快去,救人!”

    未等吴礼跳水,趁机拽出堵嘴抹布的青禾便第一个跳下去,边游边哭,发出的噪音震得人耳朵麻。

    眼看失去筹码,钟毅匆匆扫一眼岸上的妙竹,也不迟疑,换了个人下来,亲自去划桨。

    也是他运气好,刮的是南风,顺风又顺水,吴礼调拨船只去追,显然来不及。

    钟毅小人得志的笑声乘着浪花传来,气焰嚣张。

    想跑,门儿都没有!

    早有准备风宇高声命令,“放箭!”

    一声令下,王府护卫纷纷拉弓放箭。

    菱形箭簇笔直穿过层层水汽,发出尖锐的破空之声。如倾巢出动的鹰隼,亮出利喙。箭簇经过与空气摩擦,霍然亮出浓烈火光,状如衔火猛禽,片刻间就在半空织成一张冲天火网!

    火网下落,整个覆盖船身,伴随阵阵闷响,箭簇稳稳钉入船板。

    船首、船帆、桅杆,船桨一个不落,霎时间被火光吞噬。

    钟毅没想到,风宇竟然还有这一招,火海的包围之下,收起狂笑,他面如土色。

    隔着重重烟雾去看风宇,少年意气风发,并不把他放在眼里。

    自己苦心经营,历千难经万险,如今却在一个年仅十七岁的小王爷面前一败如水。

    真是莫大的讽刺!

    “火,着火了!”

    与钟毅同船的匪徒大呼小叫,他们提来水桶灭火,收效甚微,仍不断有带火的箭头狠狠扎过来,带起大片火光。

    “继续,放箭!”

    风宇站在高处,大摆长衫随风烈烈摆荡,面对滚滚运河,难得敛尽笑容,肃杀之气如有实质。

    箭阵如雨,转眼,大火就将客船吞噬。

    火光之中,不断传来惨嚎,有人影被烈火吞噬,翻滚着自甲板落入运河,“噗通,噗通”的落水之声不绝于耳。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客船便被烧成架子,飞灰扬在河风之中,飘荡在水面上。

    “青豆,你在哪儿!”

    下水后的青禾四处寻人,好几次险些被箭阵波及,到现在仍是一无所获。

    救人无望,眼看青禾咧着大嘴,又要嚎哭,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噗噗”的吐水声,赶紧止住哭声看过去,正是梳着双丫髻的青禾。

    小丫头运用并不熟练的狗刨式渡水,转眼间已经艰难爬上岸,再也没有力气,干脆躺平,也不管站在眼前的少年到底是什么人,只觉得他这身金缕暗纹长衫在阳光下还真是耀眼。

    “死了?”

    见小丫头半天没动静儿,风宇很不客气地拿脚尖儿碰了碰。

    青豆儿死后余生,懒得同他计较。

    过去,师父时常教育她,凡是爱出口不逊的,多是心里苦的,不要跟这种人一般见识。见她累得脱力,懒得动弹,就断言自己死了,就是师父说的那种人……嗯,这也算出言无状——他心里应该挺苦的吧?

    风宇自然不知道青豆儿是怎么想的,见她哼唧一声,表情不满,还有活人气儿,应该不用担心。

    运河上,吴礼带人捞尸,上船清点,查看有无遗漏。

    岸边,利用青禾爬上岸这段时间,风宇蹲下身来观察。

    眼前的小姑娘……可真黑啊,一看就是随青禾长途奔走,常年经风吹日晒导致的。

    五官倒是不错,即便现在半闭着眼睛,风宇仍然能够想象到它张开时,黑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的飞扬劲儿。

    可惜的是这肤色,风宇嫌弃地撇撇嘴。

    爬上岸的青禾扑过来,晃了晃小徒弟瘦弱的小肩膀,“豆儿啊,你还好吗豆儿。哪儿不舒服,你跟师父说?”

    听到熟悉的声音,青豆缓缓张开眼睛,与风宇想象中的如出一辙,果真从里到外都透出一股灵气,“师父,这是上京城吗?青豆儿是不是有肉吃了?”

    见小徒弟没大碍,还惦记着吃肉,青禾眉开眼笑,含蓄地看了眼风宇的方向,难得腼腆道:“有,以后就有了。跟着王爷一准儿有肉吃。”

    支棱着耳朵听着,风宇险些被这师徒二人给气笑了,明目张胆惦记他家的肉,反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