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下车,卿亲亲都一直睡着未醒,南宫谛只好把她抱进家里。
卿麟接过女儿命人送到房中安顿,自己送南宫谛出府去。
一到门口,他便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内力靠近,然后又离开。
他仔细望了望周围,又看看南宫谛的随从,都没有发现什么,只好先回府去。
“那内力绝对出自高手身上。”卿麟将事情说给秦月听,“我实在想不出京中哪里有这等高手。”
“你说过了一会又消失了?”秦月也是大惑不解,“会不会是送亲亲回来的人。”
卿麟想起南宫谛不像是有高手护送,一时间也想不来京中哪里有这样的高手,摇头。
夫妻俩百思不得其解好一会儿。
或许是因为太累了,卿亲亲被换了几道手抱着都没有醒来。
直到回了自己房间,才懵懵懂懂地上了床,惜夏在一旁伺候着她脱了衣服,又替她盖好。
看到卿亲亲回家来,惜夏心里的一块石头才落了地。
本来她担心小姐这些日子在外面吃苦受罪没有,今日她一回来,看着她又胖了一些,圆嘟嘟的脸好似又肉了一些。
而且身上衣裳干干净净,也不似受了什么罪。现下又睡得这么香,更不像有什么麻烦的样子。
惜夏也就放了心。
卿亲亲睡着了,屋里没有什么可伺候的,惜夏便起身带上门,退了出去。
卿晨恪将妹妹送进屋子之后,便退出来,在房间外面等着。
刚才看南宫谛抱着自己妹子,他忍不住白了他好几眼,他一进来,卿晨恪便赶紧接过卿亲亲来自己抱着。
“亲亲这傻丫头,紧紧搂着他脖子……”卿晨恪不免嘀咕。
一看惜夏出来了,卿晨恪赶紧上前去,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对她说,当下一把拉住她的手,要拉她去暗处说话。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一碰到惜夏的手,她便如同碰到火折子一般,用力甩开了自己的手。
卿晨恪惊了一下,看着惜夏,只见她低着头,并不看自己,好似犯了什么大错一般涨红了脸。
“……你这是何意?”
“二公子,你就……放过我吧。”惜夏眼圈红红,有些哽咽,“我想清楚了,如果真是道观里道士说的那样,我还是上山去做了姑子的好。”
“你和小姐对我这么好,卿家也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能待在这里,给你们带来危险?”
这段时间忙着卿亲亲的事情,倒是忘了道观那事,本来他也并没有放在心上,谁想到惜夏惊如此在意。
“什么道士?都是骗人的!他就是个假的,我与亲亲一早便看穿了。”
惜夏摇摇头道:“你看看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夫人先是崴到脚,接着又闹肚子,小姐更是被歹人掳走……”
还没有等惜夏说完,卿晨恪竟然一把将她拥进怀中,看着惜夏惊慌忽闪的眼睛,卿晨恪忽然吻了下去!
惜夏没有料到会是这样,拼命扑打挣扎,可是卿晨恪任由她挣扎,只是死死抱住她不放手。
“别动……”
正挣扎间,忽然传来一声厉喝。
“你们俩……成何体统!”
两人吓了一跳,循声望去,秦月不知何时现在拐角,正满面怒容地看着他们。
惜夏羞臊不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两日,她本来就不敢面对秦月,这一来更是不敢看秦月一眼。
趁着卿晨恪手一松的空档,惜夏赶紧朝旁边躲了,然后往后院跑了去。
“恪儿,你端的如此糊涂!你是什么身份,竟然枉自不顾,与一个丫鬟这般轻浮!”
看得出来,秦月是真的火大,在她眼里,儿子一向是有分寸的。
“母亲,我此生非惜夏不娶!”卿晨恪冷了脸,斩钉截铁道。
秦月看着着魔一般的卿晨恪,心中更急:“明日我就会打发惜夏出府,你永远也别想见她了。”
卿晨恪一听母亲态度如此坚决,心下又是愤怒又是诧异,以至于情绪有些也激动,当下便质问母亲道:“母亲,你一向待人宽厚,为何偏偏要针对惜夏?道观之事我们都清楚的很,只怕全是母亲一手包办,母亲倒是说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看着儿子如此执着,秦月也有些不忍,她不是刻薄之人,可此事实在非同小可。
“此事事关重大,你莫要再问,总之远远地将惜夏送走便是。”
秦月说着,就要拂袖而去,卿晨恪却抢上一步,挡在她身前。
“今日目前不与孩儿说清楚,孩儿是不会走的。”
言下之意,也不会放秦月走。
秦月看着自己这个已然高大伟岸的儿子,一时心中五味陈杂,他长大了,又了自己的想法,又肯坚持己见,是个好孩子,奈何惜夏……
秦月重重叹了口气,但是耐不过卿晨恪的再三逼问,只好将与惜夏有关的事情和盘托出。
“四个月前,你外祖偶然在京中发现西戎人细作的踪迹,打探之下,得知他们此番前来,是为了寻找西戎丢失的圣女,而他们所跟踪的目标……”
卿晨恪一愣:“……就是惜夏?”
“不错。”
“可是惜夏是家生子啊!”
“我也打探过,惜夏之母王氏生产时,并不在京城,而是在我们江南老宅,当时的事,很多人都说不清楚,惜夏的来历也……”
卿晨恪怔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语。
秦月长长叹了口气:“你说,我怎敢为了一个丫鬟,赌上卿家所有人的性命?即便这丫鬟是你心中所爱,为了我们卿秦两家,你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卿晨恪如遭雷击。
半晌,他张张嘴,却还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谁知,平地里忽然响起一个清脆带着奶音的声音。
“娘亲,你何苦为了一件没有查证的事情,就狠心拆散二哥与惜夏?”
母子俩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卿亲亲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
“亲亲,你怎的起来了?”秦月赶紧过去将她抱起来,“衣服也不穿便下床了,万一着凉可怎么得了。”
“娘亲,你不要赶惜夏走嘛,”卿亲亲搂着秦月的脖子,撒娇道,“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你这小东西,倒是会说大话。”秦月苦笑道。
这些事情,大人尚且没有办法,她一个小丫头怎么解决?
“反正就是不许赶惜夏走,若是母亲把她赶走,我就……”卿亲亲拿出耍赖的杀手锏:“我就不吃饭!”
看着女儿一脸认真的样子,秦月也是无可奈何,卿亲亲年纪虽小,做事确实说一不二,当下只得先放着,不再追究。
等秦月一走,兄妹二人愁容相对。
卿亲亲看着愁肠百结的二哥,把小胸脯一拍:“二哥,你放心吧!我定会求得娘亲回心转意!”
不待卿晨恪答话,两人便听见旁边有隐约的哭声,寻过去一看,竟是惜夏。
看来她刚才已听到母子三人的对话,一见他们兄妹两人看见自己,惜夏不由得失声痛哭。
“多谢小姐为我说话……”惜夏边哭边向卿亲亲道谢,“以后你可不要再为了我威胁夫人……”
卿亲亲觉得这个时候自己杵在这儿有点尴尬,应该让他们二人独处一会,于是拉着惜夏的手递到卿晨恪手中。
“二哥,你们俩说话吧,我不会偷听的,我去睡觉啦!”卿亲亲说着伸了个懒腰,一溜烟进了房间,把门关上了。
她躺在床上,心绪难宁。
上一世,惜夏和卿晨恪明明郎有情妾有意,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彼此都明白各自的心意,可是碍于主仆关系,都不敢捅破这层窗户纸。
而自己呢,一心想着南宫焉,每日想着如何取悦于他还不够时间,怎的会注意他们二人的眉目传情?
那一世,卿亲亲也不知他俩从何时开始互生爱慕,但却知道他们最终未成眷属。
卿亲亲现在想来,真替他二人嗟叹,明明对方近在眼前,却无法在一起,他们最终相守的方式便是——一个一世未娶,一个终身未嫁。
这一世已经好太多了,卿晨恪没有再将自己的感情遮遮掩掩,而是大胆地向母亲提出要娶惜夏,这是何等难得,看来俩人绝不会像上辈子那样苦情了。
无论如何要帮他俩圆了这段姻缘!
卿亲亲暗暗发愿,这一世,她要自己所爱的人都得圆满。
再说卿晨恪带着惜夏,到院子里寻了一处隐蔽地方,替她擦了擦眼泪,两人坐着说话。
“你放心。”卿晨恪沉默了半晌,说了这么一句话。
惜夏点点头。
卿晨恪望着惜夏,神色坚定:“我再也不许你说什么去当姑子的鬼话。就算再难,也要去争取,不试一试,怎么知道结果如何?”
惜夏眼圈又禁不住红了,听到卿晨恪这番言语,心中只觉不论他们二人有没有将来,都值得了。
“那圣女……是什么?究竟如何干系众大?”
卿晨恪简要地跟她说了一番西戎大齐和北周这三国之间的关系,又说了说圣女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