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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 当我尝不出来?

    小丫鬟走进房间的时候,胡阙正靠在床框上,一条腿耷拉在床下,怀里抱着个空酒壶发呆,听到声响,便回过头来:“酒呢?”

    小丫鬟把酒端过去,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劝道:“小少爷,还是吃点菜吧。”

    “滚出去!”

    胡阙暴躁的瞪她一眼,怒斥声吓的小丫鬟抖了抖,赶紧把菜布到桌子上退了出去。

    看到她害怕的样子,胡阙不禁自嘲一笑。

    再这么下去,别说宋熙姣不喜欢他,只怕人人见了他都要憎恨厌恶了。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

    对他来说,经商已经大获成功,钱财无数,不愁吃穿。从文习武,他又不感兴趣。唯一的愿望就是想和宋熙姣结成连理,日夜相伴。

    可现在,这唯一的愿望就这么破灭了!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从前的他遇到寻死觅活的人,总觉得鄙夷,什么大不了的事过不去,至于这么出洋相?现在他总算懂了。

    当一个人找不到活下去的动力和目标之后,当真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不如死了算了。

    “熙姣……你真狠心,难道你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我不信……我不信!”

    他喃喃自语,脑海中尽是宋熙姣的巧笑嫣然。

    “熙姣……”

    心底抽痛的厉害,鼻头酸涩,他举起手中酒壶,仰头咕咚咕咚灌了几口,然后倒在床上,眼角滑下两颗泪滴。

    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既然不能把宋熙姣给我,又为什么特地让我们相遇相识,又在茫茫人海中相遇?

    为什么……

    忽然,他翻身坐起,仰头又喝一口酒,然后砰的一声把酒壶砸到门上:“酒呢!我的是酒!酒!”

    小厮正站在门口窃喜自己计谋成功,忽听磅的一声,吓的浑身哆嗦,赶紧招呼小丫鬟快去拿酒。

    老天,这少爷是真的要酗酒,不是做样子而已!

    这样下去可不行,身体迟早会侉的!

    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儿,还得去找宋小姐。

    只是,找宋小姐的时机得寻摸好,别碰上那个猎户,不然,这事儿可不好解释。

    而此时,仲淳正在深巷的院子里,面带微笑,想着心事。

    “殿下,您笑什么呢?”

    桥牧怀中抱剑,一脸纳闷的看向他。这太子殿下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才刚跟他们商量完如何将计就计,利用刺客潜伏进京,打皇后个措手不及,就开始发起呆来,傻笑个没完。

    仲淳抬眸看了他一眼,忽而问道:“桥牧,民间的娶亲要走什么仪式,你可知道?”

    桥牧道:“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娶过妻,这你得问刀客。”

    刀客闻言笑道:“民间娶妻,得看嫁娶之人是什么身份,讲究什么样的排场,若按正常流程来说,须得纳辨、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这六礼缺一不可,当然,最重要的是,得下聘礼,这聘礼的多少、贵重与否,直接决定了嫁娶之人对亲事的重视程度。”

    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仲淳暗暗点头。

    如此看来,当初他低价从宋渊寒手中把宋熙姣买过来,简单的喝了个酒,拜了拜,还真算不得是成亲。

    他已经想好了,此间事一了,他必须要先和宋熙姣把从前错过的仪式补回来,等恢复太子之位之后,再向父皇请婚,赐封她为太子妃,再按太子迎娶太子妃的礼仪走一遍。

    如此一来,才算是了结了他的一桩心愿。

    “殿下,您不会是想和宋小姐在锦州城里成婚吧?”桥牧心直口快,直接问了出来,又质疑道,“可您在锦州城里,一没有高堂,二没有亲戚朋友,就算成亲,也没什么来贺礼的客人,不过两个人扯个红绸自娱自乐,有什么意思?”

    “……”

    仲淳脸色一黑,看都不想看桥牧一样。

    刀客却笑道:“殿下的皇亲国戚自然不可能来锦州城来贺礼,但想要凑个热闹出来,却也不难,我去找来几十个手下,让他们带上亲朋好友女眷,保证操办的比任何人都热闹。”

    这话仲淳爱听,他看向刀客道:“等事成之后,这事就交由你来办。”

    刀客一怔,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嗯。”

    “等一下,殿下,我是大内侍卫,怎么能像个媒婆一样到处张罗这些事情?”

    仲淳嘴角一勾,端起茶来喝了一口:“一回生二回熟,你这一次学会了,下回等桥牧成亲的时候,你也能熟悉上手了。”

    “我用不着上这个手吧?”

    桥牧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拍了拍刀客的肩膀:“这是殿下的命令,你敢不从?还是少说废话,提早准备吧!”

    刀客瞥他一眼,有气发不出来,只能叹了口气。

    早知如此,他还不如不接这个话茬呢。

    “先生,我们是不是走错了?这胡同里没有这么一户人家啊。”书生背着包袱,仔仔细细的又把巷子里的住户问了一遍,确实是没有姓周的。

    关老先生叹口气:“也许是搬走了吧,这里又破又烂,臭味熏天,我那三个学生都是心高气傲的,就算是虎落平阳,也住不下去的。”

    说完,他转过身,刚要离开这条巷子,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先生!”

    关老先生抬头一看,瞬间愣住了。

    虽然已有几年没见,但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他曾经的学生,周家的大公子是谁?

    只是他蓬头垢面,一身布衣打着补丁,双眼之中泛着混浊的光,看起来哪有当年的尊贵和目中无人?

    落魄的,他几乎不敢相认。

    “先生,您什么时候来的锦州?”

    周大公子走上前来,眼中有惊喜,随即又有几分自卑,尴尬的把手中的锄头往身后一藏,笑了笑:“让先生笑话了,学生如今鹑衣鹄面,不配再以先生的学生自居。”

    “胡说!”关老先生叹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永远是我的学生。”

    关老先生身后的两个门生也露出微笑:“周大公子,先生此行是特地来看你的,你家在何处,快快引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