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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睿哲的眉头始终没有放开过,因为他知道,从这个洞穴里迈出那一步意味着什么。

    看着怀里的董雨婷,他突然觉得如果她不是兽神使者该多好?那样她就可以一直这样简简单单的活在他的庇护之下,不必承担那么多的纷争和烦恼。

    可惜,没如果……

    祁睿哲揽着董雨婷的小腰,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然后选了一块厚实的熊皮将董雨婷包得严严实实的,临出门,发现她的小脚丫还露在外面,便将她的小脚放在了自己的兽皮裙里,用自己的小腹替她暖着。

    一切准备就绪,祁睿哲深吸了一口气,抱着雀跃的董雨婷,迎着洞外刺眼的阳光,走了出去。

    圣纳泽的中央,董雨婷当初举办成年典礼的地方。那个被血浸透了的腥红木塔已经撤走了,此刻整齐的摆了许多动物的皮毛,都是鞣制过的,按着皮毛的种类和花纹,以好、中、差三个等级分开摆放着。

    在其中一堆皮毛之上,坐了一个人,他一只脚蹬在皮毛的边缘,另一个脚随意的垂下。逆着光,董雨婷看不清楚那个的长相,只是觉得这种嚣张的坐姿很讨厌,特么那些皮毛是要分给族人过冬的时候保暖用的。

    “喂!”董雨婷指着那个高高在上的雄性喊了一嗓子“你妈没教过你,到别人家做客要有礼貌,别乱动人家的东西么?”

    似是从没被这样对待过,那个愣了片刻,董雨婷能清楚的看到他转头的动作,然后便是身体明显的一动。再然后……

    董雨婷来不及再看什么,只觉得抱着自己的祁睿哲的肌肉紧绷了起来,他迅速的向后退了一步,而包裹着自己的兽皮被一股外力掀翻,碎成了一块一块的散落四周。

    董雨婷毫不怀疑,如果祁睿哲躲慢一点,恐怕现在碎成渣的就不只是兽皮了。

    火气腾的一下就上来了,董雨婷指着那人的鼻子骂道:“你特么是狂犬病感染者还是刚从青山神经病院里跑出来的?”

    与此同时,董雨婷的身边已经迅速围绕了二十几个圣纳泽的雄性,他们纷纷做出了准备攻击的姿态,虎视眈眈的盯着那个,并将祁睿哲和董雨婷挡在身后。

    攻击一个部落的雌性,不管你的身份是什么,都等同于向这个部落宣战,这便是兽世的规矩。

    “你就是董雨婷。”那人丝毫不把挡在他面前的雄性们放在眼里,只是在看到董雨婷的脸的时候忽然眼前睛一亮,上下打量的目光赤裸而明显,带着分明的贪婪。

    董雨婷冷笑,道“现在的局面,是你可以提问的情况么?你是不是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啊?”

    那人这才冷冷的扫了一眼挡在自己面前的雄性们,冷哼了一声道:“也对,我至少应该先清理了这里的垃圾,为美丽的雌性制造一个舒适的谈话环境才对。”

    说着,那人轻轻舔了舔自己的手背,指甲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了出来。他的动作似猫,却要更妖一些。

    董雨婷觉得这个动作眼熟极了,却一时之间愣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转瞬之间,惨叫连连。

    挡在祁睿哲和董雨婷面前的雄性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翻滚在地,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痕。并不致命,却让他们再难站起来,而且每个人身上都有一道明显的伤口是在动脉上的,这分明是要让他们将血流干而死。

    董雨婷皱眉,这人是特么变态杀人魔么?!

    “你妈蛋!”董雨婷骂了一句,撸起袖子就要往上冲。

    祁睿哲紧紧地将她环住,一只手轻轻掰过她的下巴让她愤怒的小脸转向自己,然后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告诉我,你要他残,还是要他死。”

    董雨婷撸起半边的袖子指着那个笑的阴阳怪气的男子道:“打,给我往死里打!”

    睿哲将董雨婷放下,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转身的瞬间杀气全开,一步一步如修罗一般走向了那位前兽神使者部落的信使大要。

    董雨婷这边也没闲着,随便扯起一块兽皮便往最近的一个伤员身边跑去,叫他用利爪帮她把兽皮撕成了一条一条的,然后从靠近心脏的一端死死的捆住伤口做应急的止血处理。这个倒在地上的伤员,董雨婷连他的名字都还叫不出来,可她记得他的脸,在这段时间挖土豆、挖地瓜和腌肉的时候,他们总有过愉快的相处时间。

    “董雨婷……对不起,是我太弱了。”伤口汩汩的往外冒血,那雄性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低着头,不敢看董雨婷的眼睛,似是羞愧,又似是懊恼,就仿佛他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董雨婷始终是无法认同兽世这「弱小就是错,死了是活该」的潜规则,用力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道:“不许瞎想,你很勇敢。明知道打不过他,不是还挡在了我前面么?你是圣纳泽的勇士,我以为你为荣,为你骄傲。先把伤养好,等把实力提升上去了再找他报仇也不晚。”

    “恩!”雄性坚定地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自暴自弃的话。

    董雨婷正准备再去处理第二个伤员,手上却是一轻。

    “交给我吧。”莱亚接过董雨婷手里的兽皮,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拖沓。

    董雨婷叹了口气,无论她和莱亚之

    间有什么样的恩怨纠葛,在外敌面前都得先放下。没有什么比救自己族人的命更重要的事情。

    不用再担心伤员,董雨婷这才又将注意力放回到祁睿哲和那个信使的身上,两个人想来是实力相当的,打得十分胶着,难分难解。董雨婷仔细地看了许久,得出的结论是祁睿哲属于实战派,他的攻击招式都是从实战中累计起来的,每一招都很扎实,只要打中一下,估计那信使就爬不起来了。

    而那个信使身姿轻盈灵活,每次都能避重就轻有惊无险的躲过祁睿哲的攻击,并且以招破招,借势反击。而且他的招式很阴狠,都是下三路的套数,专攻人的要害,不必出太大力气,却同样能达到一招制敌的效果,是个轻巧的打法。

    这样打下去,明显是祁睿哲比较吃亏的。

    董雨婷皱了皱眉,忽然想到了沃克利那天晚上对自己说的话。

    火……

    上一任兽神使者用火制造了一个荒谬的信仰,继而变相的统治着这个世界,以至于千年之久,斯奥得这个兽神使者部落仍无人敢犯。

    可惜啊,听说这个部落现在没人会点火了。

    可是……圣纳泽的人,可是随便一个都会点的。

    董雨婷勾了勾一侧的唇角,笑得有些邪恶。给趴在自己旁边的那个伤口使了眼色,道:“大兄弟,借个火呗。”

    当董雨婷手持火把一步一步逼近打斗中的祁睿哲和那个信使的时候,信使愣住了,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死死的盯着董雨婷那被火光映得通红的小脸。她的笑那么狡黠,那么灵动,不需要其他佐证,此刻的他已经深深的相信,这个美得让人窒息的雌性,就是新一任的兽神使者。

    他在发呆,祁睿哲可不会跟他客气,一拳搂上了他的下巴,有一颗牙齿便和着血一起从他的嘴里飞了出来,那信使整个人向后栽倒,眼前是一阵一阵的黑色漩涡,可饶是这样,他仍死死的盯着董雨婷的方向,那神情说不出是什么,只是有些猥琐,有些狰狞。

    董雨婷拍了拍祁睿哲的胳膊,说道:“族长大人辛苦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吧。”

    祁睿哲看着那个倒在地上起不来的信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向后退了半步,保持着那家伙稍有异动他就可以在董雨婷受到伤害之前掐断他脖子的距离,由着董雨婷去撒气了。

    “信使大人。”董雨婷蹲在信使的旁边,冷笑着看着信使那还在往外淌血的嘴,眯了眯眼冷笑着说道:“按说你远道而来,我们应该盛情款待才对。可是你实在太没礼貌了,让小娘我真心觉得不舒服。”

    董雨

    婷压根不给那信使说话的机会,纤纤的手指在火苗中反转了几下,余光看到那信使的错愕表情,心下鄙夷道:你个没见识的土鳖,姐在游乐场做兼职的时候跟魔术师学的这两招,在我们那糊弄小朋友都不好使,可在你面前……算得是神乎其技了吧?

    看着那信使几乎要把眼睛瞪出来的样子,董雨婷轻蔑的哼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有几笔帐,咱们得好好算一下。”

    董雨婷漫不经心地拿着自己原本披在身上,现在已经碎成了破布的兽皮道:“这块兽皮啊,可是我出生的时候我母兽亲手为我缝制的。哎呀,竟然就这么被你弄坏了,你说……你该如何赔我?”

    那信使被董雨婷说的一哆嗦,他饶是再怎么狡狯,毕竟受见识所限,不知道什么叫「碰瓷」,董雨婷平时也不屑做这等事,但今天实在是太生气了,对付这种神经病,难道还要讲江湖规矩么?不好意思,董雨婷这人,一贯是你对我好一分,我十倍奉还。但你若是敢欺负我,那便是要百倍奉还并追讨一万年份的利息。

    “我……我猎十张还你……”信使满嘴是血,话都说不清楚了,一张嘴,还有血星子直往董雨婷脸上喷。

    董雨婷厌恶地一皱眉,道:“呵,我这可是兽神送的,你如何猎来十张还我?”

    “不……不是你母兽给你的么?”信使的舌头直发麻,脑子还在嗡嗡的响,不是他聪明,实在是董雨婷这话漏洞太大了……

    董雨婷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悄悄话一样地将小嘴假意地附在了信使的耳边,音量却并不减低,一字一字的说道:“你没听清楚吧?我说的是,这是我母兽亲手为我缝制的,而送我这张兽皮的人,是兽神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