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7793/517437793/517442255/20200817161505/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她以为自己的话会让屠博涵像以前那样突然发怒。没料到，屠博涵静静地望着她，一时车厢内安静得像是另一个世界般。
车窗上闪过窗外一路的暗光，外面的喧嚣被坚硬的车身所隔绝，两人间的视线仿佛在做无声的对决。
“你说得不错。”没料到，屠博涵居然说道：“我确实担心小薇会爱错人。你们一个个总是说夏梨妍，总以为她爱我，对我好，我就理应对她也好，也爱她？世界上有很多天经地义的事情，唯独两个立场不一样的人，面对感情时，没有天经地义的结果。”
“你说你们立场不一样？”夏梨妍笑道：“怕不是你的借口吧。”
“凭心而论，她提出用一个肾救小薇时，就像是以物易物，也就是交易模式。”他道：“我以为她只是想要订婚，是为了将夏家屠家捆绑，这于我来说，确实是一桩很划算的交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你能救你妹妹，还能白得了夏家市面上的支持，所以你觉得这笔生意你做了不会亏，才答应当初与她订婚。”
“对。”屠博涵眼中露出赞许的目光。
“你车上有什么喝的吗？”夏梨妍也有些想笑，淡粉的唇弯了起来，她起身在这辆车内随手一按，便找到了车内的常备小冰箱，“嗯，有酒还有水，你喜欢什么？”
“酒。”
“芝华士威士忌还是moet don 铭悦香槟？”
“ 香槟。”
“确定？”夏梨妍从小冰箱中拿出存放的酒瓶，明澄色的酒液在灯光下透着蜜色的光泽，随着车子的行进，轻微晃动着。
屠博涵见她倒了一杯，朝她伸出手，夏梨妍一手拿着水晶酒杯，另半个手臂拐在冰箱上的皮质靠垫上朝他又微微一笑。
一举一动之中，清秀的脸上居然有了意外的风情，惹得屠博涵双眼微暗，望着她一言不发。
车厢不算在宽，从外看来不过是一辆大点的商务车款式，两人虽然对面坐着，中间隔的也不过是两步宽的距离，她只要伸出手，便能将酒交到他的手中。
“moet don不错，就是给你喝浪费了一些。”夏梨妍淡笑着，手中的酒杯轻摇，见他神情未变，眼神已幽光微动，不由又笑。
不知是灯光迷人，还是氛围正好，屠博涵挑了下眉，有些顾忌地看了一眼枕在他身边的屠小薇一眼，心中暗忖等下要将小薇送回家。
夏梨妍将酒朝他递过来，却又巧妙地错开了他的手指，见他微许的错愕，她朝他微低着头，就车厢的高度朝他弯腰，手中的酒却倾斜全数倒在他一丝不苟的头发上。
“给我喝浪费了，淋给你，让你清醒一下，倒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夏梨妍夸张地用手半挡着唇，笑着坐了回去，见他额上青筋鼓起，却魏然不动，哑然失笑。
这番变故，只在转眼之间，也只是她和他之间。沉睡的屠小薇丝毫不觉，他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希望屠小薇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我给你个机会，解释下为什么对我这么大的意见。”屠博涵似乎并没有生气，他甚至风度翩翩地坐在那里，如果忽略掉湿了一半，压塌变形的发型，和半边颜色变深的西装，他依旧堪称完美的雕像。
“人神共愤。”夏梨妍自若地打开冰箱，那里存放的酒里挑了另一支波尔多的红酒出来，给自己手中空酒杯加满，“一个女人付出一个肾，只为了当你一个大冰块的未婚妻，你觉得真是交易这么简单？”
“我区区一个平凡的女人，听见了都觉得怒火烧心，忍不住要淋你一头酒水，真不知道夏梨妍是怎么能够忍受一切，还和你住在一起的。”她说起曾经的自己，已经笑容如常，她的手指攥着水晶酒杯，看着晶莹的杯子对面，被照得有些扭曲的人影。
“夏家有必要让他们的三小姐花个肾来和你搭上关系？与其惹你不痛快，不是直接谈合作更便捷？”她道：“她唯一的目的，只是想成为你的未婚妻，想嫁给你。你却将她的感情物化成一场商场交易。你觉得你对得起她的感情吗？你配不上。”
“刚刚那杯酒，我只是替她淋的。”她仰头，将手中的酒一干而净。
“说完了吗？”
“怎么，你想怎么报复我吗？”夏梨妍后知后觉似的露出害怕的样子。
她淋他一头的酒，是冲动为之。可她居然并不后悔，甚至有些隐约的快意。“我听说她之前被绑架过，虽然绑匪还没抓到，你猜，她当时有没有受到什么虐待？我还听说，她被绑之后只给你打过电话——”
“够了！”手中的酒杯被他倾身而起，一把打翻在地上。
车内也铺了一层存重的皮质，软而易于清洁，酒杯跌落的声音几不可闻，他微粗的喘息却像牛似的，能让人听出他的激动。
夏梨妍怔住，她从之前到现在，也是唯一一次，见到屠博涵这副样子——头发凌乱，气势混乱，狭长的眸子中常见的冷淡平静不见，只是隐隐的红丝和暴戾。
她甚至怀疑，刚刚屠博涵是想动手打她。
而从她认识屠博涵到现在，从未听闻过他有对人动手的乐趣。他是高高在上，不屑与他们动手，甚至于在商场，都是靠自己的决断与眼光杀出来的血路，君子动口不动手，讲的是人的心胸。
而商人动口不动手，讲的却是地位和身份名望。
总是要维系住世家的面子，该有的质素，都一一要有。
打女人，不是屠博涵的作风。
“为什么不让我说完？你心安理得享受着夏梨妍的关心、爱意，乃至夏家带给屠家的便利，你让夏梨妍成为了南国上流社会的笑柄，然后你却对她的感情装作一无所知。屠博涵，你好高明。”夏梨妍不怕惹怒他。
她的视线轻轻绕过屠小薇，又意味深长地朝他眨了下眼睛，“你想骂我，最好是小声一点，你不怕吵醒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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