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叶，你什么意思？”
黎湘湘见叶天佑有点说话不讲信用的味道，明眸冷沉，蓦地拔高声线道：“昨儿个你和我立下那样的契约时，傅枭和你的徒弟们都看着呢，我提醒你哦，你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大人物，可不能在这种事上出尔反尔，落下一个晚节不保的坏名声。”
“湘湘，不要这样子和叶老讲话，搞得就像你偷偷录下了叶老昨天和你约定时的对话，你这样威胁他，会吓着叶老的。”
傅枭俊美的面容带着浅浅的笑，就像一只狠毒的笑面虎，故意和黎湘湘一个人演红脸，一个人唱白脸，将一屋子人唬的一愣一愣的。
“小丫头，你真的录音了？”叶天佑警惕的眯着眼睛问道。
“嗯哼。”
黎湘湘双手环胸，傲娇的不给正面回应。
“……”
叶天佑头疼的看着她。
真是个难缠的坏丫头。
好在早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湘湘，其实你真犯不着这样。”叶天佑端起手边的保温杯，拧开盖子后，发现里面没水，又郁闷的放了回去。
然后笑眯眯的看着黎湘湘，无耻地说，“不如你先拜我为师，等我这一身的医术，全都传给你了，顾小姐的病自然能迎刃而解。”
黎湘湘满头黑线：“老叶，我在你眼里怕不是个瓜娃子，好欺负的很哦，且不讨论我有没有当神医的天赋，就算我真有天赋，医术达到你那个级别，也绝非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我年轻，倒是可以慢慢学，可以沫的病拖不起，你这样收我为徒，让我给以沫治病，同言而无信，拒绝履行约定有什么区别？”
叶天佑嘴角抽了抽，这丫头，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看破不说破的为人处世规则，没听说过吗？真是一点都不会做人。
随即，叶天佑又故作深沉的叹了口气：“湘湘丫头，不是老朽不愿意信守承诺，主要是我二十年前就发过毒誓，今生今世，凡是和顾振山那一家子有关系的人，哪怕是跪在地上求我，会死在我跟前，也绝不相救，否则我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黎湘湘面色一惊：“为……为什么？”
这得多大的仇和怨，才能将毒誓发到这种程度。
程雨涵和顾以沫也惊着了。
她们完全没想到叶天佑对她们一家子，居然有这么深的恨。
傅枭倒是略知一二。
他薄唇轻掀，嗓音沉魅地问道：“是否和香菱阿姨有关？”
“香菱……”
“叶香菱？”
程雨涵听傅枭提到了香菱这个名字，瞬间什么都懂了，她一脸惊诧地站到叶天佑的正对面问：“叶老先生，请问叶香菱是您什么人？”
程雨涵记得很清楚，叶天佑膝下有三子，是没有姓叶的女儿的。
“妈，叶香菱是谁？”
顾以沫听得一头雾水。
她的命运为什么要和这个名叫叶香菱的女子相连在一起？
明明就是，从未听说，并且从未见过的陌生人呐。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主要是一句两句说不清楚，程雨涵焦躁地训斥了顾以沫一句，便又紧追着叶天佑问道。
“香菱她……现在还好吗？”
见程雨涵问这个问题时，眼睛里泛着泪光，叶天佑不解的眉头一皱：“你哭什么？香菱不是你死对头吗？她变成今天这样，你程雨涵也难辞其咎。”
“叶老先生，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呐，香菱她变成怎样了？她难道已经不在人世了吗？”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程雨涵的声音微微的发着颤。
见程雨涵这要哭出来的样子不像是装的，叶天佑花白的眉头顷刻间越皱越紧，难道叶香菱和程雨涵的真实关系，不是他所了解的那样。
“她疯了。”
叶天佑嗓音暗哑地告诉大家。
“其实香菱，是我唯一的女徒弟，我在山里捡到她的时候，她才只有三岁半，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记不得，叶香菱，是我给她起的名，从那以后，她就在我的叶家庄像养女一样爱上书屋医方面，她很有天赋，就连我那个如今当了某医院院长的小儿子，都不及她优秀，只可以天妒红颜。”
叶天佑沉沉的叹了口气，如果叶香菱没疯，她现在的成就，肯定比他的小儿子还要辉煌。
“叶老先生，可以告诉我，香菱是怎么疯的吗？”程雨涵着急地问道，叶天佑实在是有点磨蹭，半天都没有讲到她想知道的事情上。
“还不是拜你男人所赐。”叶天佑一想起叶香菱疯掉的原因，就气得面色铁青，“顾振山那王八蛋，就是个专门玩弄女人感情的畜生，香菱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顾振山那种混账东西，结果自己怀了孩子流了产还被顾振山扔在荒郊野岭，如果那次不是我碰巧经过，救了她，香菱早死了。”
程雨涵闻言眉头瞬间拧成麻花：“所以叶老先生的意思是，香菱是被顾振山始乱终弃丢弃在荒郊野岭的？”
“岂止是始乱终弃！”
叶天佑声嘶力竭地说，“我们香菱是被人强行灌了堕胎药之后再丢弃的，香菱是个医生，她不可能自己服用对身体伤害极大的烈性堕胎药，更不会明知道自己服用了烈性堕胎药，还一个人跑到荒郊野外去自生自灭。”
“程雨涵，你老公就是个禽兽不如的畜生，把我唯一的女徒弟害的那么惨，你说我能不恨他吗？还想让我为你们的女儿治病，做梦去吧！”
叶天佑情绪激动的眼睛狂飙泪水道：“我把你们女儿治好了，谁来把我养女的疯病治好？是你程雨涵能办到，还是顾以沫？”
原来，这就是叶天佑坚决不肯替顾以沫治病的原因。
在听完叶天佑的话后，黎湘湘整个心情就像霜打过的茄子一样，焉了。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她尚且无法原谅前世将她害死的黎诗婷顾晗煜等人，又有什么资格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强迫叶天佑给顾以沫治病？
顾以沫崩溃的咬着嘴唇，她一直都知道她的父亲，顾振山，是个风流人物，却没想到，顾振山在风流韵事上，居然还做过类似草菅人命的事。
她面如死灰上前拉着程雨涵的手臂道：“妈，我们走吧，不要再为难叶老先生和湘湘姐了，这都是报应，都是父亲造的孽，女儿愿意一命偿一命，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病死。”
“不……”
“不是这样的。”
程雨涵忽然间泪流满面，疯狂的摇头说，“叶老先生，你手里没有证据能够证明香菱当初怀的是顾振山的孩子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