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李三娘身为娘子军主帅,全军上下都对她敬重有加,也都知晓她已名花有主,但总有一些色胆包天之徒,体内荷尔蒙泛滥,控制不了自己的邪念。
好在,她懂得如何在男人扎堆的义军里保护自身。她很清楚,男人嘛,当女人穿得多时总往暴露的那小部分瞧,而当女人穿得少时,却总往遮盖的那小部位瞅,她因此绝对避免哪怕是一丁点的肢体裸露,入寝时也不会褪下外衣面裤,而是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有好几回,她无意中发觉有人从窗隙门缝往她的房间偷窥。她虽然从没有看清楚,也从没有打算要看清楚是谁们在暗中窥视,她却可以猜得个大概,八成就是那些平日里千方百计瞅着机会找着借口接近她,并且时不时向她投来色迷迷目光的人。
为了避免麻烦,她专门选了一套宽松的军服,以尽量掩盖她那丰满高耸的胸脯和圆浑高跷的臀部,就连当时在贵族中流行的,她自己原来也蛮喜欢的一种谓之“半臂”的短袖衫也不敢穿了(这半臂长及腰际,对襟开,呈袒胸状)。但即便如此,投向她的目光并没有减少,只是重新聚焦而已,更多地从她的胸部转向了脸部。
对于军中那些“贼性未泯、色性未改”的人,李三娘心中有数,娘子军目前的人员组成主要来源于山贼土匪,他们过去的身份决定了他们中大多数人都带有各种不良习性,那是一支正规军所绝对不能容忍的。
但是,她也清楚,在娘子军初创阶段,她最需要的是先在军事上有所作为,抢占先机,建立根据地,然后才进入第二阶段,回过头来做全面的整治。只要娘子军中的那些“土匪”没有危害百姓、侵犯百姓利益,她李三娘一切都可以暂时容忍。
“不行!姐,我现在得增加两条。”李琇蜜抢道。
“好啊,妳主意越多越好啊!姐想听听你要增加哪两条建议啊?”
“姐,娘子军龙蛇混杂、黑白混淆,皂帛难分、好坏难辨。我们得好好整治一番,不然,长期以往,听之任之必生大乱!”
“是啊!从胡马帮刚刚归于娘子军的时刻,我就有心要改造他们,这帮人虽然还讲究一点江湖义气,但匪气贼心也不浅,他们毕竟都是些山贼,长时间干着偷鸡摸狗、打家劫舍的勾当。不过,要改变这个非一日之功可为。况且,我们急需要提升他们作为正规军的作战能力,也需要一场战役上的胜利来激励他们为江山社稷而战的情怀,故此就把改造的事情给落下了。现在好了,我们拿下了盩厔全县,是时候叫这些人脱胎换骨了。四妹妳提醒的好!还有第四点呢?”
“姐,我决定留下来一段时间陪陪姐,我知道姐刚刚创立娘子军,正是最
劳心劳力的时期,妹要为姐多分担一些,娘子军有什么具体事务,就吩咐妹来做。还有啊就是,妹在姐身旁呢,还可以监督姐,不让姐做任何粗重的事情,保胎要紧啊!再有呢,就是也可以为我那未来的小外甥做点事情,好叫他认住我。”
“那敢情好!一言为定!我们勾勾手。”李三娘伸出了右手,小指弯成了小勾状。
没等李琇蜜与她拉钩,李三娘又问道:
“对了四妹,我们在老庄子一别之后,妳都经历了什么事情?瞧我这做姐的,这段时间忙坏了,变得没肝没肺了,都忘了问妳是打哪来的?咋来的?怎么进入司竹园的?怎么这么晚才到?吃过饭了吗?妳和妹夫已经在蓝田安顿下来了吧?还有大姐、二姐和五妹她们怎么样了。”
“姐,妳一下子问这一连串的问题,我咋回答妳呀?告诉妳,我们都很好。姐,现在大半夜了,我也犯困了,我们先睡个好觉,明天我给姐慢慢细说好吗?”
“好,就依妳吧!可妳晚饭吃过了吗?”李三娘关心地问。
“哟,妳干嘛要提起吃饭的事啊?我早就忘记肚子饿了,妳这一提醒,我还真就感觉饿得慌了。”
李三娘正要唤喊内侍过来,只闻屋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直到了李三娘的寝室门口才停下来。两姐妹顿时警觉起来,李四娘已经双剑出鞘,李三娘也顺手从榻边墙上迅速取下双剑。
不一会,外面传来了压得很低的嗓音:“三娘、四娘,我们逮住了那两个贼人。”
李琇蜜认出了那嗓音,知道是自己的其中一个亲卫,便拉开了门闩,打开了门。
外面10个亲卫全部在场,当中四人还两两个押着一个耷拉着脑袋、浑身打颤的黑衣人。亲卫报告说,她们方才追踪那两个色徒,一直追到林子的东面,才在一排屋后面窗子下面发现了这两个贼人,当时他们正扒在屋后窗子上向屋内偷窥,让我等拿了个正着。
李琇蜜上前查看了一下那两个贼人,但发现他们完好无缺,没有被“鬼剃头”的少了一撮头发,身上也没有任何镖伤和血迹。显然,他们不是方才来三姐这“作案”的那两个色徒。
李三娘一听就明白了,此两人亦必是色徒,因为那排房屋住的都是娘子军中的娘子们,他们夜晚扒窗子,目的再明显不过了。好在他们没有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情来,就先将他们关押起来吧!她于是令内侍传唤牢狱掌事派人前来将这两个黑衣人押往班房。
回到寝室,李琇蜜问:“姐,妳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关上两天,好好教训他们,让他们明白这是有违军规的,义军日后决不容忍此类事情在日后再次发生。”
“这样做太轻饶他们了吧?
我觉得应该严惩他们,至少要罚他们五十军棍!这样才能够警示他们和军中其他将士们,否则娘子军中的娘子们日后就要遭殃了。”
“不!如果他们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后果,我们不能动用刑罚。毕竟目前娘子军中大多数将士来源于山寨匪帮,他们军纪观念薄弱,这是姐作为娘子军统帅的失职!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以说教为主,强化他们的守纪意识。唯有如此,我们才能够真正杜绝此类事情的发生。”
“姐,或许妳说的是对的,但我刚才关于组建……”
没等李琇蜜说完,李三娘就抢先插话了:“四妹是想说组建亲卫队的事吧?我赞同,妳是对的,看来此事刻不容缓!”
之后,两姐妹都发困了,李琇蜜将披风和外衣一一褪去,跳上三娘的睡榻,挤到靠墙边的位置躺下。
这一夜琇蜜的到来,无疑给李三娘增添了无穷的喜悦。琇蜜的疲倦和秀宁的喜悦,让两人都眼皮子一合便进入了梦乡,沉沉地睡了一个长觉。
三娘醒来时,发觉已经接近晌午,她便摇着琇蜜的肩膀喊道:“起来啦,四妹,快起来!”
琇蜜翻过身来,但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三娘便揪着她的小耳朵:“看妳起不起来!”
琇蜜睡眼惺忪地问道:“姐,妳也一块再睡会呗。”
三娘不饶:“不行,妳必须得起来,我想知道妳和妹夫,还有其她姐妹们到底怎样了。妳给我说完了再睡!白天睡了,晚上妳就做夜猫子吧!”
琇蜜终于被折腾醒了:“好,就知道妳急。”
于是,她便将那日与三姐在鄠县李氏庄园分别后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娓娓道来。
时间得往回推70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