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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

    裘红袖摘了一枝桃花装在了瓶中,放到房间的显眼处。

    “主子,你看这桃花开的多好。”慧娘将粥品放在无情面前。

    无情略微抬眸,望着有些怒放,有些还是含苞状态的花朵“谢谢袖娘。”的确开的很美。

    红袖坐下,宽慰这守了夫君三日的娘子“一品透一定会醒的,仲涛治疗时你说过每个人体质不同,所以康复的情况都会有不同吗;当初你一日就醒了,兴许啊一品透的身子就是没你好,如今重雪芝不是也没醒吗。”

    “主子还是在担心用量的原因才造成姑爷不醒?”慧娘还是很了解她“虽然用量有所减少,但您可是用了一阳指辅助,未必效果就不如全量的;或许是姑爷身体消耗太过,当初您是心里紧绷才不敢多休息,您说过的大脑控制身体。”

    “无情,你可不能倒下,现在你自己消耗了七八层的内力,又这样没日没夜的守着,虚耗透了,快把这鱼粥喝了。”红袖将瓷碗往她所在推了“不然一品透醒了看见你削瘦了指不定要如何自责呢,这心情不好也影响身体也是你说的。”

    无情端起碗,勉强喝了几口,但还是放下了。

    “主子,这才喝了一半。”慧娘见她推开碗“这鱼虾都是最新鲜的,你再吃点;姑爷要紧,你自己的身体也要紧。”

    无情摇头“太腥。”

    “腥?不会啊,我就是按你喜欢的口味做的。”慧娘拿过碗,闻了下“一点不腥。”

    红袖瞅瞅她“腥?无情,你还有不舒服吗?”

    “没有,不是孩子。”无情听出了红袖的意指“我自己是医者,月事很规律,且成亲三月都不到。”

    “这有什么,有些妇人新婚当晚就有了,坐床喜。”红袖笑的暧昧。

    “坐床喜不好。”无情可不会尴尬这些问题“成亲太累,而在疲惫状态下受孕,从优生角度来看胎儿可能存在不够健全或某种缺陷,孩子就算不会出现先天不良但也可能会先天不足,与其他事一样,有所准备好过意外惊喜。”

    红袖看她说的认真就知道她是站在医者的角度来说此事“原来还有这样的说法,都说坐床喜是双喜临门,看来还真要听医者的;也是,那场婚礼前事情太多,大家都是措手不及。”

    “不过坏事也可变好事,怕的不是毒蛇不咬人,如今他现身了就也知道他七寸在哪儿。”无情目光泛冷“不知敌人的路数才可怕。”

    红袖与慧娘同时点头。

    “你放心,我已经让自己的姑娘们留心一切关于薛烈或许相州有关的消息。”红袖也没什么能帮忙的,但在消息方面她还是有些门路“有了消息第一时间传给你。”

    “丐帮那里也愿意全力助您。”慧娘也已给丐帮又一笔定金“他们说虽然这也算买卖,但自己也是江湖门派,不能坐视薛烈残害武林同道。”

    红袖瞧着她“真是将门之女,不知怎么得,你坐在这儿啊我就觉得心里有底气,不过无情,你觉得薛烈下一步会怎么做?”

    “我得到消息他会成立武林盟,然后威逼利诱武林各派加入这个联盟,推举武林盟主,以此干净利落的统领武林。”无情对她们并无隐瞒。

    红袖听后一阵后怕“果然是一劳永逸的法子,那我们是不是要通知各派?”

    “他们未必会相信。”慧娘说出自己的看法“峨眉、青鲨帮那些肯定不会附和我们,我觉得我们应该现在不动,对那些对我们还有仇怨的不必锦上添花,等他们吃了薛烈的亏,我们再雪中送炭,同时也保护了传递消息的人。”

    无情拿起一块糕点咬了口。

    红袖笑起“嗯,的确是,看来这近朱者的说法还有一定道理,以后我是更不敢小觑慧娘了,这哪里是厨娘啊,分明就是个小诸葛,那让我来猜猜,我们放任武林盟的成立,便可釜底抽薪,到时候只要你夺得盟主之位,那这个薛烈出钱出力成立的武林盟就是他最大的敌人了。”

    “不是我,是透郎。”无情放下手里的糕点。

    红袖对于这个回答多少有些惊讶“一品透?”不过转念又觉得是情理之中“也是,你到底已经嫁人了。”不便过于锋芒毕露。

    “是主子根本不在乎那些名利。”慧娘是这般理解。

    无情目光坚定“为了拉住上官透。”

    红袖与慧娘都不明白了:拉住一品透(姑爷)?此话何解。

    无情深呼吸“他对性命看得很轻,我不反对他报父仇会有的死伤,但不同意一意孤行、玉石俱焚的鲁莽,想着他若站在一个至关重要的位置,便明白自己的生死不能轻如鸿毛,他的死会影响武林各派的安定,他死了武林就会洪水滔天,血流成河。”

    听到这个红袖与慧娘都不说话了。

    “再者这也是国师的遗愿。”她在牢外都听到的“公爹教导夫君,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既然如此夫君自然该恪守此家训,其实要对付薛烈不难,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是啊,姑爷有月上谷做后盾,武功也好,薛烈现在肯定是想除掉所有反对他的人,他杀姑爷救,就算这般无法阻止薛烈的布局,也能让所有人看清他的面目,当武林被他整合却都反对他之时,败局再难挽回。”慧娘一下子就明白了“并且薛烈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姑爷做了武林盟主自然也要为了保护武林想法子彻底铲除薛烈,一时铲除不了还得与之周旋,的确不敢轻易论生言死,这过一年半载主子再生个孩儿,姑爷也就更不想死了。”

    红袖望着表情不多的她。

    无情回视“是不是很自私。”

    “没想到冷若冰霜的你内心如此九曲回肠,不过也只有真心牵挂才会让这般冷清的你用心‘设计’。”红袖不隐瞒自己的感觉“但凡你少爱一品透几分,也不会如此‘自私’了。”

    无情吃完了那块糕点。

    “不过也是,一品透他不会贪恋所谓权势,待你们解决了薛烈这个隐患,自可以在这月上谷内长相厮守,过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红袖笑弯了嘴角。

    无情看向笑着的红袖“曾言要喝三白酒,如今透郎与我都成亲了,你与仲涛怎么说?”

    “呦,还关心起我们来了。”红袖娇嗔“要喝你随时来我仙山英州,至于喜酒,不会缺你们夫妇。”

    无情回头,看向内室“袖娘,你说那个曾在仙山英州痛饮三十杯潇洒自在的一品透还能回来吗?”

    红袖没想到她会突然感伤起来“无情。”

    无情回眸,垂眼“若不是怕皇帝对我爹不利,手起刀落,一个薛烈我是斩得了的。”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你可千万别这么干。”红袖忙劝她“到底是皇子,没有你爹,这不是还有慧娘、上官筝,还有这月上谷上上下下;这不,有你坐镇,我们定能对付薛烈。”这将门之女自也是果敢。

    无情拿起茶盏:透郎的伤恢复还需要时日,希望在这之前薛烈不要有大动作才好。

    也在此刻,从内寝里发出声响。

    无情回眸。

    ……

    内寝。

    殷赐收回为上官透诊脉的手“恢复的不错,不过离彻底恢复还需要起码三月,这三个月啊,你们俩都给我乖点。”说着上官透,又指指无情“真是,要不要这般恩爱啊,怎么总是受伤与疗伤的都把自己弄的伤痕累累。”

    上官透一听无情似也有不妥,有些躺不住了“药王前辈,怎么回事?情儿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为了替你疗伤,自己内力损耗严重,短时间之内无法恢复。”殷赐哼哼“替你疗伤之前什么都不肯说,等替你疗完伤,自己也跟生病了似的,合辙你们就指望累我一个了是吧。”

    “你是药王,又是前辈。”林畅然很高兴“晚辈们自然指望你,我也指望你的。”那些药真的将危在旦夕的义女从生死线上暂时拉了回来,就知道无情做了打算。

    殷赐嫌弃“行了,我去看看重姑娘,她的脉象好了不少,但还是没有醒的意思。”到底药比上官透少了很多,效果是大打折扣。

    “我也不叨扰你们了。”林畅然也不久留“小透,你好好休息,其他事放以后再想,如今养好身体是第一位的。”

    上官透躺着,对嘱咐自己的林畅然点头。

    裘红袖和仲涛虽也知道上官透醒了,但没有立刻来看他,既然醒了,看望的时间有的是,不必要挤在一块儿。

    待人都走后,上官透就挣扎想要起身。

    无情上前,不由分说让躺着的人不许乱动“躺着。”还没恢复的人想做什么?

    “你怎么又乱来!”上官透伸手握住她的手,但身体尚未恢复,也是躺的太久,手上都没有什么力道“花无情,你怎么又敢乱来,真以为没人治得了你了是吗?”

    “怎会是生气?”无情装傻充愣“不是应该感动十分,含情脉脉的对我说谢谢娘子又救我一次,然后我潸然泪下的说夫君,你终于醒了。”这才是该有画面。

    被迫躺着的上官透瞅着,虽然手上没有什么力气“你说的场面适合常人,而我娘子你怎是常人,孤身入虎穴,于千军万马中取敌将首级犹如囊中取物,你多厉害啊。”手上没力气,可嘴里不饶她。

    无情知他是真有些生气了,拿开了压制他的手“我只是……”

    上官透用尽力气将她拉伏在自己胸膛上,然后双臂环住她“花无情,你要是再敢如此,我就真的生气了。”

    “生气怎么着?休了我?”无情伏在他胸膛上,可以清晰听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还是生气自己三番四次被我所救?都说英雄救美,怎么到我这里就反着,还是我该生病受伤,让你也体会一下我的心急如焚?”

    “敢!”口吻强硬,上官透抚摸她的发,又缓和了自己的语气“你给我乖乖的,什么受伤生病都不许有,对不起,又让你为我伤痛。”

    无情反手握住他的手臂,乖顺的伏在他胸膛上“我只想你活着。”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了。

    “上来,陪我躺一会儿。”上官透不想松手。

    无情踢掉了鞋子,到他身边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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