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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好奇心起

    顾季长揽着宋榭的腰肢朝前掠去。他的轻功确实很好,几起几落两人便落在的不远处的树冠上。

    宋榭没有推开他,闻着他身上的熏香,不知怎得竟觉得分外安心。一时间,她的脑海里涌现出许多的画面,十分地模糊。可是那个人的轮廓像极了身侧的顾季长,而另一人颇有几分她的影子。

    画面中他们二人在一处宫殿里,那宫殿内布置的极为雅致。女子素手拨弦,男子长身玉立,持着一支玉笛,轻轻的吹奏。风从远处吹了过来,月白色的纱幔随风摆动。炉中熏香淡淡,青烟袅袅。

    宋榭觉得有些头晕,胸口也闷闷的,有些失神。

    顾季长回头时见她眉头紧蹙,似有些站不稳,心急之下连忙将她拥入怀中,低声问道:“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宋榭听到关心的话语,意外地没有反驳,只轻轻点了点头,应声道:“不知道,就是有些头晕。”

    顾季长闻声顿时面露焦急,抱着宋榭从树冠上飞落在地,而后看了眼四周的情形,言道:“你先在这等一会,我去去就回。”言罢,将宋榭扶到一棵树旁,让她靠在树上,转身就要入林子。

    “不可以,不要去。”

    宋榭忽儿出声,伸手拽住了顾季长的衣袖,眼中露出一丝紧张,摇头道:“这林子里有机关和毒障,贸然闯入必有危险。”

    “你……你是在……担心我?”

    顾季长怔住了,手覆在了宋榭的手背上,蹲下身去,与她四目相对,眼间满是欢喜,轻声道:“不用担心,我去找一些药草来。放心,我不会走太远。”说着,拍了拍她的手背,将一只玉笛放在了她的掌心。“要是有危险,你就吹笛子。当然……要是想我了,也可以吹响笛子,我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你眼前。”

    “滚!”

    宋榭原本还有些感动,听到他后面那句话顿时来气。想到昨日他威胁自己的事情,今日一早又让人送来桃枝,直接伸手将顾季长推开,手中的玉笛滚落到了草丛里。

    她眉头敛了敛,沉声道:“我说的很清楚,查案我会与你通力合作,绝不会拖你的后腿。可是,我不想与你有任何的交集。”

    宋榭微微停顿了下,揉着鬓角,声音冰冷。

    “顾季长,不是所有人都吃这一套。我宋榭立身于这红尘,见惯了那些痴男怨女,悲悲切切的事,绝不相信一个人会无条件地对另一个人付出。也不相信,一个人为了感情可以不顾一切。你……不用在我这里多费心思,以免最后伤心。”

    顾季长的肩头颤了下,睫毛微敛,略有些失望站起了身子。“我知道了。”话罢,朝林子里走了去。

    宋榭看着他的背影,忽而觉得他似乎有些失落。想到阿衡说的话,她无端地心口揪痛。或许,阿衡说的没错,自己将心隐藏的太深,错过了许多人世间的美好。可是,过往种种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再真挚的感情在利益面前,都将溃败。

    宋榭靠着树坐了许久,眼睛余光落在了草丛里的玉笛上。那是一支通体雪白的弟子,末端缀着一颗蓝色的宝石,红色的穗子纷乱,像极了她此刻的心绪。

    如玉般的手从袖中缓慢地伸了出去,拾起了草丛中的玉笛,触手间温润一片。宋榭暗暗叹息一声,将笛子握在手中,很久没有说话,呆呆地抬头望着天空,看着浮云随风流动。

    顾季长很快就回来了,手中捧着一把草药。他也顾不得其他,从腰中解下随身带的玉壶,冲洗了下草药,而后递到了宋榭手中,静悄悄地坐在了一旁。这过程中,他没有说一个字。

    宋榭看着手中的草药,鼻子有些发酸。许久之前,白语尘也是这般待自己。他说,女儿家孑然一身立于这俗世,总要经受许多他人无法理解的事情。所以,不管如何,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只有爱自己,别人才会爱你,敬你,怕你。

    顾季长一直沉默着,等宋榭吃完了草药,稍微缓了一会之后,这才问道:“可以走了吗?”

    宋榭点了点头,与他保持着距离,继续往前奔去。她也不知道为何,每次与顾季长有肢体接触,总会有些不舒服,眼前总也有一些画面闪过,似乎是很久之前发生的事情。可是,她对这些事情没有半点的印象。甚至于顾季长这个人,她也不过是昨日才见到。

    到了千机门分堂入口的密林前,宋榭眼眸沉了下来。就见林中雾气很厚,即便她功力深厚,也只能看到前方很近的地方。那雾气并非寻常的白雾,而是带着一丝的蓝色。雾气之中隐隐可以瞧见无数的飞虫,挥动着翅膀,没有章法的飞舞。

    顾季长虽然行走江湖多年,也曾听过西南之地有许多的江湖门派善毒,而毒障则只有滇城那边的苗人养出来的毒虫和毒草才能形成。这苗人盘踞滇城,从不与别处的人往来,如同与世隔绝。而,能够炼制蛊毒,养出奇花异草的苗人,当今世上也不过两三人。

    宋榭仔细打量了一眼林中的雾气,低声道:“这雾气虽然是毒障,但我们已经服了解药,便也不会有大碍。只是,那雾气中的飞虫需得万分小心,切莫碰到,否则定会肌肤溃烂。”

    顾季长心中诧异,却未出口细问,只点了点头。

    两人以衣袖遮住口鼻,施展轻功朝雾气中奔了去。风声一起,藏于雾气内的飞虫似是受到了惊吓,顿时一哄而散。可很快,他们又再次重新聚在了一起,如同一条黑龙,追着两人席卷而来。翅膀震动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腥气扑鼻。

    宋榭下意识地抓住了顾季长的手腕,“跟着我。”说话间,她脚下错步,忽左忽右朝前奔去。

    那些个飞虫到了两人身前,猛地朝顾季长的背上扑来。可还未落在顾季长身上,就见雾气中数道白光乍起,在两人背后形成了一张网。

    浓重的腥气令人作呕,顾季长回头看了眼,就见地上落了厚厚的一层飞虫,伴着粘稠的黑色液体。而沾惹了黑色液体的草木顿时便失去了颜色,枯萎了。

    顾季长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抬脚嘴上宋榭。“那是什么虫子?”

    宋榭盯着前方的林子,淡淡应道:“南疆才有的蚀骨虫。”

    蚀骨虫?

    “就是……就是毒圣当年养出来的蚀骨虫?专门以蚀骨草为食,可以腐蚀任何东西的蚀骨虫?”

    顾季长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不由得庆幸还好宋榭在身边,否则自己这会儿恐怕已成一具白骨。

    宋榭点了点头,“是。不过也没传闻中的那么可怕,用石灰就可以了。”

    顾季长“哦”了声,看着宋榭,双眸中闪过一丝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