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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半夜送礼

    从屋顶上滚落的暗卫费劲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就要躲,却被顾季长狠狠瞪了一眼。他眨了眨眼睛,又重新躺在地上,而后往角落里滚了去。

    小五想笑又不敢笑,见顾季长又再次关了屋门,看着那暗卫一脸灰尘,不由得捧腹大笑,笑了两声又连忙捂住了嘴,往后院快速地跑去。

    这一夜,没有入睡的何止顾季长和宋榭。

    宇文府中的后院里,宇文涿坐在石桌前,桌上的炉中火烧的很旺,壶中的酒散发着醉人的醇香。他端着酒盏眯着眼睛,看着那边被风拂动的花藤出神。

    忽地,院外响起了一阵风声,宇文涿回过神来,抬头间就看到阿绫从院墙上落了下来。

    “公子,顾季长也在暗中调查宋榭。”

    阿绫垂着头,低声说了句。

    宇文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却又轻声笑了起来。“哦?顾季长也在调查她?这可真是有趣。”

    白日里在府衙看到宋榭的时候,顾季长对她很是维护。看顾季长的神情,应该是对这女子动了心思。怎得,竟然暗中调查起来了?

    “说说,都查到了些什么?”

    宇文涿轻呷一口酒,而后仰头看着阿绫,含笑问道。

    阿绫再俯身施礼,应道:“据属下查到的线索,这位宋榭应该是京都人士,但不知何故成了孤儿,被尼姑庵的姑子收养。她的师父是云州白语尘,不过有个消息属下觉得有些奇怪。听闻白语尘前些日子出了云州去拂月城见张越。他去过之后,张越一家一夜之间被灭门,官府的人正在通缉白语尘……”

    “你是说……白语尘有可能是杀了张越一家的凶手?”

    宇文涿眼角荡开笑意,起了身走了几步,而后扭头看着阿绫,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却又摇头道:“不可能。江湖传闻,白语尘和张越是过命的交情,张越的儿子更是在白语尘门下,他又怎么可能会杀了张家几十口?阿绫,这消息……”

    阿绫垂着头,应道:“属下也觉得白语尘不是凶手。在探查的时候,属下发现一个细节。有人传言,白语尘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公子肯定听过。”

    “说来听听。”

    “白长安。”

    白长安……

    宇文涿整个人都愣住了。白长安可是当年秋溟泽的大将,棣棠之乱中,他率领秋溟将士抵挡外敌,战功赫赫。可是柳徵统一东岳之后,他便销声匿迹了。世人都以为白长安死在了战场上,可是并没有人寻到他的尸体,柳徵倒是为他建了衣冠冢。

    宇文涿的手紧紧地攥在了一起,整个人有些恍惚。如果白月楼的楼主白语尘是当年秋溟泽的大将白长安,那么宋榭的身份可就真的不一般了。要知道,白长安的母亲可是春暮国的邵云郡主,而邵云郡主与当棣棠之乱中的那几名将领的家眷关系颇好。

    若是这样的话,白语尘收宋榭为徒,原因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宇文涿顿时对宋榭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宇文涿长这么大见过的女子不少,环肥燕瘦,什么样的没有,可这个宋榭相貌并不算出众,也不算温柔,更不能说体贴,但就是让他无法移开目光。

    他看得出来顾季长喜欢宋榭,可他也同样对宋榭一见钟情。只是,他不是个为了感情而不顾一切的人。

    “很好。”顾季长唇角勾了起来,眯着眼睛向阿绫说道:“让人盯紧了宋榭,说不定这将是一个不错的契机。嗯……”说完,他伸手点着自己的鬓角,笑道:“顾季长不是送来消息,过几日请我一聚,你去一趟顾府,就说我答应了。”

    “属下遵命。”阿绫应了声,又再次跃上院墙,朝外奔去了。

    已是入夜时分,凌风车行内却迎来了两位客人。

    宋榭刚刚宽衣睡下,就听到院外有人叩门。她迟疑了下,取了件外衣披上,刚拉开门便看到苏木已然提着灯往门口去了。

    凌风车行外站着两位十三四岁的姑娘,一人身着灰色的长衫,一头青丝用白玉簪子挽在头顶,未有任何装饰。柳眉杏目,眼神清澈,腰间配长剑,脚蹬黑色皂靴。

    另一名姑娘身着鹅黄色衣衫,青丝如墨,梳着飞云髻,发间簪着一根翠羽步摇,额间点朱砂,长眉飞起,凤眸狭长,高挺的鼻梁下一张银樱桃小嘴,略带笑意。

    这二人身侧放着两个大箱子,箱子上雕刻着花纹。看那花纹雕工,便知出自名师之手。

    “咯吱”一声,院门拉开了一条缝,苏木探出个脑袋来,看到院外站着两个姑娘,打量了二人一番,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问道:“两位姐姐找谁啊?”

    着灰衫的那姑娘上前一步,抱拳道:“这位便是苏木姐姐吧,在下蝉衣,身侧这位是落葵姐姐。我们奉公子之命前来,还请苏木姐姐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去。”

    “公子?可是顾家顾季长?”苏木略微思索了下问道。

    “是。不知……”蝉衣又施礼。

    “哦……那恕我无理,不方便!”苏木眉头一挑,将门给关上了。

    见这架势,落葵轻声叹了口气,转头看着蝉衣,摊手道:“看吧,我就说不行。”

    蝉衣无奈地搔了搔耳朵,皱眉道:“那……走上面?”说着,扬了扬下巴,示意从院墙上翻进去。

    “我看行。”落葵笑了起来,唇角一勾,转身一拂手,就将身侧那箱子扛在了肩上,而后纵身轻轻一跃,便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院墙上。可等她低头往院中看去时,登时吓得一个激灵。

    蝉衣也跟着跳上了院墙,却僵在了原地。

    院中,宋榭手握着薄刃,微微歪头,冷冷地瞧着院墙上忽然出现的两个小姑娘,一言不发。

    苏木站在她身侧,眼中满是不悦。

    蝉衣眼珠子一转,将肩上的箱子往外推去,朗声道:“宋姑娘,这是我家公子送你的礼物。”言罢,她伸手拽着落葵就往旁边的屋顶上蹿去。

    “嘭!”

    两只木箱子稳稳当当地落在了院中,震起了一片灰尘。苏木吓得往后退却一步,惊讶地看着那两只箱子,嘴巴张的都快能吞下一个鸡蛋了。

    宋榭收了薄刃,看着院中的两个大箱子,无奈扶额。

    这一夜,宋榭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总也觉得有些不对,等回头看向窗户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不知何时落了雨,天空中灰蒙蒙的一片。院中的海棠被雨水和风扫过,地上落了厚厚一层。院中一片寂静,除了风雨声之外,其他一丁点的声音都听不到。

    宋榭揉了揉额头,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户。

    院中的大箱子不知被谁给挪到了屋檐下,就堵在宋榭的屋门口。苏木正站在檐下,无语地看着挡住门口的箱子,不断地唉声叹气。

    宋榭颇为头疼,顺势拉开了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