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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流言致命

    宋榭来不及思考那么多,若真的被他们料中,那谢瑾就有大麻烦了。

    顾季长将唐凌夹在腋下,提气施展轻功和宋榭连忙往回赶。走到半道,便看到长街那头一队人马匆匆奔了过来,明显是向府衙去的。

    宋榭抬头一看,走在前头的正是柳斐和百里越,两人眼中满是焦急。他们身侧一中年男子,身着甲胄,双眸中透着精光,脸色略有些阴沉。

    此人便是巡防营的首领秦漫。

    “阿越,接住。”

    顾季长见是他们,喊了一声,抬手将唐凌朝百里越扔了过去。

    百里越听到声音忙朝这边看了过来,就见一个人影奔着自己飞来。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脚下一旋,掠上半空将唐凌接了过去,又稳稳当当地落在了马背上。

    “这是……”百里越低头看了眼怀中的人,“唐凌……?”

    顾季长也来不及和他多说,招呼宋榭从那边墙上急急翻了过去,几起几跃间便看不到踪影了。

    “快,府衙肯定出事了!”

    柳斐急急说道,扬起手中的鞭子,听得马儿的嘶鸣声,率先冲了出去。百里越将唐凌交给了身后的人,也连忙打马追了上去。

    府衙的院中,谢瑾端着茶盏慢悠悠地啜着,思索着方才唐勉说的话,不由得叹气。

    据唐勉交代,在很早之前他回滇城千机门时,路上遇到了一个人。那人极其的神秘,说话也是云里雾里的。唐勉最初并不想搭理他,可那人说话言语间无意提到了一件事,一件足矣让唐勉失去所有的事。

    唐勉震惊不已,却又装作毫不知情,试图从那人口中套出话来。然,那人谨慎的很,许多话点到为止,走之前留下一句“还会再见面的”便杳杳无踪。

    三个多月前,唐飞羽差遣来取账册的人已在路上,唐勉焦头烂额。先前他私下动用了一大笔银子,一直未能补上。如果这个时候查账的人到了,他也只能以死谢罪。

    正当唐勉为此事忧心的时候,那人潜入了千机门,出现在了他的书房内。他的意图很明显,要唐勉暗中替他办事,会有极其丰厚的报酬。

    起先,唐面是拒绝的,可那人拿出的东西让他妥协了。

    千机门最初的时候是杀手世家,只在滇城一带出没。他们善用暗器、毒药,神出鬼没,让当地人惊恐不已。东岳统一,棣棠之乱后,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千机门便也开始做起了生意。这最赚钱的应属机关、暗器、药物。

    唐勉成了帝都分堂的堂主之后,暗中将门内研制的毒药和机关偷偷卖给了别人。因这些毒药,江湖上的几个小门派的掌门被杀。

    此事引起了唐飞羽的注意,也有人找到了千机门讨要说法。唐飞羽派人暗中调查,可是没能查到半点的线索,加之那些掌门被杀是因内斗又或江湖仇杀,便也不了了之了。

    那人拿出来的就是唐勉暗中交易的记录。他见唐勉有迟疑,道出可以帮唐勉平了账面补上那些银子。至于其他的事情,可以以后再说,就当交个朋友多条路。

    唐勉是个多疑的人,并不相信他的话,然而那人当着他的面烧毁了交易记录的册子。唐勉见他如此有诚意,便也应下了。同时提出要求,只做三件事作为报答,日后不再有任何的联系。

    那人倒也没说什么就离开了,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找过唐勉,银子倒是在那天夜里就送到了。接手银子的,正是莺歌和陆白。

    京都女子失踪的事情,唐勉很早的时候就听到了风声,却并没有放在心上。然,半个多月前的夜里,此人再次到了千机门,为的就是让唐勉出手。

    唐勉担心他会将自己的事情抖出去,之前又答应了他,于是差人去了观里掳走了白萱歌。人送到了指定的地点,唐勉的人撤回,至于最后送去了何处,没人知道。

    唐勉很肯定他只差人掳了陈家小姐和白萱歌,宇文澄……他不清楚。

    谢瑾仔细捋了一遍唐勉说的话,不由得摇了摇头。绑走白萱歌,顾季长确实会出手。宇文澄失踪,宇文家势必会将此事和失踪案联系在一起,而这个时候收到顾季长和千机门勾结的信……

    茶盏中的茶水已经凉透,谢瑾没由来的笑了起来,只觉得这法子为免也太不着调了。

    一封信,失踪的两人,就想让顾季长和宇文涿反目成仇,挑起朝堂动荡,简直可笑。

    可转念一想,他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朝堂之上丁点的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不小的震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要有心,总有人会信的。一旦心存疑惑,就会产生种种联想。

    有时候,流言蜚语是致命的。

    忽地,谢瑾抬头朝院中看了去,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随着树叶落在地上,府衙的院中多了十几名身着白衣的人。站在最前头那人一双桃花眼含笑,晃着手中的折扇。

    他看着谢瑾,笑着往前走了两步,挑眉道:“谢大人,把人交出来吧。”话罢,晃了晃手。倏地,墙头和屋脊上也站满了白衣人。

    谢瑾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将茶盏轻轻放在了桌上,伸手接住一片花瓣,轻声笑了起来。

    “想当年我行走江湖的时候,众人还都是很懂规矩的。江湖人也是东岳的子民,怎得有些人就当这律法不存在呢?还是说,他觉得他倚仗的人可以置律法于不顾?”

    那书生模样的人缓缓摇头,笑眯眯道:“谢大人这话说的,倒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可是,你也知道我一向只认钱,不认人。别人给我银子,我办事。谢大人若不是交人,那我也只能动粗了。”

    谢瑾微微抬眉看了他一眼,忽而转身朝屋内喊道:“唐涣,唐勉,有人找你们。”

    “砰!”

    一声大响,屋门被人拉开了。

    唐涣握着弯刀走了出来,抬了抬眼皮看了眼那书生,又看向了谢瑾,颇有些无语道:“谢大人,唐勉府衙捉拿的犯人,我协助办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这么就把我俩给交出去,可有违道义。”

    谢瑾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你说的没错,那……”他摆了摆手,“屋内待着,别出来添乱。”

    唐涣唇角一抽,转身大力地关上了屋门。

    年轻公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眉头沉沉盯着谢瑾,“谢瑾,你可别忘了你曾是我的手下败将!”

    谢瑾摊手,“那也没法子,谁让我是京兆府尹呢?看招!”

    不等年轻公子接话,谢瑾已拔出了长剑,直直朝年轻公子逼了去。剑光乍现,逼得那人直直往后退去,其他人纷纷朝着屋门和窗户涌了过去。

    谁料,他们还没有到屋檐下,谢瑾提着剑一个回旋又折了回来,手中长剑横扫,登时扬起一片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