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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各有疑虑

    远处的屋顶上,宇文涿看着府衙内诸人,幽幽说道:“原来,你也和云小楼相熟。没想到,这案子真的牵扯到了秦家……”

    说话间,他手中的半块玉佩上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裂纹,一丝殷红落在了上头。

    “吱呀……”一声,身后的屋门开了,裴大夫提着药箱满脸愁容走了出来。

    宋榭见他出来了,黑色的眸子里幽光闪现。那张俊俏的脸半张隐在了光阴里,半张透着柔色。手中的茶盏里,裴阙踮着脚又给她添满了。

    裴大夫将药箱往桌上一放,落座后向裴阙招了招手。

    裴阙三两步跑了过去,扑到他怀里,仰头问道:“爹爹,那几个姐姐的病很凶险吗?”

    裴大夫接过宋榭递来的茶盏,润了润嗓子后,朝众人说道:“那几个姑娘得的倒不是什么急症,就是中毒了。这毒有点棘手,我是解不了。”

    说着,裴大夫眉头一拧,看向了宋榭,“要不……你去试试?”

    宋榭眯起了眼睛,略作思索,言道:“我先去瞧瞧。”

    “我陪你去。”

    顾季长也跟着起了身。

    宋榭扭头看了他一眼,秀眉蹙起,“那可不行。里面的都是女儿家,你进去不方便。”话毕,向裴阙说道:“明远,你跟我去吧。”说着,将裴大夫的药箱一并带了进去。

    裴阙摸了摸脑袋,疑惑道:“可是……可是我不会解毒啊。”

    走到门口的宋榭回过头来,笑道:“是让你帮我打下手的。”

    “嗷!”

    裴阙眉头舒展开来,哒哒哒地跑了过去,跟着宋榭进了屋子,顺手关上了屋门。

    谢瑾的心思仍旧在云小楼送来的那半块玉佩上。之前他就听闻拂月城那边发生了命案,死的那家人的老爷曾是赤羽军旧部。百姓议论纷纷,有人提到那家人被灭门就是和十五年前的旧案有关。

    不对。

    谢瑾暗暗摇头。秦冬济死的那年,他刚刚入仕。虽然和秦冬济没有过多的交往,但他知道那个人的性子。若他真的意图谋反,陈玄正领着巡防营的人闯入秦家时,他就不会坐以待毙,眼睁睁看着秦家百余口惨死,而他也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拂月城那家老爷是秦冬济的副将,也是个忠厚之人。那事情至今已过去了十五年之久,他就算是想为秦家翻案,依着他的势力,根本不可能办到。

    所以……这件事肯定和秦家没有关系,必是有人栽赃。

    更何况,半块玉佩罢了,又能说明什么呢?

    顾季长查过宋榭的底细,摩挲着手中的半块玉佩,他微微侧头看着关闭的屋门,不知为何心中生出几分担忧来。如果宋榭真的和当年的棣棠之乱有关……

    唉……

    顾季长暗暗叹息,目光却又坚定了起来。就算宋榭真的和当年旧事有关又如何?哪怕是刀山火海,又或是为那些冤死的人翻案,他顾家也赔得起,他顾季长也乐意。

    顾季长眼间露出笑意来,伸手摸了摸脸颊,想到了梦境中的许多事。或许,那些都是真的吧。这样也好,前世今生,再许来世,便是他和宋榭之间的缘分。

    云小楼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拽着裴大夫躲到一边闲聊去了。不是他不关注这案子,而是这些事情本就与他没有关系。他做的,不过是在帮顾季长而已。

    实际上,云小楼和白语尘两人私交不错。当初,白语尘收宋榭为徒的时候,云小楼就问过他关于宋榭的事情。可白语尘的口风很紧,半个字也不吐露,只顾吃酒。

    云小楼方才看到宋榭和顾季长那般亲密,并非是对顾季长不满。他忧心的是,顾家那高墙大院,就如同是一座牢笼,宋榭那般的性子,又岂肯做那金丝雀?

    宋榭入了屋中,就见那边榻上躺着一女子,约莫十六十七岁,着了身粗布麻衣也难掩其秀丽相貌。柳眉桃花眼,唇角梨涡又平添了几分俏皮。

    裴阙凑了过来,仔细瞧了眼那女子,出声道:“这位便是白家的白萱歌。音姐姐,那边的是宇文澄哦。”

    宇文澄?

    宋榭心头一动,朝裴阙指的那女子走了过去。

    那女子样貌与宇文涿确实有几分相似,脸颊圆圆的,一双杏眼,鼻头圆润,嘴角有酒窝。她身上的衣衫倒是干净,看料子应是临海那边特产的织锦。

    宋榭眉头皱了起来,按宇文涿的说法,宇文澄失踪的时间比白萱歌他们晚很多,且此前众人都有猜测,宇文澄的失踪或许和白萱歌等人失踪没有关系。

    可,为何宇文澄会和白萱歌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莫不是他们之前猜错了……

    宋榭的手落在了宇文澄的手腕处,探查之下眉头拢地更紧了。这宇文澄的脉息浮浮沉沉,与常人一般无二,可鼻间气息微弱,确实有些怪异。

    裴大夫说她们几人中的毒有些棘手,倒也不是胡诌。

    “明远,帮我取他们几人的血。”

    宋榭回头朝裴阙说了声,自个向白萱歌走了过去。

    白萱歌的气色较宇文澄更显苍白,气若游丝,可她的脉息却大有汹涌之势,跳动之时凶悍有力。肌肤触碰之下,她的周身滚烫,皮肤显现出微微的红色。

    屋中静谧,夏日本有些炎热,可屋内却冷得如同冰窖。裴阙不知何时燃了火盆,柴火劈里啪啦的声响,听得人心头一颤。

    宋榭伸手揉了揉,白萱歌和宇文澄中的毒……并不是同一种。

    “音姐姐。”

    裴阙唤了一声,宋眉心榭忙朝他走了过去。就见他盯着桌上的白瓷碗,眉头拧成了川字。

    “音姐姐,你看哦。”裴阙指着左边的白瓷碗,“这是从宇文澄身上取来的血,是蓝色的。”

    他又指着中间的瓷碗,“这是白姑娘的,血色很淡,好像被稀释过一样,又透着淡淡的橘色。”

    裴阙的目光落到了最右侧的瓷碗中。“呐,这是那位姑娘的。她的血……紫色的。”

    说完这些,裴阙仰头看着宋榭,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爹爹以前给我看过一本医术,我记得上面有记载,蓝色的应该是寒毒,橘色的是炽离毒,那紫色的好像叫什么薰草……”

    宋榭沉沉吸了一口气,点头。

    裴阙说的一点都没错,她们三人中的毒是三种不同的毒药,不会致命,但会让人长睡。即便是醒了,也会陷入幻想之中。重要的是,这三种毒来处也不同。

    所谓“寒毒”分为好多种,大多数来自于北疆又或是西北司雪洲。炽离毒乃是火毒的一种,来自东南临海一带。薰草……是西南烟瘴之地才有的。

    宋榭叹气,与裴阙一道出了门。

    “云小楼你不是说找到了五名女子,另外两人呢?”

    宋榭边关闭屋门,边向云小楼问道,谁知却没有人回应。

    她抬头去看,就见院落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人。

    正是宇文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