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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莲生九重

    薛南风拂了拂袖子,笑嘻嘻地说了句。

    云秋意翻了个白眼,手托着下巴悠悠说道:“不用着急,他啊,肯定会出手的。”

    顾季长满眼焦急,可薛南风攀着他的胳膊,他竟不能动弹,也只能朝着薛南风生气。“前辈啊,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出手啊?她哪里是那两人的对手……”

    “闭嘴,让我再看会。”

    薛南风不满地翻了个白眼,撇嘴,目光又重新看向了那边的院落。

    顾季长扶额,心中叫苦不迭。

    方才他和初九两人见宋榭无事,便打算去找宇文涿探探口风,弄清楚他和秦婓到洛阳来做什么。哪想到正在酒肆等宇文涿,却看到街上的小乞丐朝着同一个方向奔了去。

    顾季长深觉不妙,遂拽着初九跟着小乞丐。到了这边的屋顶,就看到柳絮带着人马已入了院中,而后院里,霍青衣和白邈恰巧从屋中射了出来。

    顾季长虽然不识得这两人,可看到他们的身法和气度,便暗呼不妙。本想下去帮宋榭,哪成想刚一动身,就被人从后面拎住了衣领。

    顾季长那个气啊,随手就朝后捣了去,试图挣脱束缚,可一回头看到是薛南风和云秋意,顿时面露喜色,出声请求二人出手相助,结果被薛南风给怼了回来。

    看着淡定的薛南风,顾季长嘴角抽搐,忽然张口朝着薛南风的脸颊咬了去。

    “我去!你是属狗的吗?”

    薛南风惊叫一声,朝一侧错开,伸手使劲地揉着自己的脸颊,气得直跺脚。

    顾季长咬牙,恨恨道:“让你拦着我,不让我救人!”

    云秋意坐在那儿始终没有动,也不知从哪儿翻出来一包葵花籽,磕着瓜子无所谓道:“都说了你去了是送死,你还非得要去吗?”

    “去!当然得去!她是我认定的人,我又怎么可能让她一人涉险?就算我不能保护她周全,我也要拼尽全力一试。哪怕是死,我也绝不离开她半步!”

    顾季长使劲地甩着薛南风抓着自己的手,神情严肃,字字清楚。

    “嘶……”

    薛南风只觉得牙疼,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叹气道:“我又没说不救。我去,我去还不行吗?”说着,他朝云秋意说道:“别让他瞎跑。”

    云秋意应了声,继续嗑瓜子去了。

    薛南风双手抱在胸前,朝着那边的院落“飘”了过去。

    宋榭划破了白邈的衣衫,自己也没讨到什么好处。刚才霍青衣那一拂,就已引得她内息翻涌,此刻与二人对阵,只能勉强护住心脉。可是阿衡在这里,屋内还有那么多无辜的性命,她不能退!

    宋榭连着喘息,努力的压制着胸口翻涌的气息,眼眸敛在了一起,将毕生功力倾注于薄刃之上,祭出了白语尘教给她的必杀技。——莲生九重。

    只见拔地而起的宋榭周身忽然出现了一层淡淡的蓝色幽芒。

    她悬于半空,微微阖着双眸,好似九天玄女,清冷的让人不敢直视。

    那蓝色的光芒随着她手上翻动,变作了天青色,数道的气劲疾射而出,朝着霍青衣和白邈劈下。

    小院子中寒气肆意,屋门和窗户被气劲所慑,发出“砰砰砰”的响动,听得人心生惧意。

    屋中的那几名女子斗不过是普通人,哪能承受得住这样的压力,只觉耳中嗡嗡嗡的声音不断,头晕眼花的,只片刻便晕了过去。

    霍青衣看到这情形,喉咙动了动,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

    他抬手,只见掌中祭出一把白色的长剑,将宋榭射来的气劲挡住,可他的脸上却并不轻松。

    白邈已忘记了该如何反应,看着浮于半空的宋榭,他沉沉写了一口气。

    “这,这是乌昙重莲第三式。你,你一个凡胎**,怎会懂的玄门的功夫?”

    可,他这话只有他自己听到了。

    院中风声呼啸,就连半空之中也暗了下来,眼看着就变了天。

    宋榭身上的青色光芒慢慢地变作了淡红色,她的背后淡红色一点点幻化,好似盛开在天际的莲花。那射出的气劲,形似飞落的莲花花瓣,煞是好看。

    在最后一招落下时,刹那间变作煞白。天地间一片静谧,似乎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

    阿衡握着长剑身子僵直,他看着宋榭,忽然低低笑了起来。果然啊,她从来都不是个简单的人。

    宋榭根本不知道白语尘教她的这一招是从何学来的,甚至连白语尘自己都说不清楚。记得那时候宋榭初学,觉得这招很是有趣,便问白语尘这招的名字。

    白语尘却直摇头。

    宋榭觉得那招气劲形成的样子像极了莲花,又是九瓣,遂取名“莲生九重”。

    霍青衣见那花色变成了纯白,口中喃喃道:“众色聚为白,白能显诸色。乌昙重莲第九式,呵……没想到时隔百年,竟还能看到如此盛景。可惜,你的火候太浅。”

    最后一招落下,白色的花瓣与霍青衣和白邈的兵刃撞在了一听,脚下地面颤动,青砖碎裂,被劲风卷着朝着四面八方飞去。

    “嘭!”

    一声巨响,那关押着被绑女子的屋顶翻上了高空,一时间瓦砾横飞,灰尘弥漫。

    薄刃“叮当”落在了地上,宋榭浑身发软,从半空中跌落。

    “阿音!”

    阿衡大惊失色,朝着前方奔去,可他到底是慢了半步。

    “也真是为难你了。”

    薛南风落在了地上,看了眼脸色惨白的宋榭,缓缓摇头,手落在了她的腕间,挥转之下一股真气顺着经脉蹿入了宋榭体内,一点点汇聚入丹田。

    霍青衣和白邈方才还在暗暗得意,认为宋榭已是囊中之物,可看到了薛南风,脸色突的就变了。

    “扶着她。”

    薛南风将宋榭推给了阿衡,转身的瞬间,手从她的背上拂了过去。

    阿衡错愕,可念着宋榭的安危,便也没有多想。可他心中明白,薛南风不是敌人。但是,对于宋榭背上方才出现的蓝色的九瓣莲印记,他生出了些许疑惑。

    薛南风朝阿衡摆了摆手,缓缓抬脚朝霍青衣和白邈走近,轻轻抬眉,缓声笑了起来。

    “咱们也有一百多年未见了吧。你说,这好不容易活下来,还非得到处招摇,也不知道你们是故意的呢,还是傻。”

    霍青衣胸口处气血翻涌,根本答不出话来。

    白邈捂着胸口,喘着粗气,恨恨道:“你个老东西,竟然还活着!”

    薛南风搔了搔耳朵,摇头道:“你们都没死,我当然不会死。”

    说着,他的手落在了白邈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三下,俯身凑到白邈耳畔,笑道:“虽然你们不是君子,可这该交代的,还是得说清楚。”

    一股无形的压力将白邈笼罩在其中,他忍不住身子一颤,闭上了眼睛,咬紧了牙关。

    “嚯,不打算说啊,也行,我可是好久没有动手了。”

    薛南风眉头轻挑,遥遥向阿衡说道:“躲远点。”

    阿衡默声,依言扶着宋榭退到了那边的屋檐下。

    远处的屋顶上,初九眼珠子转来转去的,云秋意瞪了他一眼,磕着瓜子向顾季长问道:“那宋姑娘和阿衡公子那么亲近,你就不吃味?”

    顾季长斜睨他一眼,撇嘴。

    “我吃什么味?阿衡和阿音的关系我早就知道,他们之间清清白白。我倒是替阿音庆幸,她身边有这样一个肝胆相照的朋友。再说了,就算阿衡真的对阿音有意,那也只能说明我眼光好。”

    “这是什么道理?”

    云秋意一脸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