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榭捏着一块糕点，正在给元洵喂，声音淡淡应了一句。
说起李啸，就不得不提居于临海的叶家家主叶素了。
百年前，以抚仙宫和玄天宗为首的实则是修道之人，而整个江湖正道是以沧澜城和京山派为首。沧澜城和京山派同宗，这其中-功夫最好的属澜阙城城主薛清越。
那时候的江湖，高手云集，就算是黑道也是人才济济。缥缈仙宫宫主云若，或是雪衣尊者与赤衣尊者，又或四圣三残，都是江湖人无法企及的巅峰。
叶家家主叶素身为女子，却与李啸等人位列十大高手之中。
江湖传闻，叶素与李啸相交多年，二人之间除了惺惺相惜之外，应该还有男女之情。可是，他们两人最终没有走到一起。仙魔之战后，东西两陆便陷入了战火之中。这两人在危难之际带人击退强敌，视为 一段佳话，李啸更是将自己所铸的逸云剑赠与了叶素。
此后数年，众星陨落，李啸与叶素相忘于江湖，但他们的传奇仍在，这也是为何宋榭和顾季长一开始没有直接入李家去见李啸的缘由。
顾季长出身临渊山庄，临渊山庄庄主是个极其神秘的人，但和沧澜城又或京山派有着莫大的牵连，甚至于如今的很多江湖人，听到临渊山庄这四个字也不敢放肆。
可，不论如何，顾季长和宋榭等人就算后台多强硬，李啸和叶素仍旧是他们的前辈。一入洛阳，他们未必拜见，也并非不尊重，而是他们的身份也用不着如此。
众人都沉默了，寻思着李秋然今夜的行为到底是出于何种理由。
凌羽双手托着腮帮，眨了眨眼睛说道：“我怎么觉得李秋然的意思，好像是故意挑起我们跟柳絮之间的事端？柳絮是洛阳知府，咱们入洛阳是为了查案子。可是，我们没有任何的文牒能够证明，我们查案子是谢大人的意思。如果，在洛阳府中我们有所行动，只会惹来更多的麻烦。”
他稍微停顿了下，叹气道：“虽然阑衣哥哥和柳絮相识，柳絮也没有说什么。但是，如果这事情传到了京都，入了圣上的耳，到时候又是一桩麻烦事。”
宋榭等人纷纷看向了凌羽，对他颇有几分赞赏。
凌羽这几句话确实说到了点上。
李秋然说那些话，且不说他到底是不是性情所致，可那些话说出来对李家就是灭顶之灾。然而，他还是说了，并且将所有的问题都引到了李啸和李秋成身上，顺带将东宫与宇文涿和秦婓拉下了水。
他敢说这样的话，显然是有把握的。若真是信口雌黄，又何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将云秋意也请到了翡翠轩，并非是因云秋意和自己相熟，会为自己说话。相反，正是因为云秋意和自己相熟，才会让诸人更加确信他的那些话。
如果只是为了女子绑架案的事，李秋然要暴露出自己的祖父李啸，那便完全没有必要将宇文涿和秦婓请来，更不用说他们二人见李秋成的事情。这可是关系到东宫，不是小事。
顾季长点了点头，显然对凌羽的话也很赞同。
柳徵年幼在府邸的时候便浸淫在权术斗争中，萧王柳霁是他的亲弟弟，且没有争皇位的意思，而柳絮也是为他登上帝位付出了所有。
柳絮若不是后来遭遇陈妃的陷害，致使自己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而后自请离开京都，恐怕也活不到现在。虽说他们三人一母所出，可到底人心隔肚皮。这位帝王又是个多疑的人，本来就一直很忌惮江湖势力和四大家族，就算是宇文家也不敢轻易有所表示。
所有人都知道宇文涿投靠了柳翎，可即便如此他做事情也是思虑再三，生怕给宇文家带来麻烦。如果李秋然说的不错，那宇文涿知道秦婓和李秋成见面，他没有任何动作，也并非不能理解。
元洵窝在宋榭的怀中，打了个哈欠，耷拉着眼皮，显然是困了。
宋榭一脸地宠溺，摸了摸他的脑袋，交给了站在身侧的苏木，让她先带着元洵去歇息。
凌羽见苏木抱着元洵出了屋子，也跟着跑了出去，拽着苏木的衣角，笑眯眯道：“我来照顾他吧。姐姐去厨房准备些吃食，音姐姐他们晚饭还没吃呢。”
苏木一听这话，纳闷道：“他们不是去赴宴？怎么，李秋然这么小气的吗？”
凌羽忍不住笑了起来，摇头道：“不是李秋然小气，酒菜倒是准备了不少，可听了他那些话，谁还有心思吃酒？那人就是个怪物，性子太奇怪了。”
苏木倒是来了兴趣，一张脸上满是好奇，询问凌羽细节。
见这情形，京墨和落葵便揽下了去厨房准备吃食的差事。苏木和凌羽带着元洵入了屋中，一边哄元洵入睡，一边说起了方才翡翠轩中的事情，听得苏木不住称奇。
末了，凌羽摆了摆手，颇为无语道：“你说，这谁家孩子能这么坑爹？这李秋然不光坑爹，还坑祖父，坑整个李家……啧啧啧，要说他大义灭亲，我倒觉得他是个神经病。”
苏木抱着元洵，轻轻拍着他的背，眉头挑了挑，言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李秋然有问题。就他性格完全不像是一个世家公子。而且，他这性子，总觉得像是两个人。”
凌羽若有所悟，点了点头，见元洵已然熟睡，于是声音低了许多。
“以前的时候我听乞丐中有人说，江湖上之前有个高手，跟李秋然的情况很是相似。毒圣曾为他医治过，但是那人的性格很是倔强，意志坚定，这最后也不了了之。”
他啜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道：“毒圣后来说，那人性子本来温润，可是经历了波折之后，变得阴鸷，却又想保持本性，时间久了，性格便也有些诡异。嗯……他当时说了个很有趣的词。”
苏木将元洵放在了床榻上，小心翼翼地给他掖好被角，随口问道：“什么词？”
“人格分裂。”
凌羽说到这四个字，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
跟乞丐一起混的久了，各种的小道消息便可以经常听到，初入耳时觉得震惊，可听得多了便也没那么惊讶了。那时候他人听毒圣说起这四个字，诸人也都是一脸地茫然，完全不明白这话是何意。
毒圣为此还特意给旁人解释过，所谓的人格分裂，就好似一个身体里住了两个以上的灵魂，这种情况在很久之前也出现过，只是那时候的人们并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便也将那人当做了怪物。
患有此症状的人大致会有几种特别的特征很是明显。这第一，便是有遗传的信念，又或是与当时的背景不相符的行为。例如：心灵感应。
苏木坐到了桌前，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那其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