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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各人心思

    魏无涯听闻此言,眉头一挑,说的也对,这么大的雨连裴副指挥使都出宫了,看来圣上那边已经知晓了。怎么,圣上让你来查刑部大牢遭劫的事?

    裴沧微微一笑,看来魏少卿也是为了这事。不过,这条路似乎不是去刑部大牢的。

    魏无涯笑了起来,摆手道:当然不是。

    他顿了顿,转身往另一边走去,言道:裴副指挥使,天冷了,出门多穿点。

    裴沧蹙眉,看着魏无涯不知他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是何意思。

    魏无涯笑的意味深长,脚下步子却没有停,入了巷子又拐了个弯。街上的马蹄声仍在,他躲在暗处听着街上的动静,眉头敛了敛,而后顺着巷子走到底,朝左边走了去。

    回到了正街上,本以为裴沧已经走了,没想到他竟然还站在那里。

    魏无涯想躲,没成想被裴沧喊住了。

    魏少卿,京中局势不明,你深夜出门可很容易被人认为和劫狱的人有勾连。哦,对了

    他催马向前,停在了魏无涯身前,听闻你和顾季长顾公子关系不错,自打他帮京兆衙门堪破了失踪案至今,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和他多少有些关联。魏少卿觉得,今夜之事与他是否也有牵扯呢?

    魏无涯听到这话心头一顿,侧过头去看着裴沧,疑惑道:裴副指挥使这话是何意思,莫不是觉得我是去通风报信的?裴副指挥使可别忘了,我是朝廷命官。我与顾季长那只是私交,至于你问的这个问题,恕我魏无涯不能妄下定论。毕竟,这可不是一般的案子。

    裴沧听闻此言,意外地点了点头,笑道:魏少卿考虑的周全,不过呢,如今朝中大局你我都清楚。有些人该断就断,免得惹了不必要的麻烦。

    说完这话,他脸上笑意越发地浓了,而后朝魏无涯摆了摆手,打马慢悠悠地往前去了。

    魏无涯看着裴沧离开,实在没想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平日里两人虽然也常见,可很少会说这么多的话。而且裴沧这个人因常在御前走动,对人对事从来都是视而不见。毕竟,他身在要职,一句话可能都会被朝臣无端揣测,去猜想圣上的心意。

    魏无涯也清楚,裴沧和顾季长有过几面之缘,但两人暗地里是否有交情,没有人知道。再细想他刚才那番话,似乎是在提醒自己。

    提醒自己

    魏无涯心头忽而一颤,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在原地站了少许便拧身往来时路折回。

    裴沧一手撑着伞,一手拽着马缰绳。他走的极慢,街上也没有百姓,没有人会注意到他。偶尔有巡防营又或是东宫的护卫匆匆走过,也不曾有人因他而停留。

    他看着忙活的众人,心中思绪万千。

    这才不过半月,朝中的局面便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圣上心悸越来越严重,频频发作,后宫之中也安稳。前两日嫔妃中的林才人失足落水,惊吓过度导致胎死腹中。陈贵妃在后宫中的权势如日中天,隐隐有盖过中宫的势头,就连那些个内府的人都对中宫私下不敬。

    这些事,圣上又岂会不知道?

    然而,作为东岳的帝君,他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前朝各方势力的平衡,自己几个儿子暗中较量他也管。陈庐城和北疆的事情,虽然他没有太多的表态,可此时将北辰王召回,却是个不妙的势头。

    没有人能猜得到这位君王到底在想什么,似乎最近连苍龙卫都很少瞧见了。

    裴沧沉沉吸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眼方才魏无涯出现的地方。

    那个方向是去凌风车行的。

    裴沧并不想过多的去猜测魏无涯到底要做什么,或者说去见顾季长做什么。可是,他知道,今夜的事情不是随便谁都可以的。在这京都能有这样能力的,没几个人。

    宇文涿和宇文家如今表面看着挺好,可谁都知道自宇文家将宇文澄送到东宫之后,宇文涿便和宇文家没有了任何的关系。至于宇文澄,她人虽然在东宫,可实际上早已被禁足,柳翎根本没有碰过她。

    这些事情,裴沧知道,苍龙卫知道,圣上也知道。然而,柳徵对于柳翎收了宇文涿入府的事情并没有做任何的表态。就连宇文涿另立门户这件事,他也只字未提。

    说起来,东岳四大家族中顾家和宇文家背地里那些道不明的关系,柳徵和裴沧以及苍龙卫都知道,可谁也不会去明说。另外两家看似平静,其实也在等待机会。

    他明白很多事情其中都有牵连,可也不想去明白这些事。京中和顾家交好的,又或者说和顾季长交好的世家子弟不在少数,朝中的官员家眷与顾家老夫人多少都有些交情,有时候这许多的交情倒也成了一件麻烦事,引来无端地祸事。

    裴沧倒是希望魏无涯能去凌风车行会一会顾季长和宋榭,至少看看他们二人今夜是否在车行。可是,想到这些他又笑着摇了摇头。

    在车行又能如何呢?

    此时距离劫狱和盗窃过去已经一个多时辰了,就算他们案发时真的不在,此刻也已经回去了吧。

    裴沧抬头,望着不断落下的雨,轻悠悠叹了口气。

    宋榭洗了个热水澡,整个人神清气爽,却也睡不着了。

    屋外雨声也来越大,落在屋檐和墙角的树木上,劈啪作响。雨水顺着屋檐滴滴答答落下,汇集成了小河,蜿蜒而下又落入了砖缝里,往别处去了。

    宋榭眉头动了动,披了件衣衫,取了火炉到了院中的亭子里。

    燃了灯,温了酒,斜斜地躺在椅上,听着雨声,翻开了书册,宋榭心中无比的宁静和安逸。

    街上发生了何事她暂时不想知道,因为这些事情与她没有关系。待明日,恐怕这京中的情形更会大变,说有人都会陷入恐慌中。

    只是,这些事情,她宋榭是个局外人。

    顾季长让人给宋榭准备了热水之后又急忙出去了,至于去了何处没有人知道,就连暗卫也没跟着。

    这样的雨夜总是会惹人许多愁绪的,譬如闺中思春的小姐,又或者花楼里没有客人的姑娘。又或者卧病在床的人。比如,风吟。

    风吟自打那日被顾季长带回来之后,这两日一直由苏木和环翠照料,身子逐渐好了起来。今日里听环翠说了东宫的事情,她心下诧异,却也没做他想。

    天黑的时候,他用过药昏昏沉沉的睡了会,又被街上的动静给吵醒了。这会儿坐在床榻上裹着被子,捧着苏木先前送过来的一碗汤发呆。

    环翠推门进去的时候看到这情形,微微蹙了下眉头,小声道:姑娘怎得起来了?

    风吟抬头,朝她笑了笑,下雨了,我就醒了。

    环翠上前给她掖被角,言道:何止是下雨了呢,刚才听院里的护卫说,街上可是发生了大事。那个李家的玉器铺姑娘以前常去的,被盗了。还有啊,刑部大牢让人给劫了。

    什么!

    风吟一惊,愣愣地看着环翠,你说的都是真的?

    环翠点头,示意她不要激动,说道:千真万确呢,这两日姑娘在家养伤,城中发生了许多的大事。

    风吟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怎的,手微微抖了抖,追问道:花楼那边呢?

    环翠愣神,摇头道:没事啊,妈妈今天还让人过来了说以后姑娘就是自由身了。

    自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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