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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委派钦差

    魏国公徐俌问也没问就同意了。

    夜幕降临在这座古老的城市,城里面星星点点的亮起了灯。南京工部尚书柴昇正在栖云苑里面,同那些前来贺寿的人花天酒地。多年身居高位,使他浑然忘了低调俩字怎么写,不然也不会包下整座云栖苑来过寿辰。

    徐鹏举和李牧带着士兵来到了这里。

    “呦,你们还在这里看大门呀?真是好狗!”徐鹏举看见了今天殴打他的那些人,忍不住嘲弄一番。

    守门的竟然还不识好歹,以为这就是哪个将军的儿子,带人来找场子,“别以为你带了兵就可以为所欲为。告诉你,这里面可都是朝廷栋梁,得罪了他们,小心将你满门抄斩!”

    徐鹏举听到之后,脸都绿了,“好呀,今儿我就看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来人呐,把这里给我全都围住!不许放走任何一人!”

    守门的见势不妙,赶紧躲开。可还是被那群士兵给捉住了。

    徐鹏举上前就是一脚踢在刚才说话那人的肚子上,“呵呵,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小爷徐鹏举,在这南京城里还没怕过谁!”

    南京城谁人不知徐鹏举的大名,那几个看门的吓得瘫软在地。

    徐鹏举又踢了他们几脚来解恨,然后他带着士兵直接闯了进去,见人就抓。

    喝得醉醺醺的柴昇,正在享受周围人的恭维。

    “柴大人,恭喜恭喜。我听说朝廷不日就会准了你养老的折子。”

    柴昇笑着说道:“柴某人为国操劳几十年,兢兢业业,如今老了,不复当年的精气神。如果再忝居高位,说不定啊会被人耻笑。”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喧闹声,柴昇虽然喝多了,但也知道是出了事儿,“怎么了?”

    旁边侍奉的小厮刚想出去查看情况,就看见门被人撞开,一群士兵闯了进来,通明的烛火将那些刀身映得明亮。

    柴昇拍了下桌子站了起来,“谁让你们进来的?”

    “是我!”徐鹏举走了进来。

    柴昇认出了他,“小公爷这是想做什么?难不成国公府就是这样给人贺寿的?”

    李牧站出来说道:“贺不贺寿我不管,今日你的人在这云栖苑的门口,肆意殴打小公爷。那些金银珠宝洒了一地,现在全南京城应该都知道柴大人在这里收礼过大寿了。这要是对天下人没个交代,估计以后贪腐敛财的风气就会更加严重。”

    “休得胡言!本官只是按照惯例过个寿辰,他们只不是略备薄礼而已,何来贪腐!你是哪个?”柴昇看着李牧很陌生,但能跟徐鹏举站在一起,那必定是不简单。

    李牧笑了,“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真金白银就那么洒在门口,你怕是就差将‘贪’字纹在脑门上了。现如今南京守备太监吕公公已经下了令,先行将你们缉拿。等到北京下派的钦差来了再定你们的罪行!”

    徐鹏举说道:“李兄弟,别跟他们废话了,抓人!”

    这一抓人,第二天就开始全城戒严。因为抓的人太多了,光是正五品以上的就有五十多人。更别提那些富商豪绅,简直多的跟蚂蚁似的。也赖云栖苑地方大,柴昇好面子摆了一百桌,寓意着长命百岁。因此尽可能请了能请到的那些人。

    大明除了一个凑数的中都凤阳,有南北二京,官员也相对应的有两套班底。只是这南京的各种官大多没有实权。一下子抓了那么多高官,也没有太大的影响。各个衙门该怎么混日子还是怎么混日子。

    有些胆小怕事的官员,刚被关进大牢,还没审讯就一股脑的将那些贪污的劣迹全都供了出来。去年北京抓贪官,最后只要是积极配合的全都没有杀身之祸,也算是给他们树立了榜样。

    但也有的,正在负隅顽抗,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出去。

    柴昇就在幻想。

    他绝对不能招供,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些年贪了太多,就算是满门问斩都不为过。

    吕安找到了李牧,“李公子,那主犯柴昇,死扛着不认罪。咱现在又不好对他用刑,毕竟是有官身的。你看这事怎么办?”

    李牧想了想,说道:“简单,你们准备一间安静到极致的小屋子,四面墙壁、地面、天花板,全都刷成白色。然后派人去讯问,每隔半个时辰换一次人,不管他怎么疲倦和饥渴,要一直问不让他休息。困了就敲锣让他清醒。”

    “这个法子真的有效?”吕安很怀疑,在他的认知里,讯问那就是皮鞭子蘸盐水,抽打出来的。照李牧这样讯问能有什么效果。

    “反正离北京那边来人还得一段时间,你去试试不就知道有没有效果了?”

    “好吧,杂家这就让人照着你的法子去试试。”

    几天后,内阁那边就收到了南京传来的八百里加急。

    杨廷和以为是出了什么军国大事,不敢耽搁,立马火速带着一众阁臣来到了豹房里面见皇帝。

    虽然修建了镇国将军府,但是刘良女在那里,太后也经常过去住,所以朱厚照那些平日里取乐的玩意儿不敢整过去,还是留在了这豹房里面。

    朱厚照今日正在看几个西域女子跳舞,就被这些人扰了兴致。但他知道八百里加急无儿戏,还是立即接了过来,查验火漆无损后,拆开了来看。

    看完前面徐鹏举写的之后,他还有些纳闷,怎么有几个贪官就直接动用了八百里加急。可是当看到礼单后,气得直跺脚。李牧怕北京的人不知道最终结果,所以当初徐鹏举在写信的时候,他特意在最后注上了一行小字:总计折合白银七十三万两。

    “想不到啊,他区区一个南京工部尚书,摆个寿宴都能收七十多万两白银。那我这大明以后挑几个官员,一年摆上几十场寿宴,不就解决国库进项问题了?哪儿还用得着费尽心思盯着农税、盐课?”

    杨一清他们这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原来是南京那边贪腐案发,害得他们虚惊一场。

    当传看过那份信件和礼单之后,杨一清说道:“皇上,那柴昇毕竟也是朝廷大员,就怕南京那边对他多有包庇啊。此事该如何处理?”

    朱厚照从身后的架子上取了一把剑,走到这群阁臣前面。刚想把剑交给杨一清,派他去南京,但一想到他要是走了内阁就没有领头的了,所以将剑交给了梁储。

    “杨一清,拟旨。派梁储前往南京彻查柴昇贪腐一事。钦赐尚方宝剑代行皇命,遇事自行决断,有先斩后奏之权!”朱厚照以前经常跟着太后看戏,所以也有样学样,玩这一出。

    杨一清有点不高兴,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啊,说不定以后就会被人写进戏文里传颂。大好的机会就这么给梁储了,真是太可惜。但话又说回来,他身居内阁,位列首辅,还是不要轻易离开京城为好。

    梁储接了尚方宝剑,领了圣旨,立刻带着一大队锦衣卫星夜兼程,火速赶往南京。

    在南京的魏国公府里,徐俌将李牧唤了过去。

    “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捣鬼吧?”

    李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国公爷这双慧眼。”

    “你为何要往死里整那些人,他们似乎跟你也没什么过节吧?”徐俌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这中间到底是为什么。

    李牧呆愣了一下,他在思考自己该怎么回答。

    总不能说自己当初撞了船,被人索要了十两银子,然后这一切都是那十两银子引发的血案。

    真要那么说,估摸着徐老公爷立马就把他撵出去。

    李牧终于想好了说辞,“我爷爷为大明尽忠一生,到头来家里也没多少余财。我为了贴补家用才费尽心思去赚钱。所以我平素最恨那些贪官。这柴昇过六十大寿,收的部分礼品折合银子就过了七十万两。实乃是大贪巨贪。不查办了他,怎对得起那些兢兢业业的大明官员。再者说了,我听说国公爷前些年六十大寿,收的贺礼比这可少多了。可见在那些官员心里,已经少了对国公府的敬畏。不敲打他们一下,您百年之后,小公爷怕是不好混啊。”

    李牧说完就擦了下脑门上的汗,这编一大堆理由总能敷衍过去了吧。

    果不其然,徐俌信了,只听他说道:“这件事你办的很好,是该敲打那些人了。就是不知北京那边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啊。唉,年轻真好,有那么多事情可以去做。对了,你这几天抓紧多写点戏,不要总闲着。”

    “好的,好的。”李牧被徐俌抓了壮丁,见天催他写剧本。

    李牧现在觉得自己才思泉涌,一天从早写到晚都写不完自己内心的构思。虽然文人多不屑于写这种东西,但他李牧屑于啊。写这些东西名流千古的概率可比当官大多了。只是那些书呆子们全都不知道。

    让他们装清高去吧,这种造福大众又能留名的好事,他们就别掺和了。

    南京城还在戒严,应天府大牢里面人满为患。但魏国公府里确是一天到晚都在唱大戏,京剧的小火苗正在这里培育着。当然还有一个正累死累活写剧本的李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