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耳看着青牛略感诧异，不禁多打量了两眼，倒是也没说什么。
李耳脸色平静，将手中毛笔放在一旁，全程闭口不言，任由青牛将蔬果溪水放在桌上。
恩公，我今早新鲜采摘的蔬果和一些野菜，您多吃一点吧。
青牛手脚麻利，将一杯水递到李耳面前。
李耳也不客气，随即拿起一饮而尽，拿过一旁的蔬果便开始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青牛看着李耳并没有拒绝自己，也没有起身驱赶自己，心里也是暗暗庆幸。
太好了，恩公可能是默许了我的存在。
这样我就可以每天都伺候恩公的饮食起居了。
过了半晌，李耳将桌上的大半蔬果吃掉之后，将杯中的溪水一饮而尽，舒舒服服的挺了挺肚子，打了个满足的饱嗝。
青牛开心的见李耳将蔬果吃完，便要上前收拾桌子。
恩公，您吃完了吧，待我收拾一下，您就可以继续书写文章了。
不料！李耳突然将桌上的果核残叶，用手肘胡乱的扫落满地，随即便将水壶丢出门外。
随即拿过一旁的笔墨纸砚，也不再看青牛，便开始继续书写。
整个过程，一眼都没有看过青牛，也没有和青牛说过一次话。
青牛看着满地的果核残叶，也没抱怨一句，低头默默地将其捡起，便出了房门。
青牛将门重新关上，站在窗前看着屋内的李耳，正在全神贯注的书写着。
青牛看着手中的水壶，抚摸了半晌，便走向小溪旁打算再打些水来，供李耳饮用。
而李耳实则是在书写，却也是将一切都尽数看在眼里，他的心境也逐渐的发生了变化。
也就是从这时起，青牛也算是彻底进入到了李耳的世界里。
青牛每天准时准点的帮助李耳打水，寻来蔬果野菜，供其果腹。
而李耳也会在每一次的饭后，将果核残叶暴力的扫落在地，任由青牛蹲在地上一点点的捡起。
而青牛却每天都不知疲倦，不厌其烦的为李耳做着这一切。
青牛看到李耳的房屋破旧，寻来大量的泥土和碎草，帮助李耳的草屋墙壁上的破洞填不上。
又找来大量的树枝茅草，将屋顶修补完全，帮小草屋好好地翻修了一遍。
而李耳却是尽数看在眼里，却全程没有说过一次谢谢，或者和青牛说过一次话。
所有的话语貌似都在那次让青牛走后，戛然而止，两个人形同陌路，却又不会厌烦对方。
李耳的生活开始逐渐偏于正常，从一个孤寡消瘦的老头，慢慢的恢复了健康，身体也逐渐健硕不少。
过了大概一月有余，青牛在伺候李耳的一次饮食之后发生了变化。
饭后，青牛依旧不厌其烦的对李耳说道。
恩公，您吃好了嘛？我这就帮您收拾一下
这一次李耳却是没有将桌上的果核残叶扫落在地，而是静坐在一旁等待青牛归整。
青牛顿时有点诧异，本打算蹲下收拾，却看到李耳静静地看着自己。
青牛顿时喜出望外，连忙上前将果核残叶收拾完全，之后又倒了一杯水递给李耳。
李耳一饮而尽，随即将杯子交给青牛，拿过一旁的笔墨纸砚对青牛说道。
研墨。
青牛一愣，看向李耳顿时喜出望外，这是一个多月以来，第一次听到李耳和他说话。
青牛呆愣的站在一旁看着李耳，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第一次感觉了一丝拘束和不知所措。
青牛粗大的手掌生疏的拿起墨锭，这么多时日也见过李耳研墨的情形，不断在脑中思索着。
拿过一旁的砚台笨拙的慢慢搓着，李耳却是一言不语，任由青牛随意发挥。
只要青牛研了一点墨，便沾来用，也不嫌弃，也不指点。
李耳的笔锋所过之处，皆是道道冲天而起的光柱，不断闪耀，晃得青牛都有些睁不开眼睛。
而李耳却是丝毫不受影响，而且青牛发现，近距离的接触那金光，远远要比窗外来的更加强！
不消片刻，青牛也逐渐习惯，手下的动作也逐渐娴熟，研的墨也是极其细腻。
青牛感受得出来，随着那金光的沐浴，体内的能量与修为都随之缓慢的增长着。
而且随着李耳进入字境之后，仿佛换了一个人，口中念念有词。
道道精光从口中流出，与笔锋处流出的光柱融汇在一起，变得更加闪耀璀璨。
青牛站在一旁听着李耳说出那些自己听不到的话，但也彷如置身另一处境界之内。
字字如同烙印，不断钻进青牛的体内和脑子里。
青牛感觉浑身上下每一滴血液，每一处骨骼，都被这字字箴言所烙印。
慢慢的二人全部都陷入了另一个境界之中，青牛机械式的不断研磨，不知过了多久。
等待青牛再次反应过来，李耳身旁的纸张已经如同小山，李耳浑身上下早已是大汗淋漓。
青牛看向李耳的面庞，仿佛年轻了少许，神色也逐渐红润了不少。
青牛此时站在李耳的身旁大气都不敢喘，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感觉一切都是那么虚幻。
李耳将毛笔放于一旁，啪的一声脆响，青牛猛地一怔，清醒了过来。
青牛赶忙拿过一旁的水壶为李耳倒水，李耳却如同要干枯了一般，一把抢过水壶，咕咚咕咚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恩公您休息片刻，我为您去拿些蔬果果腹。
青牛说着抬脚便出了门，准备去密林之中再寻一些蔬果和野菜，可是外面已是夜幕降临，四周伸手不见五指。
这到底是又过了多久啊。
青牛依稀记得，貌似刚伺候李耳吃了午饭，等再清醒之时，已经是夜晚。
青牛来到小溪旁拿出备好的容器，装了些水，又准备从旁边的树上摘下了些野果。
但夜色实在太黑了，月亮被乌云遮蔽，采摘起来也是颇费了一番工夫。
全部准备妥当，青牛往回走时，在密林之中闻到了一股兽臭，眉头微皱，暗叹一声不好。
这味道好熟悉啊！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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