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吧，听老师的话，帮助文天昊管好班。”闻人笑语嘱咐着。</p>
“放心吧老师，去医院要紧。”</p>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p>
闻人笑语跃上出租车，心急火燎的去了医院。</p>
谢素雅抱着孩子，孩子的姥姥陪着，挂号的队伍很长很长。</p>
闻人悦一个劲儿地哭，前翻后仰的，谢素雅总想抱不住。</p>
“头疼，头疼！”</p>
“都两个小时了，还没有挂上号？”</p>
闻人笑语有点着急，他恨不得抱着孩子飞到第一个位置。</p>
假如有孙悟空的本领就好了，使一个定身法把排队的都定住。</p>
“你还有脸说呢？几点了才来？”</p>
“班里有点事。”</p>
“班里哪天没有事，你总东找借口西找借口的，好像地球离了你不转似的。”</p>
“怎么摔的 ，那么不小心……”</p>
闻人笑语知道这句话不该说，说了谁都不高兴。</p>
这是宣泄痛苦情绪的一种方式，宣泄了让别人接，谁接谁伤心。</p>
他突然理解了家长，柳絮、乔良、苏红，甚至葛业……</p>
孩子好端端的交给了你，因为千不该万不该的不小心，搁谁谁也不高兴。</p>
闻人笑语看着悦儿痛苦的样子，很恼火，他真想扇自己两巴掌。</p>
他问悦儿的话没想到成了***，谢素雅一下子爆炸了。</p>
“你还好意思说呢，一年年领过几次孩子，亏得叫你叫爹！</p>
同样都是工作，怎么人家就那么的轻松。</p>
你领别人家的孩子行，领自己家的孩子就没时间，我不知道你图的是什么！”</p>
“我……我……我辞职得了！”</p>
“都少说两句！”他的岳母说。</p>
闻人被堵的哑口无言，谢素雅说的却是实话。</p>
想想就后悔，从早到晚一心扑在班里头，一分不多挣，不知道图的是什么。</p>
闻人笑语伸手抱她，闻人悦扭过头去不看他。</p>
闻人悦依旧闹脾气哭！</p>
闻人笑语又是恼火又是凄凉又是无奈，傻傻的立着。</p>
一个大汉，略微比闻人笑语高点，印堂发黑，从大门斜刺过来，直接插到队伍的前面！</p>
“排队呀，排队！”一群人不干了，都嚷嚷着！</p>
“又一个插队的！”谢素雅很是不满！</p>
“你这人怎么这样，都排队半天了，你凭啥插队！”</p>
闻人笑语质问他。</p>
“我媳妇叫车撞了，昏迷着呢，见谅！”</p>
“我家闺女还摔着头呢，谁不着急到这干嘛？”</p>
那人不再搭理闻人，还是一个劲向前挤！</p>
前面的人不让了。</p>
“你他妈的挤什么，有个先来后到吧！”</p>
“你骂什么人！”</p>
“老子就看不惯你这号人！”</p>
“你给谁冲老子，你出来！”</p>
“吆喝，怕你不成！”</p>
那人也是性急的主，也不排队了，出来后两个人就招架起来，一群人围观。</p>
闻人笑语有点窃喜。哪有欣赏这个时间。</p>
挂号、就诊、拍片，医生拿着片子。</p>
“有点脑震荡，得住院！”</p>
“不住院行吗？”</p>
“孩子还小，非留下什么后遗症！”</p>
“两个都上班呢！”谢素雅说。</p>
“孩子要紧，还是上班要紧！”</p>
医生生气了！</p>
医生说得对，自然孩子要紧。可工作也要紧呀，不挣钱孩子喝西北风呀！</p>
医生把七八个输液瓶挂在输液台上。</p>
那白色的药液一滴滴急速的流淌，闻人笑语看着就心疼。</p>
刚刚安顿好，电话铃就响了，那国强的声音。</p>
“怎么样了？”</p>
“脑震荡，得需要住院！”</p>
“你们班的双小东、乔良不见了，从下午到现在看不见人影！”</p>
“孩子刚住院，我顾不来，你让从容到外面找找？”</p>
“问了，她一个女的不方便！”</p>
“你们政教处派人找吧，我顾不开！”</p>
刚放下电话，手机铃又响了，依旧是那国强</p>
“你们班的杨跃龙、文天昊也不见了！”</p>
“杨跃龙、文天昊？他们俩干什么去了，没有省油的灯，都不让省心！”</p>
闻人笑语越想越生气：“别找了，死了也不管！”</p>
“去吧，你回去吧，忙你的事吧！”谢素雅说。</p>
“不去，咱这事谁管过咱，死了也不找！”</p>
闻人笑语斜躺在病床上说。</p>
“医院、学校、派出所，再是医院，把我折腾死了！”</p>
闻人悦的姥姥帮忙收拾着零散的物品。</p>
“去吧，三人屋里没法占！”</p>
“您回去吧，我们在这……”</p>
他还没有说完，电话铃又响了，这次是个陌生号，闻人笑语气呼呼地问。</p>
“喂，谁呀！”</p>
“是闻人笑语吗？”</p>
“你是？”</p>
“我是月城医院，上午看病的那个女孩不是你签的字吗，今天晚上得做一个手术，还得需要你签字！”</p>
“她家长不是去了吗？”</p>
“来了是来了，但是她不会写字！”</p>
“放……我这边有事过不去……”</p>
“签不了字，就做不了手术，你考虑考虑吧！”</p>
对方说完就挂了。</p>
闻人笑语从床上蹿起来，原地转了几个圈：“还没说完就挂了！”</p>
“谁给你打的？”</p>
“住院的那个女生！”</p>
“她母亲不是去了吗，还给你打电话！”</p>
“啊……是……她母亲非说要转大医院……转大医院……校长不让转……”</p>
“她自己摔的，家长掏钱……”</p>
“学校发生的，多少也得有责任！”</p>
“没入保险！”</p>
“没入，就她没入！”</p>
“那你去吧，学校的事重要！”</p>
人命关天，好事做到底，不得不去！</p>
谢素雅嘱咐要小心的时候，闻人笑语已经出了门。</p>
到了月城医院，柳絮母亲正拥着柳絮发愁呢！</p>
她一个字都不认识，没有人替她代签。</p>
看到闻人笑语的到来，她一下子站了起来。</p>
柳絮也想站起来，闻人笑语摆了摆手！</p>
“好点了没有？”</p>
柳絮点点头。</p>
“又做哪个手术？”</p>
“把这个软骨归位！”</p>
柳絮指了指她的手腕，手腕缠着绷带，看不出伤在哪里。</p>
柳絮的脸依旧白的没有血色。</p>
“医生，医生，老师来了！”</p>
闻人笑语与柳絮说话的时候，柳絮母亲等不及了。</p>
“手术好了，多吃点含铁的食品，看你的脸白的！”</p>
“老师，你的脸泛黄，也要注意身体！”</p>
“先管好自己，我的身体没事！”</p>
签了字，帮着把柳絮抬到车上，还是不放心，又帮着送到手术室！</p>
“您回去吧，老师。太麻烦你了！”柳絮母亲鞠着躬。</p>
闻人笑语驻足在十字路口，路灯撒下的黄光迷迷蒙蒙。</p>
说不清什么滋味，他斜靠在树上发呆，任泪水打湿了衣领。</p>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p>
我心二十不得意，一心愁谢如枯兰。</p>
不管他，去医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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