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音颤颤巍巍的，好半天终于赶上栖霞山。
她穿得不多，一路过来早就冻得瑟瑟发抖，双唇乌黑。
好容易寻到他们，好家伙早就玩上了。
“小姐。”云音哆嗦的声音打破这份宁静。
几人坐起来略有不满的看着她。
云音被看得定住脚，不明白他们为何如此，连王纪春的神色也一样。
她过去又喊了一声，“小姐。”
姜元过了数秒才懒散的坐起身。
雪花簌簌落在她的身上，红色里点点的白，将她的脸衬得更加娇艳。
“来了。”她的神情同样慵懒，似笑非笑，“晚了些许，我打算回了，你便自个儿慢慢欣赏吧，容你在此多待半个时辰。”
不让她下山？云音没想明白，但姜元已经走了。
她想跟对上姜元眼角凌厉的余光，双腿仿若已是冻僵半点不能动弹。
……她的眼神，云音心中竟是徒然生出一股子恐惧来。
待她要再仔细端详，姜元已是走远。
“来场赛马如何，输的脸上画只乌龟，城内骑马游街三圈。”姜元骑上马背，仿佛是心血来潮。
大家已经见识过她的骑术，比下去必输无疑，不比又显得他们怕事。
反正不会是最后一个。
都这样想。
便应承了。
姜元看王纪春，眼底晕染着笑意，“来时纪春最后一名，回时也是想当最后一名吗？你看，我还给你制造了如此美丽的机会，记得感谢我。”
她往梅林间望去，仿佛能看到云音瑟瑟发抖羸弱的身姿。
难怪特意留云音半个时辰，原来是为王纪春。
大伙儿心中明白，跟着笑。
“别辜负她的一片良苦用心。”沈可婷第一次没有和姜元唱反调。
看戏嘛，她也是喜欢的。
“我们先走咯。”她长鞭一甩，一马当先驾马跑了。
王吉若不想被游街，她的骑术不及沈可婷，当下就急了，也扬鞭疾驰。
“如何说你才信？”王纪春看姜元深深叹气，“罢了，比吧，我自当也是不想被画乌龟游街的，你可要小心了，我一定会超过你的。”
“比比？”姜元挑眉。
说得是两人之间的较量。
王纪春会意，点头应和，“比就比。”
两人同时扬起长鞭，啪，声音交叠一起，速度也是不分上下。
下山多为滑坡，几道身影越冲越快，仿佛是有收不住的势头。
姜元尚未真的提速，始终并行在王纪春的身边，“你这速度可不行啊，必定要落得最后一名，不若，我来帮你一把。”
她手中的鞭子劈向他的马，马儿嘶鸣，箭似射出。
王纪春勒进缰绳，并不受用。
雪深路滑又下坡，他不得不疾驰。
马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终于是乱了步摔在雪地，带着他滚滚而下。
身后是姜元飞驰的马，眨眼近到他的跟前。
王纪春心提在了嗓子上。
死亡濒临眼前，这一瞬，带得他的呼吸也跟着一窒。
冰封雪地茫茫大地间，女子坐在马背，一身红衣意气风发扬鞭驾马，余光凛凛睥睨雪地里狼狈的男人，嘴角冷笑溢出一抹杀意。
马蹄高扬，踏上他身子的瞬间，她变了方向再一甩鞭，若箭般从他的头顶飞旋而过，吁声之中拉住了缰绳停下马。
她回头，看还没缓过神来的王纪春，眼里透出担忧，“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