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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看似平凡的行程

    接下来的一路上,行程一直这般不紧不慢,许是因为带着这么多女眷的缘故。每每到一个驿站,裴逸轩总会抽空看一下当地实情,与当地官员探讨一番,真正意义上做到了走到基层去。

    几乎裴逸轩前脚刚离开,若忆就后脚来看若汐了,每一次总会带着各式各样的糕点。若忆总嚷着自己饿,又说一个人吃不好意思,所以就寻了借口带着糕点到她这里来吃了。

    看的出来,今日来,若忆心情甚好。对于若忆这般,若汐心下也是安慰的。若汐想定是上一次见过司徒子洛之后,若忆心下释怀了。怀孕期间,有一个好的心情对于肚子里的宝宝也是非常重要的。想着,视线不经意间落到若忆微微隆起的腹部,那里正孕育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呢!

    “姐姐吃块这个糕点,都是御厨方做出来的,很是新鲜呢。”若忆说着给若汐又夹了一块,还细心的蘸了些甜酱。

    若汐夹着咬了一口,糕点本身酸酸的,不过配上那秘制的甜酱恰到好处。每次若忆都会让兰儿带一碟甜酱,但是自己却不吃,好像是特意为若汐准备的。

    “你不爱吃甜酱吗,总不见你吃?”

    “以前我与姐姐都喜欢,所以兰儿就自己做了些,只是现在好似不大喜欢这味道。”若忆说着看了那甜酱一眼又道,“但是我知晓姐姐喜欢,所以便每次都让兰儿捎上了一些的。”

    若汐看了看若忆身后的兰儿,比起秋烟那咋呼劲,倒是恬静不少的。想着,便问出声,“这些都是兰儿自己做的吗?”

    兰儿恭敬的福身应道,“回娘娘的话,都是奴婢自己做的,平日里无事可做,便鼓捣这些了。”

    “倒是手巧,比秋烟好了去,这丫头平日里闲着就会与我贫嘴。”若汐听罢不禁打趣道。

    身后秋烟听了立马就不依了,“奴婢平日里也会做这些的,只是现在都由半梦代劳了,所以奴婢才得了空陪着娘娘闲聊呢!”

    若汐不禁笑道,“那还是半梦与本宫的不是了?”

    “奴婢不敢!”秋烟大声嚷着就福身,愣是谁都听出她语气中的不服,不由惹得众人跟着大笑起来。

    初夏的庭院里,一派其乐融融!

    众人正在打趣时,在院子门口守着的小荣子突然提着步子跑了进来,对着两人行了礼,小荣子才道,“启禀皇后娘娘,良妃娘娘求见。”

    小荣子语毕,若汐与若忆同时抬头,两人对视一眼,似是都没有料到欧阳凌兰会来。且不说这欧阳凌兰本来就与两人走的不近,自从住在驿站以来,除了给太后请安后宫嫔妃会见面之外,基本上是没有嫔妃会串门的。

    每一次欧阳凌兰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这会儿前来又是为了何事呢?若汐思索着便示意小荣子去请人,小荣子会意,立刻跑了下去。

    若忆瞧了瞧门口,望向若汐问道,“姐姐我是否需要回避一下?”

    “不用,她既是这个点过来,该是知晓你在的。”若汐端起手边的花茶,饮了一口。

    若忆点点头,不再出声。

    一会儿,欧阳凌兰素净的倩影便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挪着莲步,欧阳凌兰缓缓走向若汐与若忆,微微福身行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良妃请起。”若汐微微抬手示意。

    “谢皇后娘娘。”欧阳凌兰起身,对上一边好生坐着的若忆。两人微笑颔首,若忆有了身孕,这般等级的行礼早已经免了。

    与若忆打过招呼后,欧阳凌兰才看向石桌上的点心,面上不由起了些笑意,“都说了有了身孕的人爱吃些,原是真的。”

    欧阳凌兰柔和的声音在庭院里想起,没有一丝娇柔,充满了真诚,让人听不出其中意味。若汐与若忆只是笑笑,说多了总是容易错的。把太后当做靠山的人后宫中有不少的人,但是比起江彩儿或者是王云雅,欧阳凌兰都要厉害的多。

    见若汐与若忆但笑不语,欧阳凌兰也知晓她们的用意,不过她并不介怀。稍稍走进两步,欧阳凌兰才道,“臣妾今日来只是来看看淑妃的,方才去了淑妃的院落,下人说淑妃来了皇后这里,想着便一道过来给皇后请个安。”

    若汐听罢,浅浅一笑道,“良妃有心了,不过本宫还未正式册封,也称不上让良妃请安一说。”

    “娘娘谦恭了。”欧阳凌兰微微颔首道。

    若汐见欧阳凌兰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便示意秋烟上前奉茶,“良妃坐下一道吃些点心吧,本宫让人泡了些花茶,一道尝尝。”

    欧阳凌兰未有推却,应承道,“谢娘娘。”

    欧阳凌兰坐下,秋烟上前奉茶。热气飘散,一股属于花茶特有的芳香四溢,欧阳凌兰似是很喜欢,端起茶杯轻轻嗅了嗅,这才饮了一口。放下茶杯,欧阳凌兰脸上满是惊喜,“当真是好喝的,不苦不涩口,还有些微甜的感觉。”

    “良妃是有口福了,姐姐自己有时都不舍得喝呢。”若忆见了,不由说道。

    欧阳凌兰听罢,立刻煞有其事的谢恩,“臣妾多谢娘娘恩典。”

    若汐不满的看了若忆一眼,嗔怪道,“总爱瞎说,就是自己晒了些。都是院子里的花,有何不舍的,良妃若是喜欢大可拿些回去让他们给你煮。”

    欧阳凌兰又道,“如此臣妾先谢过娘娘了。”

    一番客套之后,几人又陷入沉默。欧阳凌兰本来就甚少与后宫妃嫔走动,更不用说同样只呆在自己宫殿的若汐与若忆了。见气氛逐渐变的尴尬,欧阳凌兰又看向桌子上的糕点,“那糕点是一定要配那蘸酱吃的吗?”

    “非也。”若汐还未出声,若忆就出声解释,“是皇后娘娘爱吃,所以臣妾才叫婢女做的。”

    欧阳凌兰了然,“原是皇后娘娘爱吃的,淑妃与皇后娘娘当真是贴心的。”

    “良妃也尝尝,本宫爱吃这味道,不保其他人也爱吃。”被若忆这么一说,若汐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将身前的碟子推向欧阳凌兰。

    “姐姐……”

    欧阳凌兰微微一愣,即刻说道,“娘娘客气了,臣妾此刻还不饿呢。以往吃这糕点未见有配过蘸酱,臣妾只是有些好奇所以问问,娘娘莫要放在心上。”

    欧阳凌兰当然听的出若忆是什么意思,不说自己本就没有想尝试的意思,即便是有现下也不敢有了。若汐淡淡一笑,也不勉强,径自饮起手中的热茶。

    几人又喝了几杯花茶,然后闲聊了一阵。没过多久裴逸轩便回来了,进了庭院,便看到几人热络聊天的情景,一时倒是有些错愕。

    欧阳凌兰与若忆见裴逸轩回来了,便起身福身欲要退下,裴逸轩也没有阻拦,由着两人退下了。

    目送着若忆离去,若汐这才有些不放心的回头,正好对上盯着自己的裴逸轩,“皇上不去淑妃那里看看吗?”

    若汐这么问,纯粹是因为觉得若忆怀孕了需要人照顾,倒是没有可以与裴逸轩作对的意思。裴逸轩好似也能听懂,对于若汐的说辞并不在意,“朕在这里很好,良妃来所谓何事?”

    “不知晓,许是本意是来见皇上的。”若汐说着,径自跨步进了屋内。

    身后裴逸轩失笑着跟上,随手关上木门,上前自背后拥住了若汐。埋在若汐的颈项,习惯性的汲取着若汐身上特有的味道,只听他柔声呢喃,“朕却不是很想见她。”

    若汐的身子轻轻动了动,却还是没有忍心将身后的人推开。即便现在心已千疮百孔,这些话听来还是能震动她的心房,她一再的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再沉溺进去,否则受伤的只有自己。只是有时候她控制不住,就像此刻,她好想回身拥住那个疲倦的身影,好想问他一句为什么!

    小手攥的紧紧的,再给自己一些时间,再给他一些时间,再让彼此都冷静再做打算吧!

    掰开环住自己腰际的手,若汐缓缓道,“皇上,臣妾饿了。”

    裴逸轩身子一僵,眸中闪过一丝黯然,他不勉强。放开怀中的娇躯,裴逸轩敛了敛情绪,才对着门口吩咐,“余达,传膳。”

    正在门口仔细听着动静的余达听到裴逸轩低沉的声音,忽然心头一阵失望,看来皇上的路还长着呢!应了声便赶紧下去准备了。

    紧赶慢赶,大半的行程已过。这几日天气愈发的炎热,算算日子,已经正式进入夏日了吧!

    照例,在驿站休憩,裴逸轩就出去了。若忆随后便带着好多点心过来,因着天气炎热,若汐让她早些回去歇息了。

    回到屋子里,自己好像都有些昏昏沉沉的,不是很舒适。

    碧彤看若汐脸色不大好,有些紧张的上前寻问,“娘娘是否中了暑气,脸色不大好?”

    “约莫是热的,也没有多严重,休息一下便好了。”若汐说着由碧彤搀扶着坐回到椅子上。

    身旁秋烟上前奉茶,将杯子递给若汐,秋烟才道,“定是这里条件艰苦,等回了宫娘娘就可以做去年弄的那个饮品了,消暑气最为管用。”

    听着秋烟的话语,若汐不禁笑道,“到底是你自己想吃了吧。”

    秋烟不以为然的娇嗔道,“娘娘莫要笑奴婢嘛!”

    惹的一旁的碧彤与半梦也忍不住笑了,若汐虽然也面含笑意,但是碧彤看的出若汐脸色很不好。想着便跨步上前提议,“不如奴婢先行传膳吧,娘娘用了膳早些休息。”

    若汐抚了抚额头,胀胀的难受,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是热的。思虑片刻,才点了点头。

    碧彤与半梦下去准备膳食,秋烟便在旁侧伺候着。秋烟摇着手里的骨扇,阵阵凉风袭向若汐,若汐一下子觉得混沌的头脑好似清醒了许多。

    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若汐的嘴角不禁上扬。她们两主仆有多久不曾像现在这般单独安安静静的呆在一起了,自从进宫以后就没有了吧。回想以前在将军府的时候,两人经常这般沉默着一呆便是大半日。那时的自己更多的时候是在迷茫与疑惑,如今想来,那份迷茫似乎还未全部消散。

    看着若汐嘴角不断溢出的笑意,秋烟不禁凑上前去,“娘娘作甚笑的这般开心?”

    听到秋烟的声音,若汐这才回神,敛了敛笑意,若汐也未作答。不去看秋烟探究的眼神,索性闭上双眸假寐起来。

    看着若汐这般无赖的行为,秋烟也无可奈何。撅了撅嘴,继续摇着手上的骨扇。

    没过多久,碧彤与半梦就拿着膳食回来了。准备的虽然仓促,但是膳食却丝毫不马虎,看着满桌子精致的菜肴,若汐还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秀眉轻蹙,看着桌子上的菜肴胃中竟忍不住有些翻滚。看到若汐的手捂着肚子,碧彤紧张的上前,“娘娘是否不舒适,可要宣太医看看?”

    “不用了,小事不用大惊小怪的。”若汐摆摆手,无谓道。

    “奴婢认为还是让太医瞧瞧放心些,这几日娘娘的胃口都不大好。”碧彤实则更是担心若汐是因为精神不好导致身体上的不适,看向若汐覆在小腹上的手,不禁联想到那一夜的小产。

    一盆盆的血水从床榻上端出,让人不敢直视,女人小产过后身体总是虚弱些的。自己也是生过孩子的人,所以比起秋烟与半梦,更加注意这一点。小产过后,若汐心情郁结难消,再加上如今若忆又怀了身孕,不免让碧彤更加担心。

    一旁秋烟与半梦还在劝说着,但是若汐就是不同意,说休息一下便好。秋烟无耐回头看到碧彤竟在发呆,当下便变了脸色,“碧彤不去劝劝娘娘,在想什么呢?”

    碧彤猛然回神,与若汐对视一眼,两人无需言语,心中有数。碧彤垂首道,“娘娘既是不愿便算了,伺候着娘娘沐浴便让娘娘去休息吧。”

    秋烟总还是不大放心,“总是要让太医诊治一下的。”

    “不用了,给本宫备水吧。”若汐起身,不再与秋烟纠缠,这丫头总是没有碧彤来的知晓分寸。

    看着若汐在身前走过,秋烟不满的唤了声娘娘,也不敢不从,便下去准备了。碧彤随侍在侧,看着桌子上几乎未曾动过的膳食,微微摇头,心下不知为何总是有些担忧。

    几人伺候着若汐沐浴后,若汐便歇息去了。碧彤与秋烟随侍在侧,没一会儿,便听到了若汐均匀的呼吸声。两人不由的对视一眼,均是看到对方眼中的疑惑,这若汐何时这般嗜睡了?

    这般守着未有一个时辰,裴逸轩便回来了。半梦进来唤了秋烟与碧彤出去,说是皇上看了桌子上的膳食脸色不大好,秋烟与碧彤听了连忙跟着惶惶不安的出去了。

    外室,裴逸轩正在用膳,气氛不是很好,就看到余达在一旁忙前忙后的。几人福身行礼,纷纷垂首站在一边。

    裴逸轩未放下手中的碗筷,抬眼问道,“娘娘胃口不好吗?”

    “回皇上,是的。”率先回答的人是秋烟。

    “除了胃口不好,可还有哪里不适?”

    秋烟看了看碧彤,又答,“面色不大好,精神好似也一般。”

    裴逸轩听罢,剑眉不觉皱起,“沐浴过了就去睡了吗,没有再吃些点心?”

    “沐浴完后娘娘说是乏了,便直接就寝了,未再吃些。”

    “现下呢?”

    “回皇上的话,娘娘现下已经睡着了。”

    秋烟话音刚落,裴逸轩就蓦然抬首,眸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么快就睡着了?”说完便垂首暗自思忖,众人也跟着一道沉默,不作声响。

    忽然,裴逸轩又抬头望向秋烟,“用膳时可有作呕?”

    秋烟愣了愣望向身侧的碧彤,碧彤这才垂首回答,“回皇上的话,未有。”

    思索片刻,裴逸轩放下手中的碗筷吩咐,“余达,把云子骞叫来,给皇后看看。”

    余达立刻应承着下去了,一旁碧彤垂首而立,若是若汐醒着定是不肯的。自己也终究担心,让太医看看也是好的。

    后来云子骞来了给若汐把了脉,也未看出有何异样。说许是因为连日赶路劳累,再加上天气炎热,所以才导致脾胃不佳。裴逸轩让着配了些药膳,便允着下去了。

    云子骞走后,裴逸轩便沐浴就寝了,没有再安排其他的活动。

    大床上,裴逸轩锁着眉头,环着怀中好似又瘦弱了些的娇躯,缓缓的阖上凤眸。大手一路下移,覆上若汐那平坦的小腹,是他太过敏感还是他太过期待!

    若是能怀上,许是能改变很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