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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厅内,服务员将精致的菜肴齐齐端上桌。

    “你还没说,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啊?”陆敏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饶有兴趣地问道。

    木一禾吃着菜,很是随意的就把两人当初的相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陆敏。

    “我靠!嫉妒使我面目全非啊!”陆敏听完这所有经过,忍不住啧啧感叹,再次为这位朋友的绝世桃花运所称奇敬佩。

    可转念一想,或许就是一禾这种安安静静,不争不抢的淡然性子,才尤其招人喜欢吧……

    两人边吃边聊,每每相聚时,就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等到结束用餐时,已是下午两点多。

    “你的午休时间都过了。”木一禾站在门口,看了眼腕上的手表,蹙着眉说道,“快回去上班。”

    “安啦!现在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我这个在编制外的心理侧写师,已经在失业的边缘踏出半条腿了。”陆敏撇了撇嘴,不慌不忙地拿着镜子在餐厅门口补着妆,“想想失业了也好,我就安心的过无趣的富婆人生。”

    陆敏在话落的瞬间,合上了镜子,装作很是失落的模样,往前走去。

    木一禾的唇溢着笑,跟在她后头走着。

    两人途径那家店面时,原本围聚着的一圈人,早就消失了,店员照常忙碌着,就像无事发生过一样。

    木一禾抿了抿唇,只是很快地扫了眼店面,就收回了视线。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她没有在意。

    无意间低垂了下脑袋,看到自己的鞋带散开了。

    蹲下了身子。

    “木一禾!”

    身后传来一声高扬又尖锐的叫喊声,刘月儿的手中拿着一个瓶子,红唇勾着诡谲的笑意。

    在蹲守了许久之后,终于见到那抹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中,猩红的双眸间,更是有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她跌跌撞撞地向木一禾跑去,就在即将接近的那刻,面前的女人却突然蹲下了。

    刘月儿一时刹不住车,直直地向前跑去,猛然间被绊住,摔倒在地。

    手中的瓶身乱晃,有不少液体飞溅出来。

    木一禾也被带着跌倒,后背猛地被洒落的液体淋了几滴,顿时起了一阵烧灼感。

    吃痛地微蹙着眉宇,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听见一声痛苦的尖叫声。

    “啊!我的脸!”

    刘月儿在摔倒的瞬间,感到脸上顿时传来的冰冷,但紧随着的就是猛烈的灼热感。

    她清楚的知道瓶子里装的是什么……

    硫酸!

    “啊!我的脸!我的脸!”刘月儿捂着自己的半张脸,宛如受伤的野兽般,痛苦地躺在地上嘶吼着。

    怎么会这样!

    她要毁的,明明是木一禾!不该是她啊!

    木一禾呢?!对,木一禾……毁了木一禾!

    刘月儿半露着半张脸,哪怕没有硫酸的腐蚀,此时也已然因疯狂而变得扭曲,她慌乱的视线定定地看着此时也跌坐在地上的木一禾,赶忙伸手捡起身边地上的瓶子,连滚带爬般的,向她奔去。

    木一禾刚刚站起身,忽而就听见围观人群中又是一声尖叫,抬眼就见着刘月儿朝着自己跑来。

    “刘月儿!你疯了!”

    木一禾被刘月儿那不要命的架势惊的往后退了几步。

    “对,我就是疯了!”就在刘月儿狞笑着想要将硫酸泼出去的时候,手被人狠狠地拍了一掌。

    手中的瓶子,应声掉落在了地上。

    陆敏箍住她的手腕,紧接着,就是一个飞踢,让刘月儿直直地摔倒在地。

    此时,将她的手反箍在后背,直接压制住她的身子。

    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刘月儿,跟我去局里一趟吧!”陆敏狠狠地说道,见着她仍不安分地晃动着身子,不顾她吃痛地叫嚷声,又加重了手头的力度。

    “木一禾!我不会放过你的!”刘月儿额头冒着汗珠,布满仇恨的目光直直地落在那张煞白的脸色上。

    恨不得立马扑上去,将她生吞活剥。

    可怖的模样,使人惊吓到发颤。

    “大姐!你搞清楚好不好!人家怎么着你了!是你拿着瓶什么东西,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就往她脸上泼!是她不会放过你还差不多!”

    陆敏越说越气,如果她现在不是公职人员,指不定就上手打了!

    周边的店员已经报了警,等到那狼狈模样的女人被人制止后,才猛地回过神来,上前关心着仍惊魂未定的木一禾。

    木一禾惨白着一张脸,复杂的视线定定地落在刘月儿带笑的可怖面容上,犹如来自地狱的恶鬼,四散的凌乱头发乱晃着,隐约可见被遮盖住的那半张脸,是多么的触目惊心。

    不敢想象,若是那瓶液体,真如她所想的那样,泼在自己的脸上……

    木一禾不敢去想,身上已经冷汗直冒,大口地喘着粗气,惊恐地看向刘月儿……

    江氏集团,高管会议室内一片气氛凝重。

    江墨辰冷峻如雕的脸上淡然一片,看着投影上显示的数据,公司相比于同期下降了一个点,已令他面露不悦,相比之下的顾氏……却已连着三期,目前仍旧在逐步稳健地在上涨。

    作为今日主讲的高管站在最前,战战兢兢地滑动着屏幕,余光时不时落在江墨辰微变的面色上,也不知该不该继续。

    突然,一阵手机铃在僵硬的气氛中响起。

    敢在开会时如此的,也就只有江总一人,高管们纷纷识趣地偏离视线。

    江墨辰的眼划过屏幕上跳动着的“陆敏”二字,有些意外。

    在接起电话的瞬间,听筒里就传来一阵嘈杂。

    “江墨辰,我们发生了点意外,我现在送一禾去医院。”陆敏边说,边拉开车门,看见坐在副驾驶的木一禾,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

    她后背的毛衣上,被烫破了好几个洞。

    “砰”的一声,江墨辰已经站起,办公椅因他猛然间的起身,瞬间倒地。

    他的双眼已经变得猩红,宛如染上嗜血般的怒意,阴冷着面色,转身拉开了会议室的门,留下一室错愕无措的高管,径直往电梯门走去。

    “哪家医院?”江墨辰的话语里满是冷肃。

    “我们去白家的私人诊所。”

    这件事闹得挺大,两人出来时,见着商场外已经停了几辆不同媒体的采访车。

    出于安全和对**的保护,陆敏觉得还是白家的私人诊所最为合适。

    陆敏的眸光落在不远处,由警员陪同在身侧,刚被担架绑着才被抬上救护车的刘月儿,目光满是怒意,“你帮着联系下白凌安,就先这样。”

    电话挂断的瞬间,江墨辰已然上了宾利跑车,巨大的引擎轰鸣声彰显了他心中的怒意,瞬时,车就如离线的箭般,窜了出去。

    此时,在白家私人诊所,因有江墨辰和自家少爷的吩咐,最好的皮肤科专家都纷纷赶往vip诊室。

    “还好,木小姐今天穿的衣服比较厚,挡了些伤害,而且这个硫酸的浓度并不算特别高,只是轻度烧伤,坚持用药膏,应该不会留疤。”专家将准备好的药膏递到了木一禾的手中,轻叹了口气,写着诊断本时,喃喃道,“但那个女人应该就没这么幸运了。”

    “那是她活该!”陆敏站在一旁,帮着木一禾报不平。

    随着医生和护士的忙碌,诊室的门也随之被人反复推开,隔壁诊室凄厉的惨叫声,传到了她的耳内。

    陆敏见着木一禾阴沉的面色,拉开诊室门,对着外面大喊:“别嚎了!你现在受的苦,都是你自找的,给我好好受着!”

    “木一禾!我告诉你,你不可能一辈子都有这么好的运气,有本事就让这些傻子永远都护着你,不然的话,只要我还活着,我迟早有天会刮花你的脸!”刘月儿被两人拼命摁在床上,却仍旧不安分地在撒泼叫嚣,“你听见了吗!木一禾!你别想好过!”

    “安静点!”在旁看护着的女警都见不惯她这嚣张的态度,居然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大胆地说着威胁性的话。

    两人之间,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啊……

    木一禾抿了抿唇,脸色虽然十分难看,但却也已经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听着刘月儿毫无悔改之意的对自己放着狠话,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只有无畏的冷漠。

    谢过医护人员后,她站起身子,径直往隔壁诊室走去。陆敏被她这突变的举动吓了一跳,生怕再出什么意外,赶忙护在她身侧。

    刘月儿在病床上不停地挣扎着,充血的视线落在门口,忽然出现的熟悉身影,本应该只配被自己踩在脚底的女人,如今却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

    她哪有别人想的那样单纯善良,只是善于假装而已!

    看吧,现在不是照样来看自己的笑话?

    “木一禾,你还没赢呢。”刘月儿的唇勾着笑,轻蔑地说道。

    “从小到大,我就从没想过要跟你比什么。”木一禾的眼底满是淡漠,扫了眼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心间起不了一丝波澜。

    曾几何时,她是真的在愿意接纳刘月儿,作为自己的姐姐,想要成为一家人,也是为了父亲,不想令他为难。

    所以面对她们母女两人的欺辱,她向来是能忍则忍,却没想到,自己一味的退让,却换来像今天这样的结果。

    没有恨意,没有怒气,只剩下一抹平淡的无感。

    木一禾扯了扯嘴角,“我不会放过你。”

    刘月儿的唇角勾了抹轻笑,顿时有种可笑的无语感,“你能拿我怎么?啊?”

    “送你跟秦博然相聚,你认为这个主意如何?”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男中音。

    木一禾一愣,听到熟悉的嗓音连忙转过头,身后,江墨辰正一步一步的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墨辰……”

    见着她的瞬间,本平静无波的内心,忽而又像是起了涟漪般,那股子莫名的委屈,在亲近之人的面前,不由得就涌现了。

    江墨辰见着她毛衣上的几个空洞,眼底闪过一丝疼惜。手自然地揽过,与她并肩,“疼吗?”

    木一禾抿着唇摇摇头,不想让他担心。

    但她越是懂事乖巧,在江墨辰的眼底,对刘月儿的愤恨就变得越深。

    在来的路上时,他已将经过大致了解,从根本上来讲,就是别人没拴好的疯狗在外狂吠。

    抬眸望向病床时,那鹰眸中,再也没有半点的柔情蜜意,晦暗的没有丝毫的温度,宛如冰冻三尺般的寒冷。

    另外两位警务人员,见着架势,没准是受害者家属来了,就想着给个空间,私下先调节看看。反正这刘月儿是肯定逃脱不了的,就帮着先行离开去药方拿药。

    因江墨辰的出现,陆敏也就识趣地让到一边,而可脑海中想着这男人刚才的话,忍不住啧啧感叹于他的变态。

    跟秦博然相聚?

    不就是送刘月儿进男监狱吗!

    在那被关了八百年的男人们,如果突然见着多了个女人,还不当即将她吞咽下肚,再一齐唱首饿狼传说……

    啧啧啧。这也太狠,太变态了吧!

    不过……想想还真有点解气……

    “跟秦博然相聚?江墨辰你在开什么玩笑,他进的可是男子监狱……”刘月儿的眼角眉梢起先还带着不屑,但这话越说,脑中就如同想到了什么般,越来越没了底气,瞳仁渐渐微颤起来。

    “如果我们就想把你送进男子监狱呢?”陆敏在旁笑着插话,学着刘月儿曾经的得意模样,漫不经心地欣赏着自己的美甲,“反正你不是离了男人活不了嘛,那把你送进去了,你就尽管挑,让你做蜂王。”

    刘月儿当即变了脸色,视线慌乱,却又不敢相信般地怒瞪着眼前所站着的三人。

    难道木一禾真的在跟江墨辰交往,而不单单只是床伴的关系?!

    不,江墨辰是怎样一个人,哪怕是在他脚边的一条狗,或许都不喜别人染指,更何况是他看上的人……

    如果他真的要为木一禾出这口气……自己的下场,只怕是会比送进男监狱,还要恐怖不堪!

    刘月儿顿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人抽空了般,想到那些折磨人的可怕手段,就痛苦地捂着脑袋。

    再次抬起头时,已是泪流满面。

    “我错了!一禾,姐姐错了!”刘月儿从床上坐起,满眼恳切地先望向江墨辰,随即又看向了木一禾,“姐姐给你道歉,你就原谅姐姐这一次,你看我都已经毁容了,一禾……”

    “毁容了,太可惜了吧!我看你这演技,被金主好好砸资源,很难不火吧!”陆敏实在是见不得刘月儿这厌恶的嘴脸,余光睨了眼面无表情的木一禾,生怕她当真会心软,“一禾,你别听她的!”

    “我知道。”木一禾的手不由得拉了拉江墨辰的手臂,下一秒,冰冷的双手就被男人反手牵起,“她不会变的。”

    刘月儿当即轻啧了声。

    “道歉?光是这样,未免也太没有诚意。”江墨辰淡漠如斯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见着刘月儿本黯淡的眼眸里,仿佛有染起一簇希望的火苗,菲薄的唇忽而勾了抹笑意,“还要我告诉你怎么做?”

    话落的瞬间,刘月儿不由得呼吸一窒,当即拧了下眉。

    江墨辰的意思,是让她给木一禾下跪道歉不成?

    刘月儿微抬起眼眸,看着那两人紧握着的双手,神色顿了顿。

    暗暗冷哼了声,想想自身,忽然发觉有些可笑。

    她抢了木一禾的男友,却反倒让这女人勾搭上了真正的豪门。而她呢,敲诈骗取的钱财在国外挥霍一空后,只能灰溜溜地回国,靠着陪那些所谓的大佬和金主,一步步才走到今天。以为终于能进娱乐圈赚一笔,结果现在就被毁容了。

    狼狈的,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

    刘月儿冷笑了下,“好……我给你跪下。”声音里透着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