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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承的话,一字一句,冰冷无情,狠狠砸在了宋惜瑶的心口上。

    她伸手,一把揪住了薄承的衣襟。

    薄承微微蹙眉,却没有推开她。

    ;他就这么恨我?是不是只要我一日不死,你们就不会停止对我的折磨?宋惜瑶看着薄承,眼神哀婉,语气凉薄。

    薄承能明显的感觉到,她想寻死,她全身上下,没有一丝想要活下去的意思。

    狠狠蹙眉,薄承咬牙看向她,;你错了,你若是敢寻死,宋家一样,不得善终……

    随着他的这句话,抓着他衣襟的手瞬间垂落。

    收起残余的一丝痴心妄想,宋惜瑶乖顺地坐进了车里,再没有多一句废话。

    薄承淡淡看了她一眼,看着她这副认命了的样子,没有多言,转身走到驾驶室,发动车子,开了出去。

    已经很晚了,路上几乎没什么车了,可是一路上,薄承还是将车速降到了最低,缓缓地行进着。

    他知道自己不该有感情的,即使是那么一丝丝的同情都不该有的。

    从被薄华荣带回薄家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辈子,他只能为薄华荣卖命,别无其他选择。

    可是现在,明知道薄华荣恨宋惜瑶恨得入骨,他却还是忍不住动恻隐之心,那就是不该了。

    —

    宋惜瑶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车来车往,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个不停。

    她巴巴地看着车窗外,看着外面偶尔经过的车辆,看着偶尔遇到的路人,看得一颗心跟着拧作一团。

    他们拥有的,是她无法企及的自由,是她这辈子都无法企及的自由。

    她不能坦荡地活着,现在连去死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她真的很想问问薄修文,到底怎么样才够,到底要看着她变成什么样子了,他才能满意。

    —

    眼泪掉了一路,等到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宋惜瑶觉得自己的泪腺已经枯竭了。

    麻木地打开车门下车,宋惜瑶一步步向着那栋楼走去,头也不回。

    薄承从车上下来就只看到她纤细的背影。

    在夏夜微风的吹拂之下,在翩飞的裙玦的映衬之下,宋惜瑶整个人都好似被绝望笼罩着一般。

    薄承突然就觉得有些气闷,点了一根烟,靠在车身之上,闷闷地抽了起来。

    —

    宋惜瑶走进那栋被夜宴当成员工宿舍的楼,缓缓地向着自己的那间房走去。

    走廊尽头,那盏灯总是时好时坏,此刻依旧灭着。

    黑暗之中,猩红明灭,宋惜瑶知道那是有人在抽烟,可是她却丝毫都没有要去管的意思。

    她好累,累到好希望来一场意外,让她就这么与世长辞。

    如果是意外,那就不是她寻死,那是不是就不会牵连宋家。

    她走得近了,那一抹猩红突然被人摁灭,然后黑暗之中,一道带着几分压抑和薄怒的声音轻缓响起,;去哪了?

    熟悉到让人恐惧的声音,宋惜瑶整个身子控制不住地轻颤,却没有回答他的话。

    她想摸出钥匙去开门,可是摸了摸口袋才想起来自己刚刚是匆忙逃出去的,压根没想过还要再回来,所以她根本就没带钥匙。

    她颓然地站在门口,感受着黑暗中薄修文好似一头蛰伏许久的野兽一般,夹杂着滔天怒意,一步步靠近。

    她没有躲,她也知道她根本就躲不开的。

    被他猛地扣在墙上,身子撞上墙壁痛得她狠狠蹙眉,她却咬着牙没有吭一声。

    下颚被他狠狠抬高,黑暗之中,他的双眼闪亮如黑曜石一般,却并不赏心悦目。

    宋惜瑶看得很清楚,他的眼中满是戾气,满是杀戮,满是残忍……

    ;回答我,去哪了?

    晚上,夜宴收场的时候,李韶灵告诉他宋惜瑶不见了,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好似缺了一块一样。

    他让人翻遍了整个夜宴,没有找到她的踪影,然后他又让人翻遍了整栋宿舍楼,依旧没有找到她的身影……

    就在她回来前几分钟,他刚让司介出去找,就算掀了整个暮城,他也要找到她,然后她就突然出现了,堂而皇之,漫不经心……

    薄修文羞恼至极,手上越发没了分寸。

    宋惜瑶看着他,看着他满腔的怒意,突然笑着伸手,一把环住了他的脖子,然后轻踮着脚尖去亲他。

    唇瓣相触的一瞬间,薄修文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然后下一瞬,将她死死按在墙上,反客为主。

    激烈而又狂躁的吻,不止是薄修文,连宋惜瑶都用尽了全力。

    最后,气竭之时,她狠狠一口咬在了薄修文的唇瓣之上。

    血腥味溢入口腔之中,宋惜瑶轻笑出声,伸手缓缓抵在了自己和薄修文中间。

    ;薄少~到底,还是你厉害……

    娇媚的声音在黑暗之中响起,带着暧昧的微喘,出口的话,却又含着几许意味不明,让薄修文瞬间红了眼,;你说什么?

    四个字喑哑低沉到了极致,好似字字都能沁出寒冰一般。

    若是以往,宋惜瑶觉得光是听到这四个字,她都应该胆寒畏缩了,可是此刻,她却没有半点害怕的感觉。

    她依旧笑着,抬眼看向薄修文,;薄少刚刚不是问我去哪了吗?我去陪客人了呀,客人带我出去,我总不能……

    她的话还没说完,喉间就被薄修文死死掐住了。

    ;宋惜瑶!薄修文听着她的话,咬牙切齿地出声道。

    宋惜瑶却依旧在笑。

    她在等着他掐死自己,只要再用力一点,只要再用力一点点就好了,她就可以解脱了,彻底解脱了。

    她努力地,用沙哑至极的声音出声道,;薄少爷,你若是想要,惜瑶现在也可以……伺候……你……

    脖间的手越发用力,宋惜瑶涨得脸颊通红,浅笑着,心甘情愿地闭上了眼睛。

    可是那盏灯却总是在不该亮起的时候突然亮起。

    刺目的亮光照了过来,薄修文在看清楚她的那一刻,就狠狠松了手。

    她这副样子,哪里像是刚陪过客人,明明就是刚从地狱中爬回来。

    他猩红着双眸,看着她俯身剧烈的咳嗽,看着她两边都肿起的脸颊,看着她额头那一整块青肿和那一道深深的伤口,双眼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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