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瑶听着殷书娅的话，捏在水池边缘的手缓缓攥紧，脑海中全是云端咖啡馆的那一幕，挥之不去，逼人疯狂。
鞠了一捧水泼到脸上，她才稍稍恢复了分毫理智，冷静了一下，缓缓向外走去。
不管是不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她总要面对的。
顾夜霖刚准备把手中的东西收到办公桌的抽屉里，听着殷书娅的话，手上的动作顿住，心口一阵尖锐刺痛，但是这样的锐痛也只维持了两三秒，很快他就恢复了平静，看向殷书娅，“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顾老师，她绝对是怀孕了，你不信的话可以带她去查啊。”殷书娅猜到顾夜霖可能会不信，所以她急忙出声道，在她心里是认定了宋惜瑶怀的孩子绝对不可能是顾夜霖的。
“不需要刻意去查，虽然我们还没有要孩子的打算，但是如果孩子来了，也是缘分。”顾夜霖语气平静地出声道。
顾夜霖的话等于是间接地向殷书娅表明了宋惜瑶的身份，更是直接把宋惜瑶的孩子归为了自己的。
“顾老师，你说什么？”殷书娅再开口，声音止不住地带了颤意，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她身上的伤是我处理的，顾老师，你明明知道的，知道她是被……”
“殷书娅，够了，”顾夜霖到底没忍住动了怒，“别一口一个她，她的，你喊我一句老师，她就是你师娘，你如果做不到尊重她，那也不用跟着我学了，另寻高明吧。”
殷书娅怎么也没想到顾夜霖竟然会对着自己把话说得这么重，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顾夜霖，我喊你老师，你就真的只把自己当成我老师了，是吗？整个科室都知道我喜欢你，只有你装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我喜欢你吗？”殷书娅被刺激狠了，一下没忍住对着顾夜霖喊道，“我哪里不够好，我学医是为了你，我从懂事起一心一意就是为了向你靠拢，终于，我成了你的实习生，我以为我是特殊的那个，可是为什么突然冒出来个她，她到底是谁？”
“殷书娅，你走吧，”顾夜霖听着殷书娅的话，语调依旧微冷，“你来我这如果是存了别的心思，那我真的带不了你，等下我会去找殷院长说清楚的。”
殷书娅看着顾夜霖，眼泪成串地掉落，她想过无数次自己跟顾夜霖表白的场景，她也想过无数种顾夜霖可能会有的反应，但是她唯独没有想到会有这种可能。
可是顾夜霖话都说的这么绝了，她又是个极要面子的人，哪里还能在这里待得下去，只恨恨咬牙看向顾夜霖，隐着哭腔出声道，“你会后悔的。”
然后转身快步跑了出去。
他们的对话，宋惜瑶听得一清二楚，此刻见顾夜霖看过来，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其实……”
“惜瑶，”顾夜霖太了解宋惜瑶了，所以干脆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别多想。”
走到她面前，看着她惨白的脸色，顾夜霖有些心疼，“她这几日老是针对你，我多少知道些，本就想寻个机会赶她走，现在这样正好，以后这个办公室就只有我们两个了。”
顾夜霖故作轻松地说道，然后伸手搓了搓她的脸颊，想要让她惨白的脸色稍稍回暖，“二人世界，多好。”
宋惜瑶被他这副样子给逗笑了，轻笑着出声道，“你说科室里其他人若是知道他们心中高冷禁欲的顾主任居然是这种人，会不会很惊讶？”
“这种人？”顾夜霖故意挑眉看向宋惜瑶，“哪种人？”
宋惜瑶知道顾夜霖在故意逗她开心，可是她现在心中烦闷，实在是没法开心起来。
“夜霖……”宋惜瑶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说。
即便再难以启齿，也不能瞒着他。
“嗯。”顾夜霖见她突然这么认真喊自己，便也认真看向她应道。
“我可能，真的……”宋惜瑶说的有些痛苦，眼眶酸涩到了极致，眼泪却没有掉落下来，而是哑着声音出声道，“怀孕了……”
顾夜霖捧着她双颊的手依旧轻柔地捧着她，眼神温柔，“我知道啊，刚刚书娅说了，我听到了……”
“可是……”
“是你的就行了，”顾夜霖心口如被凌迟一般的痛，可是他不敢表现出来，只伸手轻轻搂住了她，“惜瑶，我尊重你，若是真的有了孩子，你如果想留下来，我尊重你的决定。”
“我不要。”宋惜瑶难得冷漠地出声道，然后抬头看向顾夜霖，“你带我去检查吧，如果有了就马上安排手术，我不要，不要这个孩子。”
“惜瑶……”顾夜霖看着她，声音有些艰涩，“那我先去带你做检查，好吗？”
“好。”宋惜瑶应着，跟着他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眼泪还是充盈了眼眶，“其实殷书娅说的没错……”
顾夜霖扣着宋惜瑶的手猛地收紧。
她的敏感和自卑顾夜霖都知道，可是他真的不介意，他爱的是她这个人，明珠蒙尘她也依旧是明珠，在他眼中她依旧还是那个她。
即使要花上整个余生，他也要一点一点替她将尘埃擦净，让她重新焕发光彩。
“惜瑶，”顾夜霖脚步突然微微停顿，转身看向宋惜瑶，认真出声，“嫁给我吧。”
宋惜瑶看着他，愣了片刻才出声道，“顾老师，我还小……”
含蓄的拒绝，顾夜霖却不敢再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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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结果出来的那一刻，宋惜瑶看着上面清清楚楚的妊娠诊断，双眼通红。
“确定不要吗？”医生看着宋惜瑶，开口问道。
“嗯，麻烦您尽快安排手术。”
“惜瑶……”
原本按照宋惜瑶的意思，顾夜霖是在外面等，因为这个医院几乎没有人不认识顾夜霖，她不想把他搅和进来，但是顾夜霖在外面等着，一颗心却还是慌乱着，没忍住走了进来。
“顾主任？”那医生看到顾夜霖的时候明显一愣，急忙站起身。
“不好意思，我们再商量一下。”顾夜霖看向那医生礼貌出声道。
“好，好，没事，没事。”那人急忙说道，然后又深深看了一眼宋惜瑶，心中一副了然的样子。
怪不得平日里什么样的女的都入不了他顾夜霖的眼，原来早就有了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也是，有了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确实很难再将别人看入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