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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顶多就是结石嘛

    台下,柳亦松开咬出印子的下唇,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来一半,温辞言表现的比他之前排练时还要好,并且从观众们的反应来看,显然他也征服了满堂的宾客。

    放宽心,我说了没事的。祁景思悄声跟柳亦咬着耳朵,柳亦舒了口气,微微颔首:嗯,只要最后那套宋制不出问题,就算是完美过渡了。

    温辞言之后,其余汉服模特陆续上前,按照柳亦先前的设计,这些模特不需要走T台猫步,每个人的动作都会与前后出现的人相关联,讲述着一小段一小段的,华夏的故事。

    与之对应,音乐从敲钟击罄变为古琴琵琶,又从琵琶化作丝竹缓歌,曲风从清脆到雍容,自雍容而清雅,灯光微晃,十五套汉服不疾不徐的自众人面前行过,那故事亦讲过了文景、踏过了开元,见证过长安的通明灯火,亦窥探了汴京的繁华烟花。

    最后一套,身着褙子面饰花子的小姑娘对着台下弯眸一笑,忽的抬手,松落落的袖管微抖,露一节玉似的藕臂,遥指T台尽头。众人忍不住顺着她指引的方向望去,光影之中,身着国风礼服的模特已然现身,水色的裙摆层层叠叠,行动如波光春水,潋滟生辉。

    柳亦长长吐息,身子一软,瘫在椅子里,只要后面不出现什么难以解救的大场面,这场大秀就算成功了。

    闺女,注意形象。祁景思微笑着戳了戳柳亦,作为国际知名设计师兼Q&L首席设计师,她惯来是时尚圈媒体的焦点,自落座起都不知道被拍多少张了,柳亦这咸鱼造型,再待会,指不定明天又得出现在哪家报纸杂志上呢!

    呜呜呜人家不想嘛!柳亦皱皱鼻子低声撒娇,不过身板却是不由分说的正了——她可不想被那些神经病媒体拍到丑照!

    乖,走秀完事这边就没你的活了,到时候直接回酒店好好歇息歇息。祁景思耐心的给自家闺女顺毛,走秀后主要是些采访内容,采访对象也大多是设计师和成名的模特,眼下台上国风礼服已经走到底八套了,柳亦再坚持七套就能功成身退。

    嗯,走完我要回去先睡几个小时的,然后再在巴黎浪两天!柳作作忿忿,这几天她忙的连轴,就没睡过一个好觉!臭老爹,净给她这种奇葩任务!

    腹诽完柳亦忽然想起那个倒霉催的被她一顿胖揍的工程师,不由轻轻拽了拽祁景思的衣袖:对了老妈,集团里那些元老老爹不准备处理一下吗?已经有人将手伸到大秀这里了。

    啊你说那些。祁景思闻言先是小小的懵了一瞬,随即恍然,你爸找不到合适理由,没法动手的,毕竟是当年一起打拼的老人了。

    啧。柳亦咂嘴,那他是想等着吱吱出手吗?

    吱吱的话也不是不行。祁景思蹙眉,就是时间拖的久一些怎么,你有想法了?

    害。柳亦伸手比了比,眨眨眼睛,一点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亿点点。

    祁景思笑容僵了僵,默默别开脑袋,这些事还得他们几个玩公司的考虑,她就是个人畜无害温柔可爱的小设计师。

    嗨呀,回头我和老柳商量商量。柳亦吐舌,台上最后一套国风礼服也走完了,郝熙已经通过对讲机给她报喜了。

    柳总,大秀成功了!刚刚有几个熟识的媒体朋友来告诉我,拍摄的效果非常好!也有人想预定了!我们现在在后台,一会散场了去庆功宴,你去吗?郝熙激动的声音自对讲机中传出,柳亦调小了音量,思考了一番道:庆功宴的地址和时间发给我,我先回去睡会,这两天要困死啦!说完跟祁景思打了招呼,悄悄从侧门溜了。

    后台她是懒得去了,这时间大概率是模特们卸妆换衣服,乱得很,她过去帮不上忙,不如回去睡会,养足精神晚上再陪着这帮姑娘们闹一闹。

    酒店中,简单洗漱后的柳亦擦着头发摆弄手机,郝熙刚刚发来消息,庆功宴晚上七点半,地点就在对面,她一出酒店走两步就是。

    唔,那还有三个来小时可以睡。

    柳亦挑眉,关掉微信,想了想暗搓搓戳开微博。

    此时国内是晚上十点出头,不少人夜生活开始的时间,她想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在巴黎大半个月,除了忙秀场,她什么都没干!

    哦豁,佳佳又进剧组了,这次拍的还是个大制作。嗯?筱筱也在佳佳的剧组?不过她这定妆照看着像是个幕后**oss啊诶我擦,那个白莲花妹子都在?哇这剧组绝了啊!

    柳亦扒拉着热搜,看到那组官宣定妆照时猛地瞪大了眼睛,随即笑容愈发玩味起来,她总觉得是有什么大戏要开锣了。

    记得之前何兄说过,要给小白花妹子高高捧起再重重跌下,而且她手里还有几段被处理过的录音和录像呢!

    咸鱼的人生,突然就精彩起来了。

    柳作作抱着被子满床打滚,半晌昏沉沉睡了过去,晚上还有庆功宴,不能再刷手机了。

    这次的庆功宴连祁景思都参加了,按照她的话说,本次春夏大秀的成功具有一定里程碑式的意义,这标志着Q&L彻底摆脱了西式审美的禁锢,从此可以放开手脚将更多的传统元素和民族特色融入到高定时装和礼服中去了。不像之前,虽然每套也都带了那么点国风,却不敢占比太多,唯恐一个不慎被时尚圈排诸圈外,那样他们先前二十多年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从我十六岁到现在,三十四年了。祁景思喝了口酒,面颊微红的看着柳亦,满眼的星光,奕奕,从你老妈我在设计界崭露头角到现在,三十四年了。

    我终于可以放开架子设计那些全然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了。

    奕奕,妈妈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祁景思说着大笑起来,甚至到最后眼角都笑出了泪花。

    她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她已然不记得自己有多久不曾这般开怀大笑。

    从前她也设计过传统的玩意,但通通带不出国,这事实像块石头样压在她胸口,三十多年,时不时便压得她难以喘息。

    好在现在,那块石头被碾碎了一块,巨大的豁口让风来得自由,也让她的思绪自由。

    那些刻板的印象,终于有机会一一打破了。

    柳亦看见这样的祁景思也跟着高兴,不知不觉间喝了许多,到最后她都不记得自己到底灌了多少酒,反正对着瓶子吹的欢快,祁景思也有些醉了顾不上她,温辞言根本拉不动这几个疯女人。

    她的酒量本就算不上大,两瓶下去早已烂醉,饭后那帮姑娘们还要去酒吧夜店嗨个整夜,祁景思不去,明日她还有事,柳亦脑子短路的本来想去,被温辞言一巴掌按住了。

    开玩笑,景姨带了保镖和司机,柳小五又没带,去什么夜店!

    在场唯一清醒并冷静的温辞言先是将祁景思送下楼交到女保镖手中,目送他们离开,继而上楼薅着柳亦,结账,撤!

    我说你啊,喝不了就别喝那么多啊!温辞言拎着走道发飘的柳作作没好气道,巴黎夜间的风冷,柳亦出了饭店,被风一吹,瞬间清醒了些许。

    我看老妈高兴,我也跟着高兴嘛!柳亦嘿嘿笑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其实她真没喝多少,就两瓶香槟,奈何酒量实在不行,这么点就上头的厉害。

    高兴也不行,以后给你把酒全部换成茶。温辞言翻翻白眼,柳亦惊悚:?吃海鲜你还让我喝茶?温老四你谋杀!

    放心,顶多就是结石嘛!死不了的,我在医院给你留个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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