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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柳老板闲得很

    “阿烨……”纪月柔怔怔看着徐烨,眼泪说滚就又滚下来了,弄的徐烨心疼不已,忙抱着她又是安慰又是发誓的,什么此生非纪月柔不娶啦、那个未婚妻他绝对不可能喜欢啦、就算家里老头子不同意他也要带纪月柔回去啦,种种山盟海誓,还真渐渐止了纪月柔的哭声,最后徐烨看着她泛粉的娇俏小脸心生荡漾,二话不说将人抱进车。

    纪月柔心知此时气氛恰到好处不宜打断,于是半推半就的从了,等到大半个时辰后纪月柔从车中下来,眼角上已然带了些媚色春风,她回头,半是嗔怪半是娇羞的横了徐烨一眼,扭腰走了,留徐烨在车后座瘫着傻笑,衬衫都没扣利索。

    刚刚徐烨强行拉着纪月柔颠了数遭,他是吃饱喝足了,就是车后座差点散了架。

    这周回去就跟老头子说小柔的事儿。

    徐烨笑够起身,扣着扣子怔怔出神,他记忆中对那位宫家小姐的印象早就模糊不堪了,只隐约记得是个很有书卷气、优雅且懂礼貌的小姑娘——而这恰是他所厌恶的。

    说来徐烨原本是私生子,他的母亲便是纪月柔那种的小家碧玉,乖乖巧巧,满心满眼的只有丈夫儿子,极得他父亲喜欢。可惜他爸就是个渣,骗得他妈身心交付甚至怀了他之后,才知道原来人早有妻室,妻子是那种书香世家的姑娘,知性优雅,但为人多少有些刻板拘谨,这让徐烨的父亲深觉不自在,妻子在外自然是完美的女性,但在内,这种过于古板的老婆却是不得他喜爱的。

    他爸觉得这样的婚姻,没有意思,更没有激情,于是用一副成功的三十岁出头的男人样貌和富家生养出来的风度,生生骗走了徐烨妈妈的魂,在外很是享受了番自由日子。

    纸是包不住火的,后来他妈妈到底知道了此事。得知真相的她万念俱灰,怀孕的身体变差外加精神上的巨大打击令这个女人日渐憔悴,生了他没几年便撒手人寰。徐烨父亲的原配在他出生不久后也生了孩子,只是那孩子是个女儿。又过了差不多五六年他爸见自己的妻子再无身孕,他妈又去世了,便干脆说通了老人,将他抱回了家,对外宣称其实老婆当年生了一儿一女,是龙凤胎,只是男孩一直私下教养,没出现在众人面前过。如此徐烨才算是认祖归宗,只不过他妈妈却是再回不来了。

    对于自己的父亲,徐烨想,他应当是痛恨的,就是他害的他早早失去了母亲,就算最后认祖归宗回到本家,那日子也像是寄人篱下。继母是个优雅而理性的女人,对他虽然算很不错了,培养起来也尽心尽力,但他父亲当年的出轨究竟对她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巨大伤害,他的存在就是一次次提醒她当年的种种不堪,于是那种好终究是疏离客套的好,培养也更多是学校师生一般,流于责任。或许多年相处下来她对他还是有些感情在其中的,但故去的伤痛与理性令她没法流露出像面对自己女儿一般的、自然的母爱,面对他时她的目光总是淡淡的,表情也是淡淡的,她会问他的功课他的成绩,会提醒他穿衣吃饭,但这种提醒永远是执行任务一般,让他感受不到多少家庭该有的温暖。

    说来,现在的他和父亲还真像。

    徐烨扯起唇角,勾出自嘲的笑,浪迹花丛这么些年,他到底像他父亲一般,寻了个柔柔软软的女人,甚至想和那女人共度余生——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他父亲遇到他妈妈时已有婚配,而他只是有一个长辈口头定下的未婚妻——他还有挣扎的余地,并且是真心实意想要娶纪月柔,而不是像他父亲那般,一边享受着妻子母家带来的声望与势力,一边又逃避那种刻板与禁锢,在外祸害小姑娘来寻求片刻的安生。

    这一点上,他比他有勇气多了。

    徐烨如是想着,并驱车开向徐家方向——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些想法都抒发出来,它们憋在他胸口,沉闷发痛。

    “看起来纪月柔和徐大少相处的不错。”巩嘉转着笔,眯着眼睛盯着屏幕,徐烨车上的行车记录仪被他拖人动过手脚,刚刚的活春宫很不巧的被他尽收眼底,现在他只觉得辣眼睛,急需洗眼液!

    “这种东西你也看,”一旁的何安嫌弃的掸了掸衣袖,示意巩嘉离远点,“你要是有这需求了,直接去度受搜两个磁力链接不比这劲爆?要不管贴吧老司机要精挑细选出来的车牌——啧啧啧!”

    “?小路你看看你哥,他有病!”巩嘉指着何安大叫,照例缩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看粉丝留言的陆路闻声掀了掀眼皮:“哦。”

    “?哦?”巩嘉叫唤着跳了起来,“你竟然回答我‘哦’?”

    “……嗯。”陆路扯扯嘴角,这个回复果不其然令巩嘉炸了毛,他伸手拉住何安的衣袖:“何哥!管管你弟!”

    “他老子都不管他,我凭什么管他?我又不是他老子。”何安冷笑,脸上表情更嫌弃了,“手松开,别揪我胳膊!”

    “老板,这周给小路安排了个新行程,你看看……”卫媛边说边推门而入,手中还拿着张刚打印出来的行程单,而后她抬头,看到屋内上蹿下跳的几人,突然愣了。

    “……抱歉进来的时候忘了敲门,你们继续。”说着转头就要跑。

    “?卫姐,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巩嘉怔了怔,麻利松开何安,冲着门口痛苦哀嚎,“卫姐,你听我解释!”这尼玛闲话要是被传出去了,他和自家老板还要不要娶媳妇?

    “不不不,不用解释了,我懂得!”卫媛好笑的回头看了看巩嘉,一贯严肃的她难得露出些俏皮神色,“祝福你们,peace and love!”

    “?卫姐你变了,你原来不是这样的!”巩嘉脸垮了,就差当场哭给她看。

    害……

    卫媛耸肩,她只是平时比较严肃而已,应该谈不上什么变不变的吧。

    搞定了选角就是令人身心舒畅。

    坐在楼下咖啡厅吸着饮料调戏小姑娘的柳亦心情简单,据最新的小道消息表示,身为明面上吴氏集团最大股东的吴稷已经为了争夺家产准备停掉几个侄子的各种卡了,这在她眼中实在是个天大的好时机——往常大手大脚惯了的吴睿成几兄弟自然不会因为停卡而减少支出,毕竟就算不为了生活质量,为了面子他们也不会主动减少支出的,顶多偶尔推掉点纨绔们的聚会。

    这样他们就要重新寻找来钱方法了,比如,卖掉手中现有的股份。

    尤其是自家股票股值狂跌看起来不怎么值钱的时候,有人出了比市场价还要高上一部分的钱,去买他们手里的股票——

    柳亦相信,这三个脑子不太好使的一定会果断抛手的。

    想想就~惬意啊~

    柳亦眯起眼睛向后仰去,咖啡厅的沙发软得很,比她办公室里的舒服多了——办公室中她还不敢明目张胆的挂个吊床软椅怕被老爹抓到。

    还是这种沙发躺着爽,看人咖啡厅天花板装修的多清新,绿油油蓝汪汪黄澄澄的,连挂饰都是单助理的样子……

    啥玩意单助理?

    柳亦受到惊吓突然坐正,果不其然单侯那张绷得跟白板似的脸出现在桌子对面,他手中照例是笔本文件夹,西装熨帖,领口袖口都一丝不苟。

    “老板,你该干活了。”单侯平静道,并推出手中那本文件夹,“和风华江老师的合同已经谈下来了,具体片酬在文件里,您看看有没有问题,没问题的话,我们下午就可以签约,省的别的剧组找上来——江老师的档期很难约。”

    “?不是,这玩意不是交给你全权负责了吗?”柳亦惊悚,甚至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单侯这造型总令她想起上辈子中学时期的教导主任,甭管男女,一律严肃谨慎不近人情的样子,给学生们留下大把的阴影。

    “是的,但是去谈合同那天很不巧的遇到了温总,温总得知您又在偷懒后勒令我拖着您去工作——”单侯说着两侧嘴角僵硬一挑,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假笑,自从在柳亦面前掉了马,承认自己拿了两份工资后单侯也算是放飞自我了,经常光明正大的以温辞言的名义敦促柳亦干活。

    “狗老四坑我不浅!”柳亦唾弃,“你就不能说我已经干了吗?反正你们谈的文件我放心,直接没问题过过过!”

    “不可以的,老板。”单侯义正言辞,“温总说,如果您坚持不看的话,就不准江老师来拍戏——”

    “?资本主义害我之心不灭!”柳亦握拳,挣扎半晌,到底是乖乖拎过那份文件,当着单助理的面,认认真真一页一页看下去。

    “不是,啥玩意咋回事?凭啥我们违约了违约金要十倍,他们就三倍?”柳亦指着文件最后的一行小字怒而拍桌,“人干事?这是人干事?年轻人不讲武……商德!欺负我六十九……我二十三岁老人,他娘的他咋就不会耗子尾汁?”

    “这个您要去问温总,最后的条件是他加上的。”单侯推了推眼镜,“还有,您二十三岁并不老,充其量是青年人。”

    “呔!叛徒!”柳亦低啐,气哼哼的结了账,掉头找温辞言去了。

    华棠集团顶楼,温辞言看到气鼓鼓的柳亦半分不显惊讶,淡定的指了指对面放着的小板凳:“坐。”

    ……为啥是小板凳?

    柳亦挠了挠头,这板凳神似小朋友犯错了需要面壁思过时坐的那个,不过她看了眼温辞言的表情不像开玩笑,便也没多想,乖乖坐了,甚至下意识的坐直坐正,将手放到了膝盖上。

    不错,有数。

    温辞言挑眉,而后看了眼手里的报表,半晌幽幽开口:“听说柳老板最近闲得很,工作都是助理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