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映飞不为难楚三香道:“让相思表演就让相思表演,六门主能与我们一起吃年夜饭已经很好。”
众人都知道,离长潇死后,楚三香在殿中闭门不出事,不敢再乱说什么。
随着悠扬的琴声与笛声响起,台上相思幻变成的少女,姿态优美地跳着舞。
一曲终了,一舞停。
相思与两名女弟子朝着台下的弟子鞠躬,随即飞回到楚三香的腰间,缠好。
荣映飞正欲说话,突然有弟子道:“二门主来了。”
荣映飞看看去,清胜衣踏步而来,头上与肩上沾着雪花,他并没注意到,走到桌前与众人行了行礼。
“掌门,各大门主们,胜衣来晚了。”
“不晚不晚,二门主,你不是闭关修炼吗?为何出来了?”荣映飞问。
清胜衣道:“今早听见弟子闹腾,知晓是除夕,便出来与大家吃顿团圆饭。”
“弟子们一年到头,就今日最为宽松,看来是闹腾得过头,将你都给吵了出来。”荣映飞笑道。
清胜衣并未责怪吵到自己的弟子们。
酒过三巡,就是放烟花庆祝。
众人都出去看烟花,热闹的膳堂一下变安静。
没过多久,砰砰的烟花声在天空炸开。
祝天安看着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楚三香,再看坐在一旁的清胜衣,道:“师父,六门主,我出去看烟花了?”
“你去吧。”清胜衣道。
祝天安看着他们俩的背影,小心翼翼出去。
膳堂就剩他们两人,楚三香没什么可做,把弄着手上的酒杯,外面是吵闹的弟子声音,与烟花绽放的声音。
清胜衣问:“这段时间,可还好?”
“怎么可能好?”楚三香轻声道。
“你是从何时知道离长潇的身份?”
从初次见到离长潇,清胜衣就觉得他不对劲,可就是说不出那种感觉。
直到听到楚三香在古野荒原里的那番话,才知道自己对离长潇那股异样感是怎么回事?
“没见到他时就知道。”楚三香道。
清胜衣愣了下,反问:“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收他为徒?”
“我那时候只有他能选,那时候,我真的只能选他……”楚三香眼眶不禁一红,豆大的眼泪夺眶而出。
“当初虽是无人可选才选的他,可我待他是真的,在秋色水梦看烟花时,我曾对他说过,只要不死,都会待他好,我食言了……”
许是酒意上头,楚三香这一哭,就是难以制止。
屋外的烟花声,如一把把刀将她扎穿。
清胜衣看着如此伤心的她,问:“他是妖王之子,会被杀吗?”
“不会。”
“只要他还活着,就有再见时,那时,我与你向他一同道歉。”
“嗯。”
楚三香重重的鼻音应道。
夜色浓郁,雪纷飞。
除夕夜过,迎新年。
古野荒原那一战,很快就被人遗忘,新的一年到来,该做什么的继续做什么。
清胜衣除夕夜出来趟后,就继续回去闭关修炼。
祝天安与他说了声,说他闭关期间都跟楚三香。
清胜衣没有拒绝,点头应好。
于是,新年过后,楚三香就带着祝天安到处游历。
偶尔,她们会接些百姓的任务,杀杀妖除除魔。
到灵力纯厚之地就待上两三个月,让祝天安吸收灵力再走。
楚三香无法再进步,进步的只有祝天安。
游历的那段时间里,楚三香寄过几封书信给荣映飞,没有客套的问话,只是简单的任务回报。
楚家那边,她未再回去过,连楚家地界都未曾靠近。
或许是对家人有愧,才不敢回去,连封书信也不敢寄。
而楚家找不到她去处,自也无法寄书信,偶尔见到楚家弟子,她都会藏起来。
时光荏苒,一别六年。
别河沙漠中,楚三香解决了最后的一只毒尾蝎,回头去看祝天安。
祝天安坐在一只已死的毒尾蝎上,打开水袋,仰头猛灌一口。
沙漠的炙热,与脚下沙的沉重,让她们身为修仙者也觉得累。
“走了,回去将这些给村民们。”
楚三香将毒尾蝎的尾巴砍掉装入袋中,与祝天安一同回去。
祝天安拖着疲惫的脚,问:“六门主,我们还要在沙漠待多久?”
“将这些给村民后,就离开沙漠。”
“太好了,在沙漠待了几个月,我都快成沙了。”祝天安苦道,“六门主,师父传来书信,让我们在栖霞与他会合,咱们去吗?”
清胜衣闭关修炼已经出来一年。
出来后,他被杂事缠身,抽不出空来,就让祝天安再多陪楚三香一段时间,这一陪又多陪了一年。
现在,清胜衣终于将事情忙完,就来找她们。
“那是你的师父,他书信都来,我怎么还敢留你在身边?”楚三香道。
已过六年,祝天安不再是当初那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她出落得亭亭玉立,清秀可人。
虽然没六年前幼稚,却依旧爱撒娇,她靠在楚三香的身上,道:“六门主,你可以与我还有师父在一起,都是行善和斩妖除魔,有个伴也能安全些。”
“到时候再说,先回村子。”
别河村外种着一圈胡杨,最大的那棵就数村门口那棵,十人都抱不住的老胡杨。
楚三香与祝天安将带回来的毒尾蝎的尾巴交给村中的大夫阿塞尔。
阿塞尔看到她们拿回这么多,欢喜道:“十二,天安,你们太好了,又为我抓回这么多,这些可以留下来晒干储存,防止大家再得疫病。”
几个月前,楚三香与祝天安来到这里,村子里的人被奇怪的疫病所困恼,楚三香与祝天安留下来帮助他们解决疫病的问题。
现在,疫病可算是解决了。
祝天安道:“阿塞尔,我们无法再帮你弄毒尾蝎的尾巴回来了,我们一会就得离开了。”
“你们要离开了吗?”阿塞尔有些不舍,“真舍不得你们,但我们这里的生活条件不好,要是好,我肯定会挽留你们。”
“挽留也不一定会留,我和六门主四海为家,浪迹天涯!”
面对祝天安的夸张话语,阿塞尔只是笑了笑,突然,他想起一件事,道:“对了,今日我在沙漠里遇见了一个旅人,他穿着和你们一样的服饰,他在沙漠迷路了,我想,你们应该很愿意带他走出这片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