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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地樱痴弹了弹照片:“说说吧, 怎么回事?”

    我要怎么说?探讨叔嫂文学的起源和未来发展趋势吗?

    想想都不可能这么说吧!

    当真是一句谎言要用千万句来圆。

    不过作为二五仔之王, 这世上没有我圆不了的谎!

    我在脑子里迅速斟酌好言辞, 缓缓开口:“我不知道他是谁,是他主动接近我的。”

    风见警官似乎不太相信我:“他接近你时,你就没察觉到不对劲?”

    我两手一摊, 语气真诚:

    “我当时被人敲了一闷棍,记忆都被敲飞了,连自己姓甚名谁都想不起来。正惊慌失措时,突然出现一个白毛帅哥,他同时拥有美好的皮囊和有趣的灵魂,不但给我一个栖身之地,还每天不厌其烦地逗我开心, 试问谁遇到这种人不会动心?”

    我扭头看向福地樱痴:“您如果失忆, 被一个温柔漂亮的女孩捡走, 那女孩悉心照顾您的生活,给您一个温暖的家,您会不会动心?”

    福地樱痴捏着下巴陷入思索:“你别说, 还真挺动心的……如果是个不嫌弃我放屁的姑娘,那我就更动心了。”

    “……”

    肥水不流外人田, 要不您考虑一下烨子副长?

    我扭头看向种田长官和安吾先生:“您二位是怎么想的?会动心吗?”

    种田长官抚摸着锃光瓦亮的光头, 赞同我道:“不动心那还是个人吗?就算老夫头发已经掉光了,也还是渴望来一场艳遇呢。”

    我连连点头:“是的是的, 只要有爱, 一起剃光头都是快乐的。”

    安吾先生板着脸, 竭力压抑想吐槽的欲|望。

    我又看向安室透,只见这位警察叔叔安然稳坐,云淡风轻道:“不动心,我的恋人是国家。”

    “……”我神色木然:“您真是我辈楷模。”

    风见警官露出和安吾先生同款想要吐槽的神情。

    我忽然发现,优秀的吐槽役都是戴眼镜的,大概眼镜才是吐槽役们的本体吧。

    可惜现在这种场合没办法见识一下这位风见警官的吐槽功力,我只好心怀遗憾地吧话题拉回来:

    “我以为未来生活就像童话一样,王子和公主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可惜没过多久,我从果戈里那里偶然得知我的生父的线索,同时也明白了,此人接近我是因为我的生父。”

    “我怀疑他认识我生父。”

    我扭过头再次看向福地樱痴:“我曾跟您说过,我生父在酒厂工作过,而如今这个果戈里出现在酒厂,成为了‘兰比克’。我认为,我们之间……或者说,果戈里和我的生父之间,可能存在某种联系。”

    我调整了一下因果关系,有意模糊我加入酒厂的时间。

    毕竟在公安那边,我加入酒厂做卧底是十四岁的事;在军警这边,我加入酒厂只是失踪那段时间的事。

    啊,这边还有一个完全不知道我和酒厂有关系的特务科。

    虽然安吾先生现在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异常,但我觉得……不出意外的话,他之后一定会找我谈话的。

    我得思考一下跟他怎么说,如果三方达成合作,特务科大概率要派卧底去酒厂,那我14岁进酒厂的事就瞒不住特务科了。

    唉,多重间谍真不是人干的活。

    我想了想,决定再抛出一颗炸|弹:“这个果戈里,他和俄罗斯的魔人——陀思妥耶夫斯基也有关系。”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再次集中在我身上。

    “我之所以会失踪三个月,是因为被人敲了一闷棍嘛,这人是我的高中同学——准确来说,是魔人伪装成我的同学。他先接触我,趁我放松警惕时把我弄失忆,紧接着我就被果戈里捡到……由此可见,两人很可能是一伙的。”

    “魔人?”福地樱痴回忆了一下:“啊,我想起来了,你师父当初还从我这里要了一份海关的监控视频,怪不得……”

    原来是从您这里要的视频啊。

    我心说。

    安室透挑了挑眉,提出了十分犀利的问题:“你有没有想过,他们这伙人为什么会接二连三地找上你?”

    “都怪嫂子过分美丽。”

    我苦大仇深道。

    安室透:“???”

    总之,最后他们推测出结论,这两个俄罗斯裔犯罪者之所以会找上我,很可能与我的父亲有关。

    把我敲失忆并且带在身边,是为了将我作为人质,确认我生父是否还活着;而果戈里加入酒厂,有可能是为了寻找我生父留下的东西。

    至于他们寻找的是什么,目前线索太少,还没有定论。

    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之前在酒吧偷听费佳和他的属下谈话,他们提到过一个词——

    “书。”我敲了一下手心:“他们在找的东西,是‘书’。”

    这就都圆上了!

    难道他们接近我,真的是为了那个连我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书”?

    让我觉得很神奇的是,我说的大部分都是谎言,但冥冥中似乎有一双手,帮我全部圆了起来。

    想到记忆碎片中看到的内容,我再次陷入迷惑。

    所以这是“剧本”的功劳吗?

    “书?”安吾先生和种田长官对视一眼,问我:“什么书?”

    “说实话,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语气凝重:“就是因为听到这个,我才会被敲了闷棍。”

    能交代的我基本都交代了,最后公安、军警和特务科达成协作,特务科决定派出搜查官卧底酒厂。

    我忽然觉得酒厂更惨了呢。

    假酒容易上头,酒厂boss还是多吃点花生米吧。

    而军警这边,则会着重调查我父亲的生平和人际关系。

    结束会议后,福地樱痴单独把我留下。

    “按照规则,你作为关系人应该避嫌。不过因为你的家庭情况比较复杂,你又是福泽谕吉的弟子,我信得过你,这个任务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行了个军礼,正色道:“绝不让您失望!”

    离开军警总部时,我又被条野采菊拦住。

    他动作优雅地倚墙而立,双臂环胸,露出那种一惯笑眯眯不似好人的表情:“高穗,我之前好像从来没问过你,你失踪的那三个月,是不是过得还不错?”

    想起开会前他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我一脸警惕地离他远了点。

    “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条野采菊话锋一转:“对了,那个玛蒂达你真不打算把他找回来?”

    停顿片刻,他语气和善加了一句:“毕竟我是真心想跟他比比大小。”

    “……”

    这人什么毛病?

    我扬起眉梢:“看来您对自己的尺寸很有自信咯?”

    “是啊。”条野采菊加重语气,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非常有自信。”

    我挠了挠头,木着脸说:“那我联系一下玛蒂达,问问他的意见,如果他同意,他会直接联系你……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啊。”

    “还有件事,借你的那本盲文书你看完没有?”

    “上次你不是问过吗?”我露出狐疑的表情:“没看完,你要是有用的话我先还给你。”

    “我问过吗?啊,可能是忘记了吧。”

    条野采菊漫不经心道:“先放你那里,我用不上。”

    他说了和上次同样的话,就先我一步转身离开了。

    不太懂他最后是什么意思,我一脸茫然地离开军警总部,迅速给之前去过的牛郎店打了一通电话。

    “喂,你们店里最‘大器’的小哥哥是谁?我朋友有需要。”

    店长有些犹豫:“这个……小姐,我们不提供这种服务哒。”

    “他很有钱。”

    听到这句话,店长的态度立刻就变了:“‘大器’的小哥哥有的是,您的朋友想要多大尺寸的?”

    “越大越好,我把我朋友的电话给你。对了,我朋友嗜好比较特殊,你们店的小哥哥打电话的时候,一定要自称玛蒂达,不然他不会付钱的……”

    ·

    离开军警总部,我又跑了一趟异能特务科的图书馆据点。

    我清了清嗓子:“安吾先生。”

    安吾先生眼镜反着光,语气肃然道:“你和酒厂又是怎么回事?”

    考虑到特务科的搜查员即将去酒厂卧底,我14岁就加入酒厂的事肯定瞒不住。

    作为一个政府官员,违反命令跑到其他组织做卧底,连声报备也没有,这事往小了说,是我为弄清自己的身世,情有可原。

    但往大了说,那些看我不顺眼、想踩着我上位的某些同事,完全可以借此攻讦我背叛政府,伪造证据诬陷我勾结犯罪组织。毕竟都是千年狐狸,规则内玩聊斋,一个比一个溜。

    前者可能会问责,最重处分是记过;后者却是渎职罪,隔门犹唱铁窗泪。

    所以要说实话,但也不能全说。

    “玛蒂达您认识吧,其实最初他是我的线人。我曾让他假扮成我,去酒厂做卧底。不过在我失踪那段时间,他撂挑子不干了,跑到港黑去……勾引情敌了。”

    “线人”就是最好的保护伞,因为线人的身份向来是保密的。

    “玛蒂达那个人太有个性了。”安吾先生皱了皱眉,评价道:“不好控制,不适合做线人。”

    “这不是看他暗恋我嘛,所以我就利用了这份感情。”我苦着脸说:“没想到翻车了,他竟然转投了情敌的怀抱。”

    好似想到什么,安吾先生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又问我:“为什么派他去酒厂做卧底?”

    我摸了摸鼻子:“两年前,我在特务科的旧资料里无意翻到我生父的线索,他曾是酒厂成员,后来却不知所踪。为了调查我的身世,所以……”

    “那份资料在哪儿?”

    “在资料室压箱底的一个文件袋里,不知落了多少灰呢。”

    之后我们两人去了资料室,在我记忆中的位置翻找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找到。

    我和安吾先生的表情同时变得严肃,应该是想到了一处。

    “资料失窃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被外来人员盗取;一种是……”

    和安吾先生对视一眼,我沉声道:“科里有内鬼。”

    安吾先生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愣了愣,下意识地摇头:“不是我!”

    “没说是你。”安吾先生没好气地说:“我在想,如果内鬼盗取这份资料,明显就是冲你来的。”

    “想知道资料中的内容,完全没必要偷走它。这份资料只和你有关,如果发现它丢失,被怀疑的人首当其冲就是你。”

    我不解道:“只是一份不重要的旧文件,就算是我偷拿的,也不会因此受到处分吧。”

    “倒也是。”

    安吾先生同样陷入疑惑。

    沉思片刻,我慢条斯理地说:“除非……”

    安吾先生:“除非?”

    “除非有人暗恋我生父。”

    我忽然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一脸兴奋道:“就像追星的人收集明星的代言海报,混二次元的人买谷,喜欢邮票的集邮一样!”

    安吾先生:“……”

    最后,我和安吾先生花了一整晚的时间,把资料室两年内的监控快进通查了一遍。

    视频的确被剪切过,而且就在我看到那份资料不久后。我尝试了恢复,可惜时间过于久远,也没能找回原视频。

    这件事只能暂时搁置,不过资料室的安保程度被安吾先生提高了好几个等级。

    当我下了清晨第一班电车,踩着晨光走在回家的路上时,忽然感觉到有人在跟踪我。

    根据对方灵活的动作和几不可闻的脚步声,应该是个搞暗杀的好手。

    我打了个呵欠。

    好困,想回家睡觉……

    我揉了揉眼睛,拖着沉重的脚步带着那人在街区里兜圈子,最后把他堵在巷子尽头。

    “谁派你来的?”

    我再次打了个呵欠,耷拉着困倦的眼皮,没精打采地打量对方——

    一身黑衣,口罩遮面,长发束起,眼神凌厉。

    应该是女孩子吧。

    看着还挺飒,就是有点眼熟。

    对方手握两把匕首,如临大敌地看着我:“我昨天看到你和太宰先生走在一起。”

    我眨了眨眼睛:“果然是女孩子啊。”

    声音听上去很可爱很甜美,和这身冷酷杀手的装束是截然相反的风格。

    她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出现在我身前,匕首威胁地抵着我脖颈:“你是太宰先生的什么人?”

    这女孩该不会是喜欢太宰,所以看到我和他走在一起所以吃醋了?

    那你应该去找太宰嘛,找我做什么嘛?

    我不太高兴地伸出两根手指。

    “别动……诶?!!”

    女孩陡然睁大双眼。

    我用手指夹着匕首,手腕一转,轻轻松松卸掉对方的武器

    说实话,这种威胁在我眼里就像小孩子耍玩具刀,没有半点危机感,反而让我更困了。

    我将匕首抛上抛下,好整以暇地问她:“你又是太宰的什么人?”

    女孩似乎有点纠结,又有点懵,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样子。

    最后,她视死如归般闭了闭眼睛,语气深沉,仿佛引颈就戮:“他是……他是我爸。”

    “???”

    我沉默良久,又好奇地问她:“那你妈叫啥?”

    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语气肃然:“我妈叫玛蒂达。”

    我:“……”

    此刻,我终于看清女孩胸口衣服上印着的、那无比刺眼的白色英文字母——

    【md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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