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绯在院子门口转悠了半天才磨蹭着走进。在她可以变成人形后, 家门就录入了她的指纹,她刚才就是在犹豫着是直接开门进去,还是礼貌性地敲门。
但等她进了院子就发现房门居然没有关严。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 暖黄色的灯光从开启的门缝钻出,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子浓浓的酒气。
绯绯又往前走了几步,她仔细嗅了嗅,那股酒味似乎是愈发浓烈,看来是从屋门里飘出来的。
陆风笙从来都没碰过酒这种东西,即使是那次参加皇室宴会, 他都滴酒未沾。
酒精会麻痹他的精神,而他需要时刻保持清醒。
家里有别人吗?
绯绯这么想着, 几步走到门边, 抬手敲了敲门。
又等了一会,依然没有人回应, 她便直接拉开门走了进去。
进门后才发现,只有玄关是开着灯的, 客厅内只有洒进来的浅浅月光, 勾画出家具的朦胧轮廓。
她向前走了几步,步入那片黑暗。
房间内很安静,她开始怀疑陆风笙是不是并不在这里。
她看着温暖灯光的玄关位置, 难道陆风笙是出了门,所以才留了灯?
绯绯小心地走进客厅,不由皱起眉——那股酒味更浓了。
她的视力很好,即使光线很弱也依然能看清客厅的情况。这里似乎与她离开时差不多, 就好像她不是离开了几天,只是出去散了散步。
地面上没看到什么酒瓶,但那股酒味却愈发浓烈。
绯绯蹙着眉, 仔细嗅了嗅,将目光锁定到虚掩着门的卧室。
她缓步走了过去,抬手推开房门。
房门渐渐打开,绯绯先是看到了一只熟悉的灰色拖鞋,那是陆风笙的鞋。
难道他还在?可是鞋怎么脱在门边了?
带着疑惑,绯绯手下的动作加快,门开的更大了些,一个漆黑的影子也显露出来,
她吓得后退了两步,差点叫出声。
等看清那影子,绯绯的神色又变得复杂起来。
那是陆风笙,却又是绯绯从未见过的陆风笙。
他穿着黑色睡衣,纽扣只扣了中间两颗,不像是之前那样严谨肃穆,反而是多了几分颓然恣意。
他坐在地板上,后背椅靠着床铺,一只胳膊搭在屈起的长腿上,另一只则是垂在一旁,手边还有几个喝空了的酒瓶。
陆风笙低着头,似乎是睡着了,眼下的黑眼圈极深,面上带着不正常的坨红。
他喝醉了,这个一向严谨自持的人居然会喝得醉倒在地,形象全无,活脱脱一个落魄的流浪汉。
绯绯的心抽疼了起来,她走到陆风笙身边,轻轻唤着他的名字:“陆风笙,你醒醒。”
“嗯……”陆风笙无意识地应答着,闭着眼睛调整了下坐姿,却依然没有醒来。
浓重的酒气让绯绯皱起了眉,她抬起手,拍了拍男人的脸颊:“醒醒。”
她虽然控制了力道,但毕竟是要去叫醒他,因此出手并不算轻,陆风笙也终于是舍得撑开沉重的眼皮,看看这打扰他休息的究竟是何许人也。
他眯着眼,涣散的目光逐渐聚焦,落在面前的女孩身上。
“绯……绯?”
他的嗓音沙哑,带着几分颓败的性感,不过是两个字却让绯绯的心颤,或许是呼吸了空气中的酒气,绯绯觉得自己也变得晕晕乎乎。
“你回来了?”陆风笙抬手抓着绯绯的手腕,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愫,像是深邃的夜空,缀着欣喜闪烁的星子。
突然,他的眸光黯淡下去,面上带着自嘲的微笑:“大概又是……梦。”
因为酒醉,他的声音含混不清,绯绯并没有听懂他说了什么,但既然人醒了,她自然是要完成此行的目的。
“陆风笙,我明天——啊!”
她还未能说完,陆风笙便将她拉近,又死死地扣在怀里,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绯绯挣扎了几下,可陆风笙的力气很大,反而抱得更紧。
她又推搡了两下:“再不松手可别怪我暴力行动!”
按照她现在的能力,真的跟陆风笙打上一架还不一定会赢,毕竟她空有力气,却不会巧用。但此时陆风笙喝多了酒,反应力大不如前,战斗力自然比不上绯绯。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威胁起了作用,她觉得陆风笙的手臂松开了一些。
然而,还不等她松一口气,陆风笙便扣住她的腰,整个人压了过来。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等绯绯反应过来,陆风笙薄薄的唇瓣已经贴上了她的嘴角。
绯绯蓦地瞪大了眼睛,脑内瞬间一片空白,所有的感官似乎都集中在自己的唇上。
湿软的、带着酒气的唇轻轻描摹着她的唇瓣,那样小心翼翼,却又充满占有欲。
“你放——唔!”
绯绯想要推开,陆风笙却是毫不退让,反而愈发肆意地攻城略地。
他用舌撬开绯绯的唇,宣泄着疯狂的想念与爱意。
绯绯被他的强势压住,身体发软,心也跳得飞快。她的手慌乱地撑在陆风笙的胸膛,触摸着那滚烫而紧实的肌肉,却使不出挣脱的力气。
她看过爱情,也知道这样的行为只会在情侣之间发生,而此刻,却是她和陆风笙。
他居然……喜欢自己吗?
绯绯的心中愈发的慌乱,因为她觉得自己似乎并不排斥对方的亲近,反而带着一种隐秘的欣喜,甚至就想这样随着他一起沉沦。
不行,不能这样,她明明只是来告别的。
绯绯向后仰着头,想要躲开那过分火热的吻。
两人双唇分离,呼吸却依旧交缠在一起。
“绯绯,别走。”陆风笙喑哑的声音从口中逸出,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苦苦哀求。
绯绯从未见过这样的陆风笙,在她的印象中,对方应该是坚韧强势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卑微的让人心疼。
好不容易聚起的力量瞬间消散,她发现自己还是舍不得。
仅仅是这一下的放松,便被陆风笙再一次抢走了主动权,在他的攻势下,绯绯节节溃败。
她被压在地板上,凉意从透过她薄薄的衣裙渗了进来,让她不由瑟缩,意识也一下子清醒。
“嘶——”陆风笙抽了口气,尖锐的刺痛感从舌尖传来,紧接着一股腥甜的味道便从他的口中化开,又渡到另一人的口中。
血的味道压过酒的醇烈,绯绯慌乱地离开了陆风笙的怀抱,她挣扎着起身,拢紧被扯乱的衣服,逃也似地向外跑去。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知道是陆风笙追了出来,一急之下竟然绊到了茶几下的地毯,向前踉跄了两步。
一只手稳稳地将她扶住,绯绯瞬间定在原地,带着热度的手掌烫着她的小臂,不需要回头也知道,扶住他的人就是陆风笙。
她的肩头一沉,绯绯错愕地转头,发现身上竟然多了一件军装外套。
那人追出来,就是为了给他披一件外套?
她缓缓抬头,目光复杂地看着那个男人。
陆风笙站在她身后,目光已经不似刚才那般染着醉意,却依旧带着浓稠的眷恋。
“我……”绯绯张了张口,她想要说点什么,或许是表达愤怒,或许是像原本一样告别,但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拉了拉衣服,裹着外套快步离开了房间。
晚风吹起她的头发,吹散了那丝莫名的醉意,可眼前却渐渐模糊起来,她用力眨了眨眼,钻进了停在路边的悬浮车。
她偏头看着窗外快速倒退的风景,一些记忆不受控制地浮上她的脑海。
她打开光脑,找出那个熟悉的名字,发出未能出口的道别。
悬浮车在宾馆门口停下,绯绯在进门前停下脚步,若有所察地转身,目光所至,一辆熟悉的悬浮车驶入黑暗,消失在街道尽头。
*
第二天,封悦璐按照约定来宾馆接绯绯,却被告知她一大早便退房离开。
“哥!绯绯又不见了,你知道她去哪了吗”封悦璐对着光脑投屏,焦急地询问着陆风笙。
投影中的陆风笙站在客厅里,正在整理着身上的军装。
“她做原定的那班飞梭走了。”他语气平静,仿佛绯绯只是出去旅游,几天后就会回来一样。
听到绯绯不是被坏人带走,封悦璐这才松了口气,要是绯绯真的出事,自己老哥还不得跟着丢掉半条命?
只是——封悦璐看着一脸风轻云淡的陆风笙,狐疑地问:“你该不会是受了刺激了吧?明明昨天还……”
还跟受了刺激一样。
“我没事,复职申请已经批下来了,今天上任。”
封悦璐撇了撇嘴,现在还嘴硬,还不就是觉得忙起来就能忘了烦心事了?不过这复职办理的还真快。
“你调去哪里了?”她问。
“探索军。”
封悦璐一惊:“你怎么去探索军了?”
所谓探索军,其实就是冒险敢死队,专门去那些未经开发的新星域进行探索,未知的自然风险,混乱的各方势力,可以说每一次探索都是在生死线上徘徊。
陆风笙抬眼看向窗外的天空,视线尽头,一艘飞梭冲入天际,消失在云层之中。
“根据审讯,所有线索都指向一片未知星域,我必须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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