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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十六章 彼此算计

    看太子不说话,皇上越发怀疑的看着沈久安和太子。

    不少原本就态度游移的大臣,这会儿又不吭声了。

    太子脸色顿时一沉,正想开口,却见沈久安挺直了身体,皇上,臣有话要讲。

    你说。皇上面色不悦的看着沈久安。

    太子捏紧了拳头,心里明白,这件事可大可小,全看皇上的态度。能做出连矢弩,皇上固然欢喜,可一旦被皇上介意这连矢弩的用处,只怕,这件事也难以善终了。

    只要说错一句,镇定如太子,也不由得心里忐忑。

    沈久安平静的开口,皇上,臣之所以让手下研究做出来连矢弩,一是为了给皇上恭贺寿辰,还有一方面的原因。

    他落落大方的看着皇上,不卑不亢,皇上,永宁侯是我的亲爹,如今他带着我娘在丹东,丹东严寒刚过,正是开春缺衣少粮的时候,臣之所以要把连矢弩做出来,也是希望,可以帮到我爹。

    忠君仁孝,臣所求,正是如此。沈久安声音不大,却格外坚定。

    皇上听的一愣,沈久安的说法,合情合理极了。

    不少大臣脸上也露出了叹服的神色,是啊,永宁侯可是沈世子的亲爹。

    听着朝中的风向和舆论,皇上面色复杂的看了沈久安好大一会儿,这才勉强说了句,既然如此,朕明白了。

    怒其不争的看着景王,皇上又道,景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太子心里一沉,立刻咬紧牙关,上前一步,父皇,儿臣以为,景王这么做,实在太冒险。若不是真正的连矢弩刚好做出来,今日和番邦之比,大雍定然落败。少了贡品不说,大雍的尊严何在?

    还有,景王急功冒进,花了大笔银子,却做出来这些不能用的东西。现在发现了,损失些银两倒还好,若是真的流入到了军中,一旦两军开战,后果将难以想象。太子分毫不让的看着皇上,父皇,儿臣还请父皇,一定严加查办。

    太子难得的强势,让皇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几眼。

    朝中不少中立派,还有原本就暗中和太子一路的大臣,纷纷上书谏言,同意太子的意见。

    皇上骑虎难下,他看看景王,又看了看太子,忽然又问,太子既然如此忧国忧民,那以太子所见,景王,又该如何处置呢?

    太子愣了愣,没想到皇上这么快就把难题还给了自己。

    景王立刻会意,扑通一声跪在太子面前,太子,弟弟知道你心思周全,这次是我冲动了,还请兄长大人不计小人过。

    太子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景王,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景王,你我是平辈,当着父皇的面儿,也太不妥当了。

    他说完,一撩衣服下摆,顺势跟景王跪了个面对面。

    满朝文武大臣,看着景王和太子这一幕,愣住了。

    皇上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荒谬,还不起来?

    沈久安却不由得重新打量了一遍景王。

    原以为景王有勇无谋,没想到,却也能屈能伸,是个难得的人才。

    皇上。沈久安索性拼了,臣有话要说。

    皇上刀子一般的目光看过来,沈世子,你又有话要说?

    皇上,臣以为,景王这么做,不怎么光彩。沈久安低笑一声,景王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如今却轻描淡写,让太子大人不记小人过。

    皇上不过是让太子说一说怎么处置景王,景王便这么说,难道不是致兄弟于不仁不义的境界么?沈久安眉头皱起来。

    以次充好,造价不过十两银子的连矢弩却私自加价到一百两,这是不忠。

    不能为父亲分忧,这是不孝。

    坑了自己的亲兄弟,这是不仁。

    如今又跪了自己的亲兄弟,不正陷景王于不义的地步么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沈久安冷眼看过去,皇上,这是臣的一点看法。

    沈久安话说完,景王的脸色已经涨成了猪肝色,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过话,他也从来没有在太子面前如此低声下去过。

    沈久安!从牙齿里挤出来这几个字,景王恨不得把沈久安生吞活剥了。

    沈久安却淡然的对景王笑了笑,朝堂上,又在皇上的眼皮子下面,景王就算气死,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皇上面色难看,沈久安,你这是什么意思?

    请皇上严惩景王。沈久安一字一顿道。

    沈久安话音刚落,太子也磕了个头,郑重的祈求,请父皇严惩景王。

    百官大臣,齐齐叩首,请皇上严惩景王。

    景王的脸色从涨红变成苍白,众目睽睽之下,他如芒刺在身。

    皇上看着下面的百官,脸色也难看至极,你们这是要逼迫朕么?

    他猛地拍了一下轮椅,你们好的很!

    讲景王关入宗人府。皇上面若寒霜,革去一切职务,听候查办。

    从嗓子里挤出这句话,皇上又看着下面的大臣和太子、沈久安,反问,你们可觉得满意?

    太子微微闭眼,说了句,父皇英明。

    皇上摔了手中的茶盏,拂袖而去。

    景王愣愣的看着这一切,今日之前,明明还是他占上风的?怎么不过顷刻的功夫,就变成了这样?父皇居然要把他关进宗人府?这是不再管他了么?

    景王蒙的哆嗦了几下,眼底浮现一抹绝望。

    看着景王被带走,太子的心底,涌出一股从来没有过的畅快。拨开道喜的百官,太子忽然想去看看沈久安的反应,然而刚走过去,却见沈久安,只留给他了一个背影。

    沈久安?

    太子心里低笑一声。

    从宫里刚出来,沈久安来不及喘口气儿,便立刻说道,快去相国寺接季薇回来。

    想了想,沈久安又道,阿银,你让人去南疆一趟,把知乐也接回来吧。

    阿银正扶着沈久安上马车,闻言下意识的一哆嗦,世子,你终于舍得把知乐姑娘接回来了?

    沈久安低笑一声,只觉得三月的天,清爽极了。

    陈季薇从相国寺离开,虽然太子从天牢里放了出来,恢复了往日名誉,可皇上却没打算给相国寺翻案。往日人声鼎沸的皇家寺庙,显得异样的冷清。

    陈季薇出了相国寺的大门,小沙弥探头探脑的在门口送她,陈姑娘,你什么时候再来啊?

    看着相国寺古朴的大门,陈季薇摇摇头,不知道。

    陈季薇出相国寺的时候,景王被皇上关入宗人府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皇后在凤仪宫听闻这个消息,几乎要崩溃。

    得知这一切都是沈久安和太子做的之后,几乎要咬碎了牙。

    半个时辰后,一身粗布葛衣的皇后,便跪到了皇上的乾清宫前面。

    景王身在宗人府,整个人呆呆的,太子亲自送他进去,看着景王,露出个似笑非笑的神色,景王,你也有今天。

    景王豁然抬头,他木着一张脸,死死的盯着太子,许久,才冷哼了一声,太子,你手下的人,未必有这个本事吧?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可太子却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赵喆,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连矢弩。景王轻蔑的看着太子,连矢弩是真的,沈宝珠也是真的从沈府拿来了,一切都和沈久安说的一模一样。顿了顿,景王又道,可却只除了一样。

    算计。

    看着太子,景王从唇间挤出来这两个字,一切都在沈久安的算计之内。

    本王平生,最大的遗憾,就是小瞧了沈久安。景王冷冷的看着太子,可太子,他能算计得了我,难道就不能算计你么?

    景王看着太子,薄唇勾起一个暧昧不明的笑,太子,沈久安这人,是好用。可好用的人就如同锋利的剑,若是一时不察,就会伤了自己。

    太子皱眉看着景王,你以为谁都想你一样?处处小心?

    你爱信不信。景王只抛下这四个字,我们走着瞧。

    太子看着景王,心底泛上疑惑,赵喆,你觉得你还有翻身的机会?

    有没有,试一试不就知道了么?景王挑衅的说道,太子,你可要看好你身边的沈久安,哦对了,还有陈季薇。

    和景王几句话说的心头火气,太子干脆的转身,赵喆,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出了天牢的门,太子却不由自主的看了眼沈府的方向。

    算着时间,陈季薇也该从相国寺回来了。

    陈季薇?沈久安?

    太子心里念叨着这两个名字,这两个人,一个心思诡谲,另一个却有着生死人肉白骨的能力。

    景王今日是故意挑拨他跟沈府的关系,可是太子也有一句话没说错,好用的剑,伤人却也可以伤己。

    沈久安早已私自运了粮草和饷银到了丹东地区,五万两白银,可不是个小数目。更重要的是,随着这批物资一同运往丹东的,还有两千把的连矢弩。

    沈久安明明已经做出来了,却选择现在才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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