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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原来是错

    整个下午两人都呆在酒店里,电话也不肯接听,让它在床头柜上一遍遍的响个不停。

    宁夏想,台里的领导一定气死了,翘班事小,耽误了新闻不可饶恕,回头不知道要怎么骂他们。

    嘴上一疼,不由吸了口气,注意力马上就回来了。

    李琛刻意用牙齿咬疼她,提醒她专心。

    宁夏叫苦连连,年轻人体力好,疯狂做了几次仍旧不觉得够。而她就要吃不消,可是,抵挡不住浪潮一样袭来的快感,只能再度任由自己小死一回。

    管他什么新闻,什么权力滔天,也不管什么明天,哪怕死在这里也没什么可遗憾。

    顾君齐的情绪很失控,整个人疯了一样。

    起初坐在床上一直哭,孙青就料定她已经看到了宋微然和沈青青的那段视频。还有网上的那些评论,恶意中伤的不在少数,看着一定非常刺心。

    所以,想劝她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要努力让自己想开些。

    但是,很多事情只是说着容易,做起来却很难。

    何况还是爱一个人,几年的用心不是说收就能收回来的。

    孙青心疼的不得了,一直劝她:“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只能劝自己看开点儿,不能一直拿别人的过错来折磨自己,毕竟生活还要过下去……”

    顾君齐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巨大的难过加上不甘,已经叫她完全失去理智。就像得了失心疯的人,一昧的喊叫,发狂,并且掉眼泪。几年的感情演变成一种情殇的时候,那种焦灼在被时间冲淡之前,一度可以要了人的命。只看心的承受能力有多大,是否可以咬牙挺过来。

    孙青渐渐怕起来,因为已经没办法控制顾君齐的情绪,唯怕她太过激动后撕裂伤口,不得马上叫来医生。

    医护人员安抚不住,就直接给她打了镇定剂。

    药效很快,原本癫狂的人很快躺倒在床上不再动弹,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呜咽着,在那里默默掉着眼泪。

    孙青用手捂住嘴巴,抑制自己哭出声来。只觉得残忍,伤害像利剑一样从四面八方射过来,每一根都直中顾君齐的心口。但是,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不过就是爱了一个人,哪怕爱错了,重新来过就好了。为什么要苦苦相逼?甚至痛下杀手?

    难道只是为了将责任归结给她,保持自己完好的公众形象吗?

    顾君齐涣散的眼瞳紧紧盯着不知名某处,平静之后即是死寂。

    深黑的睡梦来临之前,她用仅存的一点儿意念想起炫彩而破碎的过往。金色的阳光那样好,她望着弥撒台前西装革履的男子,那样单纯而执着的相信,这将是她一生的依靠。

    所以,这些年过去,哪怕哭着睡去,她仍会笑着醒来。因为有他作陪伴,就觉得这一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耳畔的笑声尤在,两个成年男女像两个稚气的孩子一样在诺大的房子里追逐打闹。她赤着脚,踩在洁白柔软的长毛地毯上,拼尽全力向楼上跑去。还是被他三步两步追上去,从身后抱住她,轻轻一用力,她便腾空尖叫。

    他嘴角的弧度轻佻而温柔:“整天光着脚,野人吗?”

    她呼呼的喘着气:“宋微然,你放开我,你混蛋啊……”

    他哈哈的大笑:“混蛋要亲你了。”

    “不要你亲。”

    “就亲。”他邪气的眯着眼,有些无赖的说:“亲一辈子。”

    午时的阳光洒满整个客厅,仿佛阳光徜徉的金色沙滩,全身暖洋洋的,被他揽在怀里出了汗。顾君齐望着他俊美似雕像的一张脸,满满的幸福漾在心口,做梦一样。

    顾君齐蜷缩在那里,窗外没有日光,灯火霓虹凄离而锁碎。她累得睁不开眼睛,挣扎着看了一会儿,就只能睡去。

    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漫进鬓发无声无息。

    孙青嗡嗡的哭了一会儿,见她终于睡着了,帮她盖好被子送医护人员出去。

    医生嘱咐说:“一定要稳定她的情绪,不要让她太激动了,否则骨头错位,会很麻烦。”

    孙青一再说:“我知道,我知道。”

    宋景彦站在门口等医护人员离开,礼貌的唤了一声:“阿姨,您好。”

    孙青转身看到他,宋景彦她是没有见过的,所以不知道他是宋家人。

    疑惑的问:“你是?”

    宋景彦不傻,简单说:“我是她朋友。”

    孙青马上请他进来。小声说:“君齐刚才情绪波动得厉害,又哭又闹的,医生打了镇定剂才肯睡了。”她无奈的叹了口气。

    宋景彦望着床上缩成一团的顾君齐,想着初遇她的时候什么样?超市里失魂落魄的,丢了钱包都浑然不。喝醉了酒骂宋家人是混蛋,说宋家一个两个的都是混蛋。好在宋微然是个例外,让她明亮的眼眸中还有一丝希望的光火。这一回只怕也彻底湮灭了。

    所以,好在她是睡着的,否则他不知道怎么同她对视。毕竟,这样看着他也是宋家人。

    宋景彦静静说:“刚刚我都看到了。”

    他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医护人员呼啦啦的冲进来,他站在门外看着,顾君齐尖叫着掉眼泪,宋景彦知道她没有疯。只是她的希望湮灭了,所有支撑她的点都通通塌陷下去,一刹的无助叫人无所适从,如果不肆意哭闹,就再没有别的办法快速排解。如果是他,可能会杀掉一两个人才能大快人心。

    宋景彦抬起头来:“阿姨,你别担心,她会好起来的。”

    孙青忍着心里的难过说:“可苦了这孩子,不知道宋微然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她。”

    宋景彦从住院部里出来后,直接给宋微然打电话,听他说在老宅,他就直接开车回家去。

    简白心情好,见宋微然也回来了。就叫厨房做了很多他爱吃的菜。

    喜滋滋的洗了水果,切成小块之后端过来给他吃,接着说:“什么时候有时间叫青青来家里坐坐,平时你工作忙,也顾不得回来看我,她倒是很有心,时常还会陪我逛街。却没在家里正经的吃过一顿饭,不如找个合适的时间大家一起吃个饭。”

    宋微然神色很淡,将她递来水果的手推到一边说:“大家都忙的不得了,哪有时间吃饭。”

    简白瞪了他一眼说:“再忙也得吃饭啊,否则打算神活吗?”

    想问他什么时候跟顾君齐离婚,见宋微然似乎懒得谈论这些事情,就说:“既然都已经撕破脸了,就不要拖太久,省着风言风语的,大家没办法自处。而且,早离了,对顾君齐也有好处,以免耽搁人家。”

    她正风言风语的说话。

    外面传来尖锐的刹车声,简白立刻猜到是宋景彦回来了。他喜欢开快车,好在车子的刹车性能极好,但是每次仍旧听到这种刺耳的声音。

    果然,宋景彦很快走了进来。

    简白叫他过去吃水果,然后说:“你回来的正好,一会儿就可以开饭了,今晚你大哥跟我们一起吃饭。”

    宋景彦目不斜视,一路来到宋微然面前,劈头盖脸的问他:“这样折磨一个女人有意思吗?非要看她疯掉你才满意是吧?”

    宋微然漫不经心的抬眸,看他看得很认真。先前在电话里他就气势汹汹的,问他在哪里,还以为他有什么事,原来是替顾君齐抱不平来了。

    “你这是逞哪门子的英雄好汉?”

    说话时宋微然的神色冷淡,显得很不高兴。

    宋景彦愣头小子一样迎视他的目光:“你想得到什么,只管拥有。放她离开啊,为什么要毁掉一个人?怎么?做了亏心事还怕别人戳脊梁骨吗?”

    “景彦!”简白吼了一句,愤慨的拉了他一把说:“你说的那叫什么话?什么你大哥想毁掉一个人。应该被戳脊梁骨的人是她顾君齐才是,是她对不起你大哥,活该有现在的一切,这事不怪你大哥,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别在这里鬼吼鬼叫的。”

    宋景彦闭了下眼,再睁开,讥讽的看向简白:“宋家的风气什么时候堕落到这个地步了?是没落之后害怕了,所以变得刻薄吗?连狭隘都要说得冠冕堂皇。”

    简白立即打断他的话:“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们宋家人从来没有欺负她顾君齐,是顾君齐自己做了不要脸的事,没脸呆在宋家。媒介马上就会爆出她和韩敬修的不正当关系,真正不清不楚的人一直是她,这事根本怨不得你大哥。”

    宋景彦反应须臾,转过头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宋微然。

    “你的新花样对不对?”为了推卸自己的责任,就将问题一股脑的推到别人的身上。反正他的道德准则不容诋毁,所以,一旦出现不利因素总会想办法转移。

    现在好了,顾君齐不仅彻底背了黑锅,还将大众视线成功转移。宋微然及整个中创再不是刻不容缓需要拯救的那一个,说到道德的沦丧,还有顾君齐呢。做为宋微然的结发人,看似微不足道的弱女子,却有本事闹得天翻地覆。将权势滔天的宋微然和中创同时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上,多么的了不得且吸人眼球。

    论心机只怕比取经路上的白骨经,还要更胜一筹。这样一想,宋微然倒有些可怜了,被一个女人如此辜负,稍微重拾一下旧爱又算得了什么呢?迷恋他的那些脑残粉们大可以说他是为了疗伤才做出监控录相里爆出的事情。做为回击顾君齐的武器没什么不可以的。

    而且他操纵媒介的本事一直了得,不管前面有心之人引领的风尚是什么样子的,最后都有办法被他给扭正过来。

    无论到什么时候,他的形象都是完美而高大的。

    可怜了一个女人,被宋微然稍微用了一点儿心思,就彻底处于劣势。

    宋景彦想起先前医院里发疯的顾君齐,冷哼一声,遇到宋微然是她的命中劫难。宋微然决意踩着她的脑袋逃出生天,阴谋的漩涡里,岂是她想逃就能逃得脱的。

    他咬牙切齿的笑着:“论阴险,顾君齐这辈子不是你的对手,只怕最后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倒是你,欲达目的不惜毁掉一个女人,你算什么男人?”

    他转身向外走去。想起之前看的新闻,有人拿宋微然的婚内出轨大做文章,早在那个时候他就应该想到他会有手转移媒介的注意力,血洗自己。哪里想到被推出去挡箭的又是顾君齐,千疮百孔,唯有一死。

    这样可悲的一个人,遭受这样残忍的对待,当初他怎么会觉得宋微然对她袒护有佳呢?

    简白在身后不停的招呼他,宋景彦也不肯听。有那么一个瞬间他实在厌倦了这么一家子,厌倦了一个交际圈里的残忍与默然。

    宋景彦一路出了厅门,直接开车了开宋家。

    简白拿他没办法,只得过来对宋微然说:“你别怪景彦,他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反以才误会你,说了那些没头没脑的话,不要往心里去就是了。”

    宋微然桃花眸子微微眯着,有些烦燥的说:“我先回去了。”

    简白叫他吃了饭再走。

    但是宋微然明显没什么胃口,抓起车钥匙离开。

    虽然已经过了下班高峰期,可是,路上车水马龙,喧嚣不已。城市夜晚的流光总是绚烂异常,透过挡风玻璃望出去,前面的高架桥上一条蜿蜒的河流,一直蔓延到天际。

    宋微然眯起眼睛看着,晕黄的灯光叫人心底忧郁。不由叫人想起万家灯火的主色调。每次晚归,车子开进小区,抬起头的时候,一面面窗里反射出的灯光多是这种晕黄如月的颜色。自己家厨房的灯光亦是如此。有的时候躺在卧室的床上望向对面的楼里,那家客厅的灯光也是这种颜色。直冲着阳台,不拉窗帘的时候看得一清二楚。

    有的时候他对着手机浏览新闻,枕在他身上的顾君齐一边吃着零食就一边恶趣味的盯着人家看个不停。有一次还看到对面的夫妇吵架,女人堪称一身戾气,对着男人大喊大叫。最后将男人吵烦了,动手拍了两下那女人的大腿。女人便抬起脚来踢他。

    顾君齐看得热血沸腾,只差跳起来过去帮忙。叨叨的说着:“竟然对女人动手,算什么男人。”接着就将矛头指向他:“如果你敢动手打我,我一定会弄死你的。”

    他冷哼一声:“平时家暴的人分明是你好不好?”

    她明显是理短,哼了一声,重新躺到他的身上一边吃零食一边看好戏。

    对方终于有了觉悟,将阳台的窗帘拉上了。于是顾君齐急得上窜下跳,但即便看窗帘上映现的影子也要坚持将好戏看完。

    而他却坚持不肯再睡在那个房间,看别人好戏的时候,也只怕自己的好戏被别人看了去。

    毕竟顾君齐总是嚷着,自己是风情万种的美人。

    车子上了高架桥,又随着车流缓缓的淌下去。远处的灯光犹如珠海,堆砌晶莹剔透的万丈红尘。繁华又寂寥,远远望着,总觉得跟自己没有关系。

    宋微然知道,不论这世界多么乌烟瘴气,用不了多久就会烟消云散。到时候生活一如既往,上班或者喝酒,一切如常。

    心强大了,比什么都强。

    宁夏背对李琛躺着,呼吸很平静,给他一种熟睡的错觉。其实只是眯着眼,不知道这一次的错误要如何弥补。**泛上来的时候人总是习惯不顾一切,或许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出轨的鲜活案例。因为快感不容抗拒,再坚毅的排斥,真被人性的本能攻克的时候,也会变得道貌岸然。

    她微微眯着眼睛,骨头都酸了,可是却不敢动弹一下。

    好在李琛的电话又响,他**着身体出去接电话了。

    透过敞开的门板听出来是台里的领导打来的,不知对方说了什么,李琛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中创及宋家的新闻让我很厌倦,以后跟他们相关的一切新闻我都不会再跟进了。”说着挂了电话。

    宁夏听到拖鞋踩踏地板的声音,很快床面陷下去一块。

    她再度闭上眼睛。

    身后就伸出一只手来,手臂缠在她的腰上:“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

    宁夏微不可寻的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我不会对你负责,也不会要你对我负责。当做一夜情好了,你是男人,终归也不算吃亏。”

    李琛沉着脸子:“那个吴俊风是你男朋友?”

    宁夏说:“我跟他的关系不要你管。”

    李琛一只手轻轻的摩挲她的脊背,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说:“你对我是有感觉的。”

    宁夏冷笑:“换成是别人我一样有感觉,其实你也一样,不是非我不可。”

    李琛狠狠推了她一下,背对着她躺到床上不吭声了。

    宁夏知道他生气了,可是,她不觉得自己说错了。

    没有哄她,披了件衣服下地找水喝。

    这家酒店非常高档,柜子里为客人准备了花茶。宁夏倒出一点儿放到杯子里,倒热水的时候李琛再度从身后揽住她。下巴埋进她的肩窝里,像个流浪狗似的蹭着她说:“我不是那样的。”

    宁夏没有理解他的话,轻轻的:“嗯?”了一声。

    李琛说:“我以前也谈过一个女朋友,对她就没有这样强烈的感觉。在床上的时候我觉得你将我的魂魄都吸走了,根本不想停下来。所以,你说的不对。即便是相同的事,不会每个人都有一样的感觉。”

    宁夏轻轻摩挲杯子的边缘,忽然有些心事重重。

    最后挣脱他的钳制说:“李琛,你别这样,你这样会给我增加困扰。就像你说的,这样的事情给你带来了快感。那么,为什么又要让彼此觉得不痛快呢?”她放下杯子又说:“我得离开了。”

    她去卧室里面穿衣服。

    李琛怔愣的站了一会儿,将杯子里倒满水。端进卧室里说:“你喝了水再走吧,我这就离开。”

    他快速穿好衣服,拿上电话和记者证离开。

    房间内顿时安静下来,宁夏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跌坐在床沿上。心跳加剧的想,那样的感觉让她觉得要爆炸了,仿佛身心都不是自己的,只能没头没脑的任由他来操控。她哪里敢说所有人都能给她一样的快感?

    但是,这样的真实的想法又怎么敢流露给他。

    她轻轻的喝着茶水,花茶本来是很清新的味道,可是喝到嘴里就只有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