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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瑾瑜皇太后听罢晟智的陈述,不禁拍手称赞道:“妙啊!晟智大人真不愧是智多星。这么巧妙地解决了比较棘手的问题。好啊,就依你之言,启用昊英手下支持辰逸儿子的人来审理翰翮。”

    第二天,煜祺皇帝下诏,由昊英曾经安排的各部长官来审理翰翮,他们都是些与辰逸交情深厚,支持辰逸儿子尔博的人,他们与翰翮之间矛盾尖锐。

    十天之后,经过精心的准备,这些人开始审理翰翮的谋逆之罪。

    通过长达一个月的审理,最终,他们以胁迫昊英旧部归附、阴谋夺权、图监国之位、佩刃迎上等十大罪状,议决幽禁翰翮,后又赐其自缢。其子尔劳被革职,其心腹多人被斩首。

    支持尔博的这些人,为了自己团体的利益,把矛头指向了翰翮及其亲信,并竭尽全力地置他们以死地。瑾瑜皇太后不废一兵一卒,只是利用昊英集团内部的争权夺利,让他们互相厮杀,就取得了不菲的成绩。

    除掉了翰翮及其亲信后,瑾瑜皇太后最担心的威胁彻底消除了。接下来,她将扶助儿子,按照自己的思路来治理无终国了。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一股暗流又在涌动,它会把无终国推向哪里呢?

    昊英的离世引发了一股暗流涌动,它汇聚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能量,扑面而来。瑾瑜皇太后避之不及,却也无力阻挡。很快,它便汹涌澎湃地席卷了整个朝廷。

    从盛阳来到瑶苑,昊英执政七年。瑾瑜皇太后心中明白,他的功劳是巨大的。这一点不可否认,所以,在昊英离世后,瑾瑜皇太后在努力维护着,希望他能得到公正的对待。但是,昊英当初为了实现集权,打压了不少老臣,以至怨声载道。当他猝然离世后,那些被他打击颇重的人就要反攻啦。

    首先对昊英发难的就是煜祺皇帝。七年来,他始终生活在昊英的阴影下,没有皇权、没有威望,只能忍气吞声、苟延残喘。现在,他终于获得自由,可以亲政,可以决断,可以废弃昊英过去的一切命令啦。

    煜祺八年,皇帝下诏,停止了永平城建营之事。这个诏书看似普通,其实意义重大。停止建营事小,阻止这件事情意义非凡。因为此事乃是昊英的命令,而这个命令现在被煜祺皇帝宣布废止。这可以算是一个信号,煜祺皇帝以此来诏告天下,过去昊英曾下的命令都不算数啦,现在是煜祺皇帝的天下,大家都应该听从煜祺皇帝的命令。

    另外,这个信号对于那些受尽委屈的老臣来说,是一个特大喜讯,这应该是清算昊英罪行的一个预示。

    那些受过昊英迫害的老臣无不欢欣鼓舞,他们期盼着为自己伸冤昭雪。这些人聚在信亲王鹏翼的身边,一起商议该如何维护自身人权益。

    “陶大人,你曾在昊英的苍鹰军中谋事,功劳很大,却被降职降级。现在,你可以为自己谋求公正和待遇了。”信亲王对陶隐说。

    “谢信亲王关心,陶隐确实委屈,如能伸冤,愿竭尽全力。”

    “那好啊,我们这些被昊英打击过的人,你是最了解他的,所以,你先考虑一下,该从哪里入手为自己伸冤吧。”

    “好!我对昊英所犯罪行了解的最详细,那我就先写给奏折吧。”

    “好,我们这些人齐心合力,定能获胜。”

    众人商量定夺后,积极行动起来。

    苍鹰军老将陶隐第一个站出来,向皇帝上呈奏折,告发昊英的罪行。

    虽然陶隐是苍鹰军的老将,但他还是天知衙门的成员。他曾为诺朗提供了关于苍鹰军及昊英的一些情况,被昊英察觉后受到迫害。此时,昊英去逝,他便把昊英生前的劣迹一一列举出来。

    煜祺皇帝看到陶隐的奏折后,欣喜若狂,跑到母后的宫中,高兴地说:“母后,总算有人站出来状告昊英啦,朕要好好利用这件事,清算昊英的罪行。”

    “皇帝,昊英已经死了,他即使作恶多端,老天也已经惩罚了他。你还打算怎么样?”瑾瑜皇太后幽幽地说。

    “他凭什么称皇帝?他凭什么享受尊荣?”煜祺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他视昊英为敌人,打败他才能让煜祺快乐。

    瑾瑜皇太后看着终于得意的儿子,很想成全儿子的快乐,但她心中有一杆秤,称得出昊英的份量。所以,她还在努力为昊英说话:“皇帝,昊英为无终国做出了巨大贡献。如果没有他率先打到瑶苑,哪有无终国的今天?”

    “可是,母后,他也给朕制造了灾难!他掌权的时候,我生不如死,他给我心灵造成的创伤今生今世都会影响到我,已成事实的事情是抹不掉的。不能因为他死了,我就不再追究,现在我是皇帝,我有权处置他的事。”煜祺在昊英的高压下扭曲了心灵,根本不为瑾瑜的讲情所动。

    瑾瑜皇太后无语了,他看着偏执的儿子想:“昊英啊,你真是自做孽啊,你压制了七年的这个孩子长大了。现在,他皇权在握,就像你当初握有权利时折腾他那样,现在,他也要折腾你啦。你折腾他时,我无能为力,他折腾你时,我也无可奈何啊。我生存在夹缝中,难啊!”

    看到母后不再说话,也无意再反对,煜祺皇帝高兴地离开,做他该做的事情去了。而瑾瑜皇太后则心绪烦乱,有种无法控制的怨怒。整个白天,太后都闷闷不乐,蝶春引她说话,她也爱搭不理,鸾凤宫里一片沉闷。

    晚饭后,瑾瑜皇太后先是到佛堂礼佛,做完自己的功课。然后回到寝室,昏昏沉沉地睡去。恍惚间,她似乎来到一片草原,草木繁茂,鲜花盛开。瑾瑜飞身上马,策马扬鞭,奔驰起来。她的身边跟着一位骑白马的英俊少年,少年身穿一袭白袍,风流潇洒。他们飞奔在草原上,耳边充满欢声笑语。

    正跑的起兴,没在草丛中的一块石头绊倒了瑾瑜的坐骑。马倒了下去,她也从马上摔了下来。那位少年勒住了马缰绳,纵身下马,跑到她的身边。把她从地上抱起来,重新回到马上,拨转马头,朝她的家跑去。

    就在马朝前急驰时,瑾瑜发现已经到了瑶苑皇宫,竟然回到了鸾凤宫。而她面前的翩翩少年也变成了英亲王昊英,只见昊英横眉冷对地对她说:“瑾瑜,我救过你的命,你却要辜负我吗?”

    “没有啊,我没想辜负你,我想帮你,可是……”瑾瑜委屈地说不下去了。

    “你如果想帮我,就管好你的儿子,不要再让他胡闹。”昊英命令道。

    “可是,你曾经那么压制他,让他痛苦不堪,现在,你让我怎么管他?”

    “那就是你的事啦,我已毫无办法。”

    “你都没有办法,让我怎么办?”

    “瑾瑜,这一生我都在让你,现在,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强求啦。”

    “你别这么说,我的心很痛,真的是爱莫能助呀。”

    “瑾瑜,你不用心痛。在我心里,我的后事不重要,无终国的未来才重要。我的事顺其自然好了,让煜祺闹去吧,反正我无儿无孙,不怕他闹。但无终国的江山社稷之事你不能放任自流,煜祺还小,他撑不起这个天下。瑾瑜必须上心,把江山社稷管好。”

    “放心吧,对于国家,你已经是第二个托付我的人了。先帝和你一样,也是全心全意想着无终国。我知道你们的艰辛,知道这个天下得来的不易,所以,你放心,在这点上,我拼了命,也不会有负重托。”

    “我相信你对无终国的忠诚,也了解你处事的能力,皇兄没有看错你,我也没有看错你,一切都值了。”

    “我理解你的苦楚,也明白你的理想,如果还有什么嘱托,你就说吧!”

    “瑾瑜,确实还有一事,你要按我说的办。把我的后事处理完后,你要搬到宁安宫去住。那个地方风水好,有助于你延年益寿。当然,这不仅是为你着想,更重要的是为无终国打算。因为,你的使命是要看着无终国更加强大,用你的智慧和经验指导煜祺,引领无终国走向辉煌。”

    瑾瑜皇太后听着听着,已是泪流满面。

    “瑾瑜,别哭,你笑起来特别美!”昊英露出了满面笑容。

    瑾瑜皇太后赶紧用手去抹眼泪,一抬手,她就醒过来了。眼前没有了昊英,只有已被泪水打湿的枕头。她默默地起身,盘腿打坐在床上,双地合十,在心中默默地说:“你放心地去吧,无终国有我呢。我助煜祺,并用生命担保,你和先帝的心血只会在煜祺手中强大,不会丧失。江山永驻,社稷长存。”正在这时,只听她寝室的窗户“呼啦”一声打开,然后“咣当”一声又重重的合上了。

    瑾瑜长出一口气,重新躺下睡了过去。

    第二天,瑾瑜皇太后命人去修缮宁安宫。蝶春不解地问:“太后,宁安宫的一草一木都有睿哲皇太后的印记,你真的想好了,要搬过去住吗?我怕您去了会睹物思人呢。”

    “睹物思人是肯定会有的,但是,我想,住在那里,姑母会保佑我,我以后的生活会更顺利。”

    “太后想离开这里,是不是和监国大人有关?”蝶春了解瑾瑜,她总能想到事情的本质上去。

    “是啊,他在这里养过病。现在,他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我想躲个清静。再说,这里幽僻偏远,到了宁安宫,离着两位太妃也近了,没事的时候,也能闲聊两句。”瑾瑜皇太后平和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