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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莉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给雯小艺披上，雯小艺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她没事，但是却颇为担心的看着卫破初，对于将要发生的事情不禁有一种深深的担忧。
而执事老者此刻也是皱了皱眉头，这个不成器的侄子虽然他十分的不喜欢，也十分明白这两人说的话肯定有掺假的成分，这宋苑是什么样的尿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但毕竟还是当二伯的，要是不替他出头，在自己三弟面前也说不过去。
于是他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然后身上散发出一股骇人的威势，看着面前带着面具的男子，由于神识透漏不进去，他不禁有些疑惑，这个男子怎么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面具......不是三楼埋藏了很久的那个？怎么这个男子戴在了脸上，不过他还是为了维护天涯海阁的面子，声音冷冷道：
“何人敢在我天涯海阁惹事！？”
听到了这声声喊，宋苑知道他二伯这是为他出头了，瞬间感到自己的气场又回来了，又恢复了那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然后趾高气扬地朝卫破初骂道，手指指指点点，装作一副凄惨的样子，
“对，就是他， 二伯，这个男子根本就不把天涯海阁放在眼里，刚才这个人都快把我的脖子都给掐断了，想要在这里杀了我啊！！”说罢，宋苑直接伸长了自己的脖子，上面还仍旧停留着卫破初留下的五指痕迹，青紫的刺眼，
“二伯，你看我的脖子真的就差一点点就要被掐断了，上面现在还留着指印，我现在喘息都能感到疼痛。”
“执事大人，您一定要替苑公子做主啊，我们之前根本就没有招惹到这个鬼脸男子，他突然出现就掐住了苑公子的脖子，实在是无法无天啊！！”抹浓妆的女子此刻也陪着宋苑演戏全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
执事老者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怒火之上心头，喝道：“真是胡闹，胆敢在天涯海阁公然打人，难道是不把老夫放在眼里吗？”
卫破初转过脸庞过来，鬼脸面具让周围的人感到一丝寒意，他淡淡道：“是他们动手在先。”
这个面具似乎有些问题，卫破初带上之后，刚开始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当自己的情绪开始生气或者被调动起来，总是感觉自己会不断地涌现出一种暴戾的感觉，甚至是有一种嗜血想要杀人的感觉涌上心头，但是却被他抑制了下去。
刚才掐住宋苑脖子的时候，本来并不想用力，但是却不断有嗜血的感觉冲击他的脑袋，似乎在呼唤他捏死那个男子，不过还好他仍旧能控制住自己，不然真要在这杀人，定然会有麻烦的事情开始缠绕在他的身上。
他的声调也变得冷淡和冷血了起来，而且卫破初为了不被雯小艺辨识出来，可以压低并且换了一种粗桑的音调，和面具所表现出来的形象十分的相像，既冷淡又嗜血。
雯小艺见场上的形式变得紧张不妙起来，赶紧地跳出来焦急地解释道：“执事大人，不是这样的，是刚才我不小心把水沾到那个女子的身上，我想要道歉，但是那个男子没给我机会，直接将我放在地上的桶踢翻，然后这个公子看不过去才帮忙出手的......”
“所以，这件事情根本上还是因为你。”执事老者脸色冷淡，像是下定论又像是定死刑一般说道，一身的气息直接朝着雯小艺压了过去。
汇凝境修士的气息，普通人在其面前根本连提起抗争的能力都没有。
而雯小艺因为执事老者的气势，脸色变得煞白，双手使劲攥着裙角，有些不知所措的恐惧，想要解释什么，但却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呵。”
而鬼脸男子这时却突然踏前一步，直接将执事老者凝聚的气息给打散，执事老者眼神微微一凝，这个鬼脸男子的气息让他有些难以捉摸，特别是面具上传来的一种淡淡地邪恶噬血感觉，让他眉头直皱。
这个面具也有人尝试带过，但是要么是带不上，要么是带上以后会有一种极其不舒服的排斥感觉，以至于呼吸甚至都被遏制住，能够完美贴合这个奇怪的面具的，也只有面前这个年轻人，看不出任何的勉强。
然而，他刚想直接出手，把这事情弄清楚，并将眼前的事端摆平，却突然看见鬼脸男子腰间突然晃出来一块红木色的腰牌。
宋苑见卫破初和雯小艺在执事老者面前还在挣扎，就赶紧地趁势找回场子，并且恶狠狠地说道:
“你们还敢在这犟嘴，在这胡说，你你......对就是你个臭婊子，本来让你过来给我道个歉你不过来给我道歉，你个贱人还把旁边臭相好的喊来，不占理还想杀我，啊？来.......”
宋苑骂的热火朝天，仗着这三楼现在没什么人，歇斯底里地像是将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
卫破初的眼神在一点点变冷，特别是当他听到宋苑说雯小艺是“贱人”的时候，看到雯小艺在一旁想要说话却又不敢说的委屈样子的时候，周围的空气极速下降，在场的人没感觉到的是，他的眼神中居然闪现一丝杀意。
“够了！”
执事老者却突然打断宋苑的话，宋苑一脸错愕，停止了他自己的喋喋不休，然后还以为是执事老者终于对这鬼脸男子的忍受到了极限。
于是赶紧自作聪明地装作一脸给他们机会的样子，怜悯地说道：
“你们俩赶紧过来给我跪下来道歉，还要给我磕头，磕的响的话......”
“啪！”
除了卫破初不为所动，出乎几乎所有人的意料，一个巨大的巴掌印直接将宋苑扇飞出去。
宋苑半个脸颊都被扇肿了，嘭地一声，哀嚎地躺在了地上，他整个人都傻了，二伯不应该去打那个鬼脸男子和那个婢女的吗，打他干嘛！？
浓妆女子也被这一掌给吓到了，这不是宋苑请来的大腿和救兵吗，怎么........一巴掌打宋苑脸上了？
“二伯，你.......怎么打我？你是不是打错人了？”宋苑虽然被一掌打的半张脸都肿了起来，但是却不敢有丝毫地怒气，而是颤颤巍巍地问道。
“打的就是你这个不守规矩的东西。”
谁知，执事老者竟然直接抱拳走到了鬼脸男子的面前，然后客客气气地道歉道：
“真的很抱歉这位公子，之前老夫在忙活别的事情，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的这些事，这不孝子侄不长眼、胡作非为惹到了您，真的是很抱歉，老夫回去一定好好教育修理他，下次一定不会再惹到您二楼。”
执事老者的语气恭恭敬敬，甚至夹杂了一丝看不透的神秘气味，这是对于卫破初身份的疑惑和恐惧，一个拥有魏家客卿腰牌的修士，要是在这天涯海阁出了事情，哪怕有稍稍的不满意，他绝对是要承受分阁主无尽的怒火，甚至执事身份都会被严重的贬值。
所以他才会这么客气，这么尊重地对待他，想来分阁主要是知道了，也只会夸赞他做的到位。只是心中的怒火在层层的叠起，他刚刚只是离开一会儿，这一切的事情就被这个宋苑全部搞砸了！！！
他这侄子到底是什么样的货色，他比谁都清楚，纵使说的天花乱坠，也定然没有几成是真的，肯能祸端确实是那个女子惹出来的，但是后面的事情定然是宋苑惹出来的，看到鬼脸男子极力维护那个女子的样子，他就十分明白，现在能够压下这个男子的怒火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不然他这执事还真就别想再做了。
嗯？这是.........雯小艺有些呆愣住了，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这反转的一幕，她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这和她预想的根本不一样啊。
卫破初不为所动，但是心中却暗暗思量这执事老者真的是个人精，不但先手打了宋苑狠狠的一巴掌，然后身为执事姿态又放的那么低，甚至一上来就主动跟他道歉，将责任都揽了过来，完全就不给卫破初任何发火的余地。
他的眼神仍旧很冷，但是已经渐渐地缓和了下来，这执事虽然多半也是因为他这个腰牌的缘故才会对他这么尊重，不过也算是一个明事理的人，若是能够处理的好的话，他可以不去追究.......
“二伯，你怎么能向他们道歉呢，有错的是他们啊，是那个鬼脸男子部分青红皂白的就直接掐住我的脖子的......”看到卫破初的鬼脸眼睛骤然迸射出一抹冷光，宋苑打了个激灵，知道不能惹卫破初，但是二世祖典型的死要面子还是让他脑子短了路，
“不对，都是他后面那个婢女贱人的错，就是那个贱人！！！”
宋苑的话一出，全场一片死寂，没有一个人说话，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因为他们都感到鬼脸男子身上传来一股惊天骇浪般的恐怖气势。
鬼脸男子脖子轻轻转动，发出“咔咔”地声响，然后两只骷髅般的鬼眼散发出一丝嗜血的冷光，投向宋苑。
“婢女？贱人？”鬼脸男子的声音像是机械一般冰冷，拧出血肉般丝丝转动。
一个不顾自己身上伤势，捂着腹部的血迹，找了大半天只为给他道一声歉的女子。
一个在他要被赶出集市，心甘情愿没有任何抱怨地，甚至连饭菜都不舍得点，却愿意拿出自己大半生攒来的灵石给他用的女子。
一个不贪图他任何东西，甚至灵石丹药都不动心，带着伤势也要追着还给他的女子。
一个大难临头，还能不去考虑自己，反而是让别人赶紧逃跑的女子。
一个，就连他卫破初都有些疼惜的.......傻女人。
你说她是婢女？你说她是贱人？
只见卫破初向前轻轻地踏了一步，但是就只是这一步，却如重千钧，在宋苑的心里就像是"轰！"地一声落下了一道足以毁灭一切的巨雷，在不断地扭曲砸碎他的意志和身体。
霸道、恐怖、冷血、嗜血.......
连执事老者眼中都露出了震撼，这鬼脸男子到底是什么境界的修士，怎么这身上的气势会这么强，带着一股君临天下，无人能挡的气势，这种强大的气势只会出现在极其强大的修士身上，他曾经见过一位天道境的修士与一位邪灵打斗时，才有这种强者的气势。
这.......怎么会出现在这样一个年轻人的身上！？
这样的气势，竟然全部像是巨浪一般，全部挤压在宋苑这个渺小的人类身体里。
宋苑整个人眼中露出了粉碎般的恐惧，整个身体直接瘫软到了地上，而且在不断地颤抖抽搐，不受控制地向后退着。
他感到他整个人都说不出话来了，他感到他整个身体就要被撕碎掉了，他感到面前这个人........就是魔鬼！！就是恶魔！！
“啊.......你........别过来。”
卫破初轻笑了两声，然后走到了宋苑面前，蹲了下来。
宋苑的瞳孔不断地在睁大，整个脸庞已经扭曲恐惧到了极致，看到卫破初走了过来，他想要拼命地扭动身体，还想要死命地嘶吼着， 想要伸出手臂挣扎着挣脱这一切，但是这都是徒劳的........
因为...卫破初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
鬼脸面庞伸了过来，冰冷嗜血的眼睛盯着宋苑，声音像是机械一般死寂，“刚才掐你脖子，没掐断，是不是有一种失落感！？嗯？”
“那没关系。”鬼脸男子露出一个恐怖的笑意，“我还有别的方法让你享受，比如说一点点的将你的骨头捏断，先将你的膝盖骨敲碎，然后将两根胫骨给连着血肉和血管全部拿出来，然后在你的面前一点一点捏碎，然后再将你的大腿骨由下而上的慢慢震碎，像是粉末一样尽散在你的身体里.......”
宋苑的眼睛里，卫破初的描述的话语就像是真实发生的一样，有一个巨大的鬼脸像是齿轮一样，不断慢慢地碾碎他的骨头，吸干他的血肉，将他的灵魂给全部磨尽。
而卫破初停顿了一会儿，突然露出一抹无趣的意味，随后直接拍拍自己的衣袍站起了身子。
因为......宋苑竟然尿了出来，地板上湿乎乎一片，传来一股尿骚、味，他整个人如丧失灵魂的木偶一般，坐在那里。
执事老者也没有上前去阻止，因为他知道这是宋苑自己找死，本来这事情他想要压下去，但是这没脑子的宋苑却一再触怒这鬼脸男子，况且卫破初甚至都没有动手，只是凭着气势就将这宋苑给吓得屁滚尿流，这也没什么好说的。
而于莉看着卫破初的身形下意识地感到恐惧，往后面靠了靠，唯独雯小艺脸上却没有一丝丝的害怕，反而是........露出了一抹温柔？
雯小艺看着这带着鬼脸的男子，心中有感激也有一种恍惚，要是.......要是那个男子在这里，看到她受欺负了，也会这么做吧？
“你说说这个事情该怎么解决吧。”卫破初见宋苑被吓成这个样子，也懒得再跟他多费功夫，直接散去了一身的气势，淡淡地问道。
而宋苑停息了一会儿，像是终于回过了神来，发现自己居然下的尿了出来，下意识的一种丢人和愤怒的情绪涌上心头，但是看了看卫破初，那种印入心底的恐惧便浮现了出来，他不敢有任何的怒气敢朝面前这个人撒。
所以他突然转头看到了旁边抹着浓妆的女子，直接站了起来给了那个女子一巴掌，然后抓着她的头发，不顾女子的哀嚎，一巴掌一巴掌的拍在女子的脸上，像是要把身上的气都撒在这个女人身上。
“就是你这个贱人，惹得那个公子，那个女子就洒了一点水到你的衣服上，你就给我这么大的反应，啊！！？”
见宋苑对女子一番拳打脚踢，把怨气都撒在女子的身上，这种色厉内荏的样子让卫破初恶心到了极点，刚想出手直接废了这个男子，但是执事老者却快他一步，直接将宋苑的胳膊给握住，然后又给了宋苑一巴掌。
“还在这胡闹，成何体统！！！还不快给这个公子道歉。”
宋苑是真的害怕了，赶紧给卫破初行了个大礼道歉，旁边的浓妆女子也不顾自己头发的散乱，也赶紧跟随着道歉。
“你们不该跟我道歉，该道歉的对象是她。”卫破初淡淡地指了指雯小艺。
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又看到了执事老者眼睛中冰冷的目光，赶紧连滚带爬地滚到了雯小艺的面前，连连向雯小艺求饶，宋苑已经十分清楚，若是面前这个女子不原谅他们，他真的可能被那个鬼脸男子给活生生地掐断脖子。
就算让他在这里给雯小艺跪上一天，他也不愿意面对那个恐怖的男子。
雯小艺看着两个人“鬼哭狼嚎”般地向她求饶，实在是有些手足无措，她向来都是被位高权重者压的不得不卑微地卑躬屈膝，像现在这个样子，仿佛掌控别人生死的样子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你们不用这样......”雯小艺的心终究还是软了下来，虽然她知道如果不是那个面具男子替她出头，她的下场一定不会太好，虽然之前一直让卫破初赶紧走，说她自己没什么事，但是心里还是有一些清楚，面前的两个人一定不会让她有太好的下场。
但是说到底，她的心还是硬不起来，也不太可能做到那么冷血。
她有些求助的向卫破初看去。
卫破初暗中叹了口气，其实他早就想到雯小艺应该是会心软下来，但是没想到会那么快，这女人像是小绵羊一样傻傻的性子真的是拿她没办法，不过这样下去可不行，她必须要学会强硬起来，毕竟......
他不可能每次都在她身边。
所以他没有去管雯小艺的求助眼神，装作没有看见，但是一旁的执事老者却是等不急了，在这样耗下去不但影响三楼的生意，而且越拖越久定然会越来越坏，
“公子，这家侄道歉也算是真心知道自己错了，当然，这不长眼的东西胆敢这样对待公子，我后面肯定饶不了他，但是我这个当二伯的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替他擦屁股。”
执事老者示意卫破初移步到柜台这边，然后跟卫破初悄悄地商量道：
“公子，这面具老夫应该没看错，是公子从这三楼的角落里拿出来的吧。”执事老者话语只是试探性地问道，但是对于这件面具卫破初是从哪来的，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卫破初点了点头，执事老者趁势说道，“我看公子对于这个面具像是爱不释手的样子，从到三楼以后就一直带着这面具，应该是很喜欢这个面具的吧？”
“而且这个面具可真是一般人带不来啊，也看不出来这面具的深浅，且不说一般人带上之后会有很多.......意外的事情发生。”说到这里，老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话语中带着些许的说不明的意味，
“但是带在公子的脸上，居然....那么的贴合，而且看来也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真是奇怪，这面具就像是真的像是给公子量身定做的一般。”
很喜欢这个面具.......
卫破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这面具给他了一种非常复杂的感觉，老者说的量身定做，他...竟然也有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怪，要知道这挑选面具和挑衣服是差不多的道理，但是却又更多的限制，能够将自己的五官全部正正好好的包笼在里面，甚至不漏一丝缝隙的贴合在里面。
不过这面具也确实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好像里面暗藏着一种恐怖和说不出来神秘的东西，让卫破初的情绪更容易显露出来，而且让卫破初以前藏有的那种冷血气质散发出来。
他有些担心这面具中这股隐藏的力量，之后会不会给他造成什么意想不到的影响，虽然他暂时能够控制住这个面具，不让它过多的影响自己的情绪，但是还是有一种不放心的感觉。
当然，这样也好，带上面具的他本身就是想要隐藏他的身份，面具后的他和在现实生活里面的差距越大，这就越不会暴露出来他的身份。
想来，应该暂时也没有比“九幽”更适合他的面具了。
雯小艺在他冰冷嗜血的面具下，也根本没认出来他，就能看出来这面具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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