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吴纤纤见他这皱鼻子的模样,有些好笑,忙打铁趁热道,“所以,这个酬劳的事儿,您看……”
段君斐掀了掀眼皮,浓密的睫毛随着他的动作颤了颤,像是两只偏飞的蝴蝶,看得吴纤纤一阵阵惊心动魄。
艹,一个大男人没事儿长这么长这么密的睫毛干嘛?!
“只要我帮你,你就什么都给我!”慢条斯理的声音轻飘飘响起。
吴纤纤顿时气得牙痒痒,她就争取争取也不行?
她还没吐槽完,他下一句淡淡的话差点没让她蹦起来,“你都是我的,你的钱自然也是我的……”
“我告诉你,要命一条,要钱没有……嗷!”吴纤纤倏然松手想要跳开,却被他一把给拉了回去,一个不小心,鼻子撞他肩膀上,疼得她眼泪汪汪!
段君斐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抱着她换了个姿势,伸手轻轻揉着她的鼻子,“急什么,不要你的钱。”
吴纤纤疼得整张脸都几乎皱到了一块,也没力气阻止他的动作,“真的?”
段君斐看着她眨巴着一双防备又怀疑的眼睛,有些无奈,“我差你那200万?”
吴纤纤瞪大了眼睛,控诉地盯着他,“那你干嘛说这种可怕的话?!哎呦……疼疼疼!”
“不准闹!”段君斐皱眉,楼着她腰的手,朝下狠狠打了一巴掌,响亮的一声“啪”,惊得吴纤纤浑身发毛,整个人从头红到为尾。
“你你你你……”
段君斐眉间褶皱更重,作势又要动手,吴纤纤被吓得瞬间三魂气魄没了三魂,忙一个劲地摇头,“我不闹、不闹了,你你你住手!”
段君斐满意地颔了颔首,继续给她揉着鼻子,“你原有的钱跟东西还是你的,但作为惩罚,多余的你也别再想。”
吴纤纤瞪了瞪眼,“什么意思?”
段君斐垂眼看向她一会儿,竟然慢慢勾起了嘴角,“段太太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
吴纤纤瞳孔无限放大,几秒后,她无比悔恨地躲开他的手,将头死死埋进他怀里,这意思很明白了,他原本是准备了给她酬劳的,但是今天她给他添麻烦了,所以他收回了这笔钱!
难怪前天晚上无意间听见他给于夏那货电话——说什么准备500万!
艹,那一定是她的,是她的!
啊啊啊啊!!!
她为什么管不住自己的腿,为什么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好想咬死自己!!!
……
一下子损失了500万,以至于接下来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上午,吴纤纤都处于萎靡不振之中,连玉箫的电话都回得有气无力。
被白敛那货困得紧紧的莫玉箫压根就不知道吴纤纤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又因为无论是昨天吴纤纤跟刘铭德的冲突,还是外界,都被段君斐处理得妥妥当当,一丝多余的言论都没飘出去。
所以她根本没机会知道这边的情况,只当是吴纤纤被段君斐那只王八羔子压迫着,欺负得很惨,骂骂咧咧半个小时,最后还是吴纤纤实在没力气听下去了,才安抚着挂了电话。
莫爷爷的电话都打到自己这边来了,那莫家的人肯定已经知道玉箫的行踪了,这个时候让她老实待着对她有好处,而白敛那儿是最好的!那怪胎医生虽然奇怪了些,但做事还是靠谱的,否则段君斐那老妖怪也不会那么信任他!
“嗯……”突然,细弱蚊吟的声音将她从冥想中拉了回来。
吴纤纤一回神,就见周苒挣扎着睁开了眼,她心口一抽,眼泪吧嗒一下就掉了下来。
“妈……”她声音抖得不行,藏在心底深处的恐惧终于在见她清醒后的这一刻慢慢散去。
周苒恍惚了一会儿,瞧见她这幅模样,大概明白了现在的情况,她想抬手摸摸女儿的头发,却发现四肢无力,最后只能朝她温柔安抚地笑了笑,“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她的声音涩得几乎听不见,但却让吴纤纤眼泪掉得更凶!
“妈,你别动,我、我给你倒水!”吴纤纤抬手胡乱擦了一把眼泪,起身到一边的茶水店调配了一杯温水,往里头放了一根吸管,那着急的步子让她整个人都有些不太稳。
“妈,来……”她将水放在一边的柜台上,坐在场边,小心避开她打点滴的手,拖住她的脖子微抬起,端过水杯凑到她嘴边。
周苒微张开嘴含住吸管,温热的水流慢慢浸过喉咙,舒缓了不少那里头的干涩疼痛。
这样反复喂了大半杯,她脸色终于好了一些。
吴纤纤又用棉签沾了温水润了润她泛干的嘴唇,才彻底松了口气。
病房内,渐渐安静了下来,只有母女两人紧紧对视着,一种莫名的酸涩感伤跟后怕涌上两人心头,吴纤纤与周苒同时红了眼圈。
吴纤纤忙深吸了口气,抬头逼回眼泪,握着她的手,笑道,“妈,你没事了,以后都不会有事儿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周苒双眼水光弥漫,看着她眼下的乌黑,心疼得不行,“妈没用,又让你操心了……”
吴纤纤狠狠摇头,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右脸上,“你是世上最好的妈妈,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请你以后无论如何都要好好保重自己。”
周苒轻轻抚摸着她细腻的脸颊,心口酸得不行,“好。”
吴纤纤闻言顿时安心了不少,低头蹭了蹭她的手心,祈求道,“妈妈,跟那人渣离婚好不好?”
周苒眼底微微一亮,但立马又被浓重的担忧给覆盖掉。
吴纤纤见她沉默不语,心里难受得不行,“妈,我已经23岁了,我是大人了!你不用再担心我了,而且现在有君斐护着我,我不会有事的,你不要再为了我委屈自己了!我真的受不了,我不想再看你……我不想失去妈妈,我不要变成孤儿……”
话到最后,她哽咽得几乎说不下去!
她没哭,只是眼睛通红不堪,周苒看着就像是心里被千万根针扎一样难受,“但你们马上要结婚了,要是我、因为我出了变故……”
“这您无需担心,而且我也不想结婚典礼的高堂之上坐着一个让人厌恶的人渣。”
清冷而又透着几分温和的嗓音传来,如此矛盾却又这般和谐,两人同时望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