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整了一下思绪,风霁月还是将自己沉淀下来,接下来的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忙呢。
这皇位是到手了,可他现在在意的,可不仅仅只有皇位……
答应了南域国的那位的事情,在他正式登基之后也有提上日程了。
毕竟……自己愿意答应与她合作,可不是看上拿什么几座城池,什么两国交好这种蝇头小利了。
他在意的……
风霁月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在他脸上悄然绽放随后又无声消失。
……
深夜
风霁月忙碌了整天总算是有点时间休息。
明日寅时三刻就又要起身准备事宜。
而此时的龙腾殿(储君宫殿)灯火渐暗,一道黑影入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砖上。
风霁月刚刚沐浴更衣结束,看到来人,才微微抬手示意他起身。
那黑衣斗篷下的人也十分懂的看眼色,直入主题毫不拖泥带水。
“主子,南域国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想要您尽快动手。”
风霁月慵懒的半躺在榻上,听着这话,微微扶额,突然邪魅的笑了。
“她倒是急的很,蛰伏了这么多年了,我还以为他能有点长进,起码会比寻常人更能忍耐些。
没想到性子这么急躁,真是不知道她这个脑子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难不成靠的全都是运气吗?
回去告诉她的人,答应她的我会做,只是现在还不是时机,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出手,不需要她来提醒。
顺便提醒她一句,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否则若是因为她的贸然突进打断了计划,可就被怪我到时候翻脸不认人,见死不救了。”
那黑衣斗篷下的只是认真的听着,并没有一句异言,目光平静的点头抱拳道:
“是,主子,属下先行告退!”
说罢就要起身转身,风霁月手中动作一顿,眉头一挑道:
“等一下。”
那人立马顿住脚步,随即低头抱拳。
“主子您还有什么吩咐?”
风霁月把玩着手里的青丝,目光流转中泛着些许光彩,不经意而慵懒的嗓音听起来格外的让人舒心。
“吩咐下去,让那冶注意着些公主府,盯住钟甜甜的一举一动。
若是南栀瑶那边做出些什么伤害她的事情,不用管南栀瑶,全力保住钟甜甜,知道了吗。”
那黑衣人眉头微皱,但答应的还是毫不犹豫。
“是,属下告退。”
其实他是觉得主子的心不应该在一个女人的身上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和心思。
更不应该让那冶这样的人去做事。
按理说,以那冶的才能武艺,完全可以去安排去更重要的地方。
可是作为一个属下,主子的命令就是一切。
他可以私底下又不满,但是绝对不可以质疑主子做的决定。
对于风霁月他是绝对的忠诚,自然是不会做那种背地里嚼舌根的事情的。
黑衣人走后,风霁月才躺下。
一闭上眼睛脑子都是钟甜甜那古灵精怪的模样,一颦一笑都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子里。
嘴角也不由得微微上扬,仿佛今日白日里经历的那些不好的事情都一扫而空了。
脑海里的美好印象让忙碌了一天的风霁月逐渐进入梦乡,这一会他睡的很踏实。
心里有再多的复杂,再多的动荡和不安,仿佛也在片刻之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剩下的只有安静和祥和。
不知是不是清晨时风致对他说的那些话影响到了风霁月。
刚入睡的时候他还睡得很好,只是不知不觉的,梦里突然出现了风致的模样。
不停地在回放着风致对他道歉的皇子。
风霁月眉头紧皱,说什么都不愿听风致得解释,我不愿意原谅他。
凭什么他做出来那样的事情,时候三言两句的就想将这件事情揭过去,凭什么就要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难道他曾经受到的那些伤害,这么多年收到的算计和暗害都是他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能轻松揭过去的?
难不成是觉得自己作为父亲,作为君王,只要能低头认个错就是天大的恩赐,是什么事情都能糊弄过去的吗?
难不成认为他风霁月还是三岁的小孩,说两句好听的话就可以哄好?
真是可笑!
可风霁月越是不想承认,也不得不趁人他内心是有过彷徨的。
否则他也不会因着这个做了这样的梦的。
说到底还是被蒙骗了十几年,虽然一朝得知了真相心里难受,怨恨。
但是还是对他存有了一丝父子之情的。
毕竟这十多年的宠爱也是真的,十多年的欺骗也是真的。
虽然风霁月最后还是选择了亲手了解了风致。
可他的心里不是没有挣扎过。
而且他永远都不会知道,风致之所以这么快发病,是风致一早就察觉到了其中有问题。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怪罪。
最后是他故意喝下毒药,诱使毒性提早发作。
因为那时候风致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身子是真的不行了。
默许了风霁月的下毒,甚至最后还自己动手帮了一把他,甚至还想要再让自己死的快一点。
或许,风致是真的悔过了,知道自己当年对风霁月做出了不该做的事情。
他所做的一切无非就是想在最后的一点时间里去尽量的获得风霁月的原谅。
可惜,至死他都没有得到原谅。
而风霁月也不可能去选择原谅他。
陡然睁开双眼,额间已然密布汗珠。
风霁月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上的汗液让他觉得身子十分黏腻。
抬头看向窗外,天色已然有些蒙蒙亮。
刚刚在梦里,他不断地在挣扎,在纠结。
最后实在是不愿意面对现实,从梦中惊醒。
看天色,恐怕也要起身了。
“什么时辰了?”
他有些烦躁的揉了揉眉心,掀开被子,坐起身来。
“回禀太子殿下,现在已经是寅时,天色尚早,您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风霁月摇了摇头,出了一身汗的汗,满身黏腻的难受,左右再睡也睡不着了,就索性不睡了。
“不必了,安排沐浴更衣。”
那小太监点了点头
“喳,奴才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