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这话是从“莫归舟”口中说出来的。
“归舟……你……”苏寒不敢置信的上前两步，轻而易举的看到了那双熟悉的眼睛。
是莫归舟……他回来了……
没等苏寒高兴起来，莫归舟忽然发疯一样弯下腰，抓住自己的鬓发向两边撕扯。长发随着发根被齐刷刷扯断，鲜血流下来。
“莫归舟……肮脏的魔道之人……滚回去！！”
话音刚落，莫归舟又恢复了正常的姿态。男人直起腰，扯下的墨发被他随意丢在一边。
“徒弟对师父您一直敬爱有加，日后您将死之时的坟地徒儿都为您选好了，何必揪着师兄不放呢？”
“孽畜！住嘴！！”
“师父，您想活命我们能理解，世人谁不爱长生。”
“既然如此，就将身体献出来！！——莫归舟！！”
“可师父为老不尊，您不配啊……”
苏寒举着长剑站在一旁，看着莫归舟像个疯子一样自问自答，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莫归舟一会将头发一把一把撕扯下来，头上鲜血淋漓，一会又按住自己的脑袋向地上狠狠撞过去。苏寒眼睁睁看着对方光洁的额头被坑坑洼洼的撞出伤痕，惨烈不已。
“归舟……别撞了！”在亲眼看到莫归舟头上血流如注的大洞时，苏寒忍不住一把将他扯入怀中。
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莫归舟露出一个得逞的笑，盯着苏寒的眼睛闪烁着微光。
“师兄，你终于过来了。”
他等很久了。
话音刚落，莫归舟握住苏寒手中的的剑锋，以迅雷之势将其狠狠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噗嗤一声，长剑入体。
“莫归舟——！！！”
剑身刺穿血肉的声音在苏寒耳边无限放大，刹那间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来。雪白的剑刃从胸前刺入，被血浆染的艳红又从身后穿出。丝丝黑色的雾气从伤口喷涌而出，就像有什么人在操纵着让伤口无法愈合。
“归舟……归舟！！莫归舟——”
苏寒触电般缩回手，可为时已晚。身形高大的男人身体软倒下来，重重跌落在地上。苏寒跪在地上从鲜血中爬过去，手足无措的去堵对方的伤口。
可无论他怎么做，那些汩汩流出的血液就像决堤的洪水，止不住，流不尽，随着他泪水染湿了对方早已看不出颜色的衣裳。
莫归舟双目无神看着天空，垂死的灰败之气逐渐蔓延，寂静的像具尸体。
“师……兄……”
他开口，声音很低。苏寒要趴在他嘴边才能听清。
“我……我把他锁在自己身体里了……他死、死定了……”莫归舟苍白如纸的脸上挂着一抹几乎看不出的笑容，“有…奖励……”
“有。”苏寒不顾眼里的泪水，浑身颤抖着将莫归舟搂进怀里，抱着他，小心翼翼的在对方满是泥泞的脸上印下一个吻。“有……归舟要的师兄都给……归舟坚持住……不要死……”
可苏寒知道，已经这样的莫归舟……哪里还有活下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