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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府邸, 一排排树木青葱高大。

    郁安回头看了一眼,那偌大的院子,已经寂静的像是影子。

    阳光攀爬的阶梯上, 有血色顺着虚掩的大门蜿蜒流淌,一阶一阶。

    以前还没喜欢晏寒萧的时候, 看到他杀人,郁安会害怕, 会浑身发冷, 觉得他就跟魔鬼一样。

    然而现在喜欢他, 便偏心的认为, 那些人都是自作自受。

    他们凭什么看到异族, 就以为自己是正道之光, 想要诛杀。

    “接下来, 我们去哪?”她问。

    晏寒萧身上那股戾气幽森,总在跟她单独一起时彻底收敛, 散漫温顺的像只大猫。

    “回家,我跟你一起去见你父亲,”他笑起来,细碎的阳光落在脸上,“正一下我的污名。”

    外界如何看待他,无所谓。

    但郁安父亲的看法, 晏寒萧是绝对在意的。

    当初在浮屠盛会,他宣示完主权, 被郁霄子找去简短交谈,虽然很严厉,但对侍从身份没有半点嫌弃,只真心想看到自己的女儿幸福。

    结果没过几天, 他因为取了王骨,又拿走神剑,使得秘境崩塌,异族的气息更是掩藏不住,不得不跟郁安演一出欺骗仇恨的戏码,不用想都知道,郁霄子会有多愤怒难受。

    “侍从身份卑微,你父亲能做到不介意,”晏寒萧垂下眼睫,舔舔唇笑,“但异族的身份……”

    他可以按头让三界谁都不敢置喙他们在一起,但郁霄子是郁安的父亲,如果不同意,那他想抱得美人归,还有得是征程要走。

    但是,他真的等不了了,也再不想跟她分开,一刻也不想。

    郁安难得看到他有紧张的时候,便故意作出很为难的样子,“你是知道父亲对我有多重要的,如果他不同意,那我们——”

    她后退两步,“还是先暂且分开吧。”

    “别演了。”

    晏寒萧挑眉看过来,笑着牵住她的手,将人又扯进怀里。

    “谁演了?”郁安不服气。

    她以前没少被他逗弄,怎么她想捉弄一下,就这么难成功。

    “如今我又突破了,寿命怎么说也能活个四五百岁,往后再做突破,我还能活得更久,你就更不用说了。”

    “岁月漫长,短暂分开算不得什么,等什么时候父亲同意,唔——”

    剩下的话,被骤然俯身落下的去亲吻给堵了回去。

    柔软微凉,细致吮吸,又报复性般轻咬。

    晏寒萧手臂环至纤腰,手掌放在她单薄的脊背上,有力托举,又将握着她的那只手拉扯到自己颈后。

    亲吻更深更重。

    属于他的气息扑面而来。

    郁安一僵,没有躲,只是瞪着眼睛,看近前那双微阖的眼,幽黑的眼瞳里,像是盛着万千繁星。

    她突然想起一个画面。

    村子的小房间里,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亮,火苗跳动,墙上的两道影子靠拢。

    晏寒萧冷白的手指缓缓摩挲至她的唇角,喉头滚动,俯身轻轻吻了下来。

    她醉眼朦胧想看清,但唯一记得的,是一片漆黑的夜色,夜色里有她见过,最亮的星子。

    郁安的脸微微红了起来。

    那不是第一次下山不久的时候吗?

    他怎么可以……趁着她醉酒,亲她。

    她也不是气恼,只是不禁去想,所以他在那么早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她了吗?

    “漫长生命对于我的意义,只有你在身边。”

    晏寒萧松开她,抬指拭去她唇上的水光。

    郁安只觉得触碰的酥麻蔓延,心尖上也像是被轻挠般的颤动。

    回到宗门,看到两年未见便苍老许多的郁霄子,郁安心中愧疚。

    她到底还是让父亲忧心了。

    但郁霄子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注视她良久。

    就连晏寒萧,他也并没有表现出修士对异族的深恶痛绝,也没有问为什么两个人又在一起。

    还是郁安主动解释了当年的事,然后小心翼翼问询起他的态度。

    当初在浮屠盛会,郁霄子对晏寒萧说,不反对他们在一起,但只要让他知道,对安儿有半点不好,他绝对不会轻饶。

    而现在,郁霄子在意的,也依旧只有郁安的感受。

    “我的态度,不会因为他身份的转变而转变,只要你想跟他在一起,只要你开心。”

    郁安庆幸有这样好的一位父亲。

    晚上一起吃饭,郁霄子喝了点酒,话匣子绷不住了,拉住晏寒萧开始碎碎念。

    郁安吃完了就撑着下巴坐在那看,看晏寒萧收起散漫,坐姿端正的像个听话的学生,时不时还主动的给郁霄子斟酒。

    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两个人坐在一起,这种感觉很踏实,不知不觉嘴角就挂了笑意,哪怕只是看着,也不觉无聊。

    直到明月高悬,他们两才回到明月峰。

    晏寒萧将她送到阁楼门前,“夜深了,你早些休息。”

    已经侧身准备让人进来的郁安愣了一下,“哦。”

    心里竟然莫名泛起一股失落,她觉得这情绪不对。

    她有什么好失落的,难不成还有留宿他的想法,那这也太不知羞了。

    但是……

    他以前根本不是这般守礼的人,每天按时按点跑来抱着她睡,已经养成了习惯。

    圣境山那两年,她几乎都不敢睡觉,因为睡也睡不着,几乎就是打坐修炼过来的。

    虽说到了她这个境界,的确可以辟谷不食,也无需睡眠,但身体也始终处于一个紧绷的状态。

    而且时隔几年未见,她心里沉淀了很多思念和情绪,没人可以说的时候如野草般疯长,如今终于见到他,便如同要冲破桎梏般的探出来,让他有所感知。

    郁安心潮汹涌,却是面上不显,扶着门准备关上。

    一只冷白修长的手倏地探出,阻拦她关门的动作。

    晏寒萧看着她微垂下的唇线,笑了笑,“想听你一句真心话,好难。”

    明明有那么柔软的一颗心,却总是要用沉静冷硬的外表包裹。

    他长腿一跨,从关了一大半的门缝里跨进来,“如果你告诉我,你很想我,想多看看我,这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也不会让我看轻你,我只会很高兴。”

    郁安没什么表情,“想你是你说的,我没有,我一点也不想你。”

    刚说完,她就被扯得歪了过去,一头撞进他怀里。

    晏寒萧拥抱的很用力,手臂不断收紧。

    紧到郁安快要喘不上气,呼吸明显加重之后,他才稍稍放松,“对不起。”

    郁安的头埋在他胸口,便也不再故作冷静,忍不住笑起来,瓮声瓮气回他,“我没事。”

    不只是没事,她还很开心,嗅着他身上的独特幽香,感受着紧拥,那颗见到他之后悬浮的心,才算是真正定了下来。

    晏寒萧垂下头搁在她的颈窝处,声音低得发哑,“喜欢一个人,又不在身边的时候,心是沉的。”

    “我很想你。”

    郁安心里那每个日夜疯长出的野草,开出花。

    她想回馈,想表达自己的情感,但动了动唇,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腿夹到腰上。”

    晏寒萧一把抱起她,将手托在臀后。

    隔着布料,郁安依然能感受到臂膀紧实有力的肌肉,她的脸一下红到发烫,虽然觉得羞耻心爆棚,但还是听话的挂到他腰上。

    晏寒萧就这么抱着她,走上阁楼。

    直到放至床榻上,倾身覆过来,郁安绯红的脸便再也藏不住了。

    他眉眼间染上情动,用指腹轻轻蹭她的脸颊,“怎么红得像醉了酒。”

    听到醉酒,郁安推他一下,“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她自刚才回想起喝醉那次,晏寒萧亲了她,就不免生出想法,他好像比她认为的更早动了心。

    但晏寒萧这个人,在她面前虽然散漫不正经了一点,却也还是能从很多方面看出来,他是不近女色到有些冷酷的。

    为什么对她就格外特别?

    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喜欢她,又是什么时候喜欢她的。

    郁安越是想要知道,心里便也越是百爪挠心般的好奇,

    晏寒萧蹭在她脸颊的手,缓缓移向唇,黑色眸子染上几分水汽,“很早,比你能想到的都要早。”

    郁安还想追问,细密缱绻的亲吻落了下来。

    呼吸炙热,逐渐加深力道的吮吸。

    她的意识变得有些迷糊,脸色绯红,眼眸带光,竭力想忍住难耐的声音。

    随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有节奏的触碰,她倏地绷紧,呜咽一声咬在他的锁骨上。

    晏寒萧放缓动作,亲向她的额头。

    郁安轻轻舔舐被她咬出血的地方,有点窘迫,“疼吗?”

    没想到隔上一段时日,被想念至极的人触碰,会变得这么敏感。

    “我很喜欢。”

    压着喘息的喑哑声音像火,将郁安耳根灼得滚烫,酥麻感像电流一样,从耳蜗瞬息传至周身,叫她不自觉的就扬起头攀上去。

    晏寒萧也不再忍耐,压低身子紧紧拥住她。

    直到今日,两个人之间便是再没了任何阻碍,她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只是想到这点,他就情不自禁的加深掠夺,一遍又一遍。

    不知过去多久,他亲了亲困恹恹睁不开眼的郁安,舍不得再折腾。

    只抱进怀里,声音很轻,“你是我一眼就认出来,做梦都在想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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