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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上意将军

    那上意大将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拿到他一直不来,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吗?

    于是,锦瑟便说:“南南,咱们这样等着也太无聊点了。我们去山下转转,省的在这儿无聊死了。再说了,人来了让小的们通报一声就好了,犯不着一直等着。”

    阿棠本来有点烦,一听锦瑟这么劝,转念一想,一直在这儿等着,人家也不可能飞过来,倒不如山脚转转,没准还能正好碰上。

    于是,阿棠点点头答应了。

    其实,南诏堂的确打算今日一大早就上山来的,因为这位唐大当家的给他的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即熟悉,又陌生。就好像是一个阔别了的亲密之人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似的。

    但奈何,他今早刚要动身时,就有大军斥候来报。说是蜀地太守府内发生了大事,非得他立马去解决了不可。

    南诏堂无奈,只得暂时丢下了招安一事,跟人快马加鞭,来到了太守府上。

    昨天夜里,太守府就已经掀起了波澜。

    由高纪孝派遣到蜀地来的陈与陈大人,在昨日整理污账簿时,被公孙右丞的人抓了个现行。

    这蜀地的现任太守,是公孙右丞的门生。这位太守虽才能略有不足,但清正廉洁,十九门对他也算客气。他早就接到了公孙右丞的指示,在这蜀地暗中查询左丞贪污一事。

    只可惜,昨夜在抓住陈与时,他已经把那些贪污账簿全都投入了火堆,那些罪证全都付之一炬。太守无奈,只得将人暂时收押在大牢里。又派人去请上意大将军前来定夺。

    在南诏堂到来之前,陈与一直被太守府的人牢牢看管,可却百密一疏,被人钻了空子。

    陈与在下狱的那一刻,就已经明白了自己是一枚棋子,还是枚弃子。他暗骂高左丞老奸巨猾,同时暗暗决定反咬这老狐狸一口。

    正当陈与下定决心时,牢门外突然窜进一个人影。那人影一副狱卒打扮,见到陈与便说:“陈大人,高大人向您问安。”

    那人拿出一个瓷瓶,交给陈与,接着说到:“大人让我带句话,大人您的宝眷在高府,还望大人事事三思而后行。”

    听了这话,陈与狠狠攥住了拳头,很想破口大骂一通。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勉强打起精神,说:“下官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请大人放心。”

    说完,陈与悲凉地望了一眼手中的瓷瓶,将它揣进袖子。

    没过多久,南诏堂便到了太守府。

    一番审讯下来,陈与一口咬定所有事情全是自己一人犯下的。最后,还趁人不备,服毒自杀了。

    南诏堂一看此人,便知有蹊跷。但虽然心知肚明是因为什么,却也无法再追究了。人既然已经死了,便也无审讯下去的意义。

    南诏堂吩咐将尸体收殓,再将供词和蜀地历年来贪污官员的名册整理出来,交给王都刑部赵大人处理。

    这些事情做完后,已经是下午了。南诏堂心心念念着那十九门,便也不休息,赶紧快马加鞭飞奔到了二月山。

    在二月山上的阿棠,此刻已经等的花儿谢了又开,开了又谢,早已不耐烦至极,趴在桌前胡乱嗯哼着,闹起了情绪。

    “怎么还不来,老刀老刀,你快去看看。”

    几个当家的被强行按在大堂快坐满一整天,也有些不耐烦了。老刀被点名后,便抱怨:“南南,你今天都让我下去七八回了,我腿脖子都跑成倭瓜了。我说那上意大将军是长成天神样子,才把你的魂给勾搭走了吧?”

    实在不能怨老刀抱怨,实在是是阿棠今天太不正常了。以前这丫头是最没耐性的,今天却在这儿坐了一天。

    而且,要是别人,就算是他们几个,要让她等上半柱香的时间也是万难。可今天她为了等一个上意大将军,居然等了一整天!

    眼看着太阳都快下山了,今天怕是不可能了。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派了几个小队挨着二月山去找,也没找到。咱们一群土匪,总不能跑到衙门里去找招安特使吧?

    锦瑟在一旁偷偷观察着王然,发现这家伙等了一整天,居然也没有不耐烦的迹象,顿时不开心了。

    这一个个的,好闺蜜也是这样,王然也是这样。那个上意大将军身上是镀金了还是雕花了?把这一个个迷的神魂颠倒。

    锦瑟暗自不快,阴沉着脸,好几次想离开。但这时候走开,似乎有点前功尽弃的感觉。于是,他便稳了稳身形,重新坐下了。

    王然现在跟阿棠一样着急,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比阿棠还要着急。他也支着脖子往外望,却只望到了被高山遮了快一半的太阳。

    于是他便怀疑了:“南南,大将军今天会不会不来了?”

    阿棠本来就郁闷,一听这话,就更没什么好心情了。

    阿棠没精神搭茬,但还是说了一句:“哪儿那么多废话,再等等,天不是还没黑吗?”

    小叮当惊讶地“咝”了一声,说:“南南,你不会真要等到晚上吧?我都快饿死了。”

    阿棠推过半碟糕点,不耐烦地说:“吃吃吃,就知道吃,吃不死你!”

    华书岁见阿棠如此在意这个上意大将军,心中已经添了三分不快,便起身对小叮当说:“走,陪我去吃饭。”

    这可是华书岁罕见的发怒征兆啊。华书岁这家伙,自诩是读书人,不屑发怒动火,所以他平时发怒的次数少的可怜。不过,他一旦真正发起火来,怒火可就不是那么好扑灭的了。

    可阿棠才懒得理会这些,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心中郁闷无比。

    就在华书岁拽着小叮当往外走,正把腿迈向门框的时候,外面便传来了几声惊呼:“来了,来了!”

    这一声惊呼让华书岁停住了脚步,也让其他人精神一振。

    阿棠赶紧冲出门去,王然紧随其后。其他人也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才走出去。

    这一天着实把他们给等的又困又累又无聊,偏偏这小疯子还不让走,起个身都给骂了回来,现在总算是解放了。

    要不是等的人是上意大将军,打不过,咱们非得一人一拳头揍死他。

    阿棠已经耐不住了,直接动用起轻功,飞身下到山脚寨门前。阿棠赶紧让小的们打开寨门,一路快马加鞭的上意大将军,已经下马站在门外了。

    两扇厚重的门板被拉开了,南诏堂摸了摸身侧的马匹,抬眼往里看。他一眼就看到了一个身着蓝衣的姑娘冲着自己傻笑,笑着笑着,眼眶就有点红了。

    南诏堂抬眼一看那姑娘的脸,心头一震,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昨夜天暗没看清楚,今天看仔细了,才发觉这张脸实在是太像了!她跟她,两个毫无交集的人,怎么可能……

    有些呆滞地走进门,南诏堂发觉手里的缰绳被人接了过去,这才回过神来。阿棠已经停止了傻笑,似哭非哭地看着南诏堂,像是在极力隐忍着悲喜交加的情绪。

    直到山上喧嚷着下来了一群人,南诏堂才看看见阿棠恢复正常。

    阿棠本来有千言万语要说,没想到在正式见到人的时候,却忽然哑口了。听到身后的声音,阿棠这才收起眼底的复杂感情,有点尴尬地笑了笑。

    这一笑,却让南诏堂觉得更加熟悉。不由得,南诏堂心里那份两年前就已经磨灭了的感情,忽然地复活了。

    阿棠不管周围的人,眼里和心里此刻也只有眼前这一个人了。露出一个破涕为笑似的表情,阿棠走上前去,一把拉过南诏堂的手,看了看四周,径直就往山上跑。

    王然一干人,一面抱怨着阿棠的速度太快,心太急,一面往山脚走。结果还没走到山下呢,就看到了山脚下的一副“伤风败俗”的画面:

    自己家的小疯子,居然直接攥着人家大将军的手就朝咱们跑!

    那模样,跟私奔有什么区别?

    不过看两人的表情,却又有点像自家老大强抢了个压寨相公上山。总之,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这画面实在是有点辣眼睛。

    老胖子连忙捂住小叮当的眼睛,小声道:“小孩子,这重伤风败俗的画面别看。”

    锦瑟也呆住了,喃喃自语到:“怪不得这死丫头这么多馊主意,胆子比我还大。小手牵小手的,啧啧啧。”

    一旁只顾着看上意大将军的王然,一听“馊主意”这三个字,老脸不由得一红,别过了头去。

    等到众人回过神来,阿棠已经半拉半拽着南诏堂走进了山腰的大堂。并且,还顺便关上了门,那意思已经是明摆着的了:“老大我有悄悄话要跟人家说,你们滚蛋!”

    众人嗅到了八卦的气味,赶紧偷偷摸摸跟了上去。十九门的各位当家的,可以说是八卦面前一家亲了。

    面对如此大的23书网p;mdash;—八卦重要,其他的先靠边站。更何况,这可是关乎南南终身大事的八卦,他们作为好兄弟,自然得把把关,别让她把大将军吓跑了。

    阿棠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群老不正经的家伙想到这方面去了,不过,就算知道了,她也懒得去理会。因为阿棠现在满脑子都是南诏堂的影子,实在没那闲工夫搭理他们。

    八个八卦重度患者偷偷溜到大堂紧闭的门前,全挤在一起,想要偷听。可奈何人太多,挤不进去。而且他们说话的声音都不大,听不清啊。

    几个只能勉强挤在一起,扒开门缝偷看。可是这看到的画面就有点奇怪了。

    只见他们的大当家一个熊抱,飞扑到大将军身上。看大将军那表情,一脸懵逼中还带着惊喜,实在猜不出是什么感觉。

    这时,一向耳朵灵的陈岩战战兢兢地说了一句话:“南南好像哭了啊。”

    说着,他挠了挠头,似乎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唐南南会哭,这可是天下奇闻!跟她在一起待了两年,就算看到她哭,那也是笑哭的,怎么可能一见人就扑上去哭呢?还哭出声来了。

    众人顿时心头一紧,都紧张起来。看着架势,不像是小情侣的相处模式啊。

    由于搞不清楚情况,他们便有些紧张。今天老大表现地太反常了,而这一切的反常都是因为这个上意大将军。真不知道,这位大将军到底做了什么,居然能让小疯子方寸大乱!

    陈岩小声呵斥住众人絮絮叨叨的讨论,说:“我读读老大的唇语,不过这大将军的,我是真读不出来。”

    南诏堂背对着门,陈岩自然看不清。而其他人一听他能读唇语,便赶紧齐声催促:“赶紧的呀,翻译翻译。”

    陈岩做了一个很无语的表情,便开始了翻译:“你知不知道我这两年都在想你,时时刻刻都在想……我去,怎么抽抽搭搭的,还在哭啊。”

    陈岩看的正起劲,锦瑟突然踹了一脚他撅起来的屁股,骂到:“翻译就翻译,别扯这些没用的。”

    锦瑟恶狠狠地警告了一句,陈岩自知这娘娘腔不好惹,加之旁人也在催促,便不跟他计较,接着翻译:“之前的事情我都忘了,只记得你了。”

    说到这里,众人心里皆是一紧。他们没人知道南南的过去,感情是因为她自己都不记得了。那看这个样子,南南好像跟大将军认识啊,关系还不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当众人挤着趴在门板前一头雾水之时,这门便突然“嘭”地一声,好像是被什么人一脚给踹开了。

    八人除了锦瑟反应快,跳到了一旁之外,其他人全都一个后仰,滚倒在地。

    阿棠走出门,看了一眼滚做一团的众人,只觉得丢脸。捂了捂脸,阿棠微红的眼眶还十分明显,说:“你们几个,起来,进来开会!”

    说完,阿棠就重新拉着南诏堂的手进去坐在了主位。

    众人正处于迷茫状态,一时间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也就只得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