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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王都潼京

    阿棠一看华书岁醉倒在桌上,有点鄙视他的酒量,说:“什么鬼?小孩子喝什么酒?一杯倒还喝酒,小叮当,把他抗回去。”

    小叮当立马苦了一张脸,大声质问:“怎么是我,唐南南你又使唤我!”

    唐扒皮……现在貌似应该叫南诏扒皮,不过称呼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又使唤我。我又不是她家端茶倒水的小厮,干嘛老使唤我?我真的就那么好欺负?

    阿棠见他抗议,面色一变,冷冷地问:“去不去?”

    “yes,没问题!”

    小叮当翻脸比翻书还快,上一秒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这一秒就变成了一脸紧张,赶紧扛着一杯倒的华书岁飞快地溜了出去。

    “酒量不好就别喝,还连累我……那可是上意将军啊!就不能让我多看几眼吗?真重,怎么看着文文弱弱的,实际上这么重……”

    此刻他也只有抱怨华书岁酒量不好,还偏偏要喝这么多了。

    而阿棠,则继续赖着哥哥,让他做这做那,王然差点拍桌子削她——要不是看在上意大将军的面子上。

    不过,大将军貌似还乐在其中。

    “哥,我要那个!”

    “哥哥,排骨……”

    “哥哥,水,凉的,不要温的!”

    “哥,我困了,睡觉……”

    一晚上,十九门里除了众人的划拳吃酒声外,就是阿棠的各种“哥哥”声了。

    而南诏堂,却格外容忍,就连那些不可理喻的要求,只要她说,他就敢做——比如,拿着上意宝剑削梨……

    中途,王然数次想要提醒阿棠收敛着点,然后数次被上意大将军驳斥。

    再然后,某棠困了,上意大将军还亲自抱着她回了堂堂居睡觉。

    锦瑟看着王然那眼神和心全跟着人家走了,好像恨不得怀里的人是他似的……

    第二天,阿棠、南诏堂、步桑榆和王然就跟大家告别了。

    “阿棠,你一定要看好王然,千万不能让他被别的女孩勾走了!”

    锦瑟穿着紫衣,紧张地拉着阿棠,无视南诏堂要吃人的眼神。他千叮咛万嘱咐,就怕王然这家伙被王都的妹子们迷了眼睛。

    比起锦瑟的万般不放心,阿棠倒是显得有些不耐烦,她觉得王然这个样子,又这么傻,怎么可能迷倒王都的妹子或者被王都妹子迷倒?

    我一个长这么好看的妹子站他面前两年,都没见他有一丝丝意思,典型的死给,只是他自己不承认罢了。

    阿棠在鄙视王然的同时还不忘自恋一把。

    于是阿棠便说:“你就放心吧,除了你这个瞎子,还有谁会看上他呀?”

    “唔……”锦瑟想了想,恍然大悟:“你说的也是哈。”

    “so,别担心了,我会帮你看好他的。对了锦锦,过来,我有点事儿拜托你。”

    阿棠把锦瑟拉到一边,南诏堂想跟上去瞧瞧,被锦瑟一句话打发了:“女人说悄悄话,男人一边待着去。”

    阿棠有些忸怩地小声嘱咐锦瑟:“锦锦,那个,那个……”

    “那个什么啊?”锦瑟见阿棠欲言又止,心急如焚地直跺脚。

    这丫头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扭捏啊?到底是什么事情?

    “就是如果近日悉昙来了的话,就,就告知我一声。”

    “谁?”

    锦瑟一时有点记不清这个悉昙到底是谁。阿棠焦急地说:“就是两年前,跟我一起上来的那个人。他,他说过要来的。”

    “噗!”锦瑟一时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本以为这丫头是男孩脾气,不懂情爱。却没想到,原来是芳心暗许。

    锦瑟笑够了,才点点头:“放心吧,我答应你。等他来了,我可得好好帮你把把关,没想到你这丫头片子居然心有所属了,看不出来啊。”

    “什么跟什么啊。”阿棠赶紧解释:“是他说要来,我只是怕他来了句消息都得不到,这才让你留意一下的,你想多了。”

    说完,阿棠就头也不回地跑开,跨上马,跟着其他三人朝王都走去。

    早在唐朝就有蜀道难行之言,阿棠此刻看来果不其然——虽然是架空,但名字一样,条件也差不多。

    这路实在难走,官道都如此颠簸,好在阿棠习惯了,否则不得被颠死?

    但即使这样,阿棠却还是骑上了哥哥的马,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哥哥的保护。

    我就不能在哥哥面前撒个娇吗?王然你看什么看,这是我哥不准你看!羡慕我?想要哥哥自己让你娘生去。

    “哥,这马真好看。”

    阿棠摸着胯下之马,只见这马遍体银白,无一丝杂色,马蹄轻踏,声如铜铃。正是“龙马花雪毛,金鞍五陵豪。秋霜切玉剑,落日明珠袍。”

    看到这匹马,阿棠脑袋里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诗仙的诗句。

    老哥骑着这样的马,那绝对是众多姑娘心中的白马王子啊!

    南诏堂点了点头,笑着说:“它是寒光,是王上所赐。寒光很通人性,它好像很喜欢你。阿棠摸摸它的头。”

    南诏堂抓住阿棠的手,摸着马头。阿棠只觉得这马皮毛顺滑,摸着很是舒服。

    跟在后面的王然一脸羡慕:我也想摸摸大将军的马,可惜人家不让……连马都嫌弃我,唉。

    长叹一口气,王然才依依不舍地收回了视线。

    南诏堂本来是想先去蜀地太守府里肃清一下余孽,但阿棠却直接将此时扔给了华书岁。南诏堂见华书岁似乎很有才干,便放手让他去办了。

    阿棠一行人胯下虽骑的是快马,但也是足足走了五天才出了山。

    这里的地貌倒是跟地球的巴蜀之地很像,若是将来遇上什么战乱,这里也不至于受到太大的灾祸。

    也难怪朝廷能放任她快活两年,那两万剿匪大军一路行进来,怕也是不易。偏生她哥不肯放弃这道天然屏障,宁愿吃这么大的亏也要招安她的十九门。

    不过话说这二哥也真是心大,这个国家交给他,也是倒霉。但王上是二哥,十九门要保住,怕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阿棠细细一想,觉得这趟王都之行多半是吃不了亏的了。

    只是这个二哥太过大方,反倒让她感到惶恐不安了——现在正值动乱,不知道野心勃勃的檀墨会不会……

    虽然她在蜀地偏安一隅,又是个现代人,不重朝廷国家大事之类的,但这不代表她丝毫不惧啊。

    虽然表面上她轻轻松松地,但心里却是把最好的和最坏的情况全都剖析了个遍。

    只是之前没想到哥哥们居然是白墨领导人,所以没有太多注意局势。但现在却不同了,她一定要好好保护哥哥们,绝对不会像两年前一样,自己连他们的死因都不知道就莫名其妙地被卷入异世。

    出了蜀地,路就平坦多了。尽管路程多了很大一节,但因为一直走的是官道,所以还不到三日便到了王都。

    当日到了王都潼京,天色也晚了。南诏堂便带着阿棠和王然回了将军府,至于步桑榆,南诏堂表示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他还得给妹妹好好介绍介绍王都呢。

    妹妹这失忆也是够奇葩的,只记得他和王上,其余忘了个一干二净。真是不知道该开心好,还是担心好。

    就这样,可怜的步桑榆就被他们给扔大街上了。

    看着南诏堂十分狗腿地帮阿棠拎买来的各种乱七八糟东西的背影,步桑榆就表示自己完全不想认这个大将军……

    这边的步桑榆怏怏地打道回府,那边的南诏堂大将军跟王然却正在给自己的宝贝妹妹当苦力。

    女人就是这样,到一个新地方,不管有多累,只要条件允许,那么她去干的第一件事一定是血拼买买买。这样一来,倒是苦了王然和南诏堂这两位拎包侠。

    等阿棠买够了,两个人身上已经是大包小包的了。南诏堂因为失而复得,所以今日特别纵容她,让她玩到天黑。

    而王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她是他老大,另一部分当然就是这位大将军了——这可是他的偶像!老大是偶像的妹妹,那自然该百依百顺。

    三人一道回了将军府,此时天已经全黑了。要不是哥哥是大将军,此时他们三个就该是在王都大牢了——万恶的宵禁啊。

    但阿棠也算是逛过瘾了,没有因为不能逛夜市而感到失望。

    回到将军府,阿棠只觉得眼前的一切熟悉又陌生,就好像自己真的只是失忆了而已。这种感觉在阿棠心里盘旋不走,让阿棠几乎忘了自己是个异世来魂。

    天已经黑了,阿棠便暂时放下蜀地的事情,舒舒服服地沐浴一番,又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第二天,阿棠刚刚醒过来,就被丫鬟架着更衣净面。

    阿棠换上南诏堂早就准备好的衣衫——这两年南诏堂一直为妹妹准备着。

    一应物品全都按她的喜好准备的好好的,就连衣衫的尺寸,都是南诏堂一一吩咐做好了几套,就怕不和身。

    阿棠这突然住进来,倒也方便。选衣服时,阿棠发现那些衣裳全是她喜欢的蓝色。湖蓝、水蓝、海蓝……深深浅浅的蓝色让她的眼眶红了。

    衣裳上的绣花,也清一色的是棠梨花,这是她最喜欢的花了——后来她才知道,二哥一上位,直接把国花改成了棠梨花。

    她不喜喝茶,但独爱棠梨花茶。她觉得棠梨煎雪这四个字很诗意,很美,所以连带着也喜欢上了棠梨花。

    微微带粉的白色棠梨花盛开在蓝色的衣衫上,穿在阿棠身上,不知道有多合适了。

    她的肌肤虽不胜雪,但也是洁白无瑕的,虽说自小习武,手掌之类的地方有些薄茧,但也丝毫不影响整体美观。

    更何况,阿棠生的清纯秀丽,跟棠梨这种花倒是绝配。

    阿棠身量在女孩子中还算高挑,头发虽觉得碍事,但却没剪成,所以也就这样了。

    丫鬟给她梳了一个时令的发型,再带上棠梨花的配饰——一根简单的玉簪。

    她这打扮清婉秀丽,要是戴上繁琐的金摇步坠,倒显得累赘。一根玉簪也足矣。

    可偏偏这丫鬟觉得太素,非得帮她描个眉、涂个口脂,这么一来,阿棠倒显出几分娇媚之态,让人不由怜惜。

    可本人倒不怎么满意,虽说这衣服颜色跟绣图她十分喜爱,但……这款式却实实在在不是她喜欢的。

    南诏堂一直想把这个从小不爱红妆爱武装的妹妹调养成一个大家闺秀。

    这丫头明明身子不好,眼睛又瞧不见物,却非要天天动刀动枪的,当年急得南诏堂是差点少年白!

    当年她“病逝”后,南诏堂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最后还是边境告急,他披甲挂帅,远赴边境领导战争。成天繁忙的军务,才让他暂时忘记那件事情。

    这为她准备的一应物品,也是根据南诏堂的愿望来的——他希望这个妹妹跟其他的普通大家闺秀一样,温温柔柔、知书达理。

    不过可惜了天不遂愿,给了阿棠一副女儿身,却偏偏让她养成了男子性格。

    阿棠在十九门里穿惯了男款的粗布衫,现在换上这女子的细丝绸缎,梳起女子的发髻,反倒让她觉得忸怩。

    虽然在十九门也穿女装,但却……怎么说呢?没这么娘气。

    阿棠支支吾吾的,在完全照不清楚的铜镜前照了又照,问那丫鬟:“那个,你确定这样好吗?”

    那丫鬟笑了:“郡主天生丽质,这一打扮,越发似那天仙下凡了。”

    这话说的倒也贴切,但阿棠这人却不太喜欢,她一阵恶寒,“咦~好恶心。以后不要把这种娘们兮兮的词儿安在我身上。”

    “噗!”那丫鬟没忍住笑了一声。

    “怎么了,笑什么?”阿棠不甚在意,头也不抬,只顾着扯自己的衣裳。

    那丫鬟偷笑,打趣似的说:“大伙儿都说郡主离开两年多,性子定是大变了样儿,却不想,郡主您的性子呀,全然没变呢。连话说的都跟以前的一模一样。”

    “啥?”

    她起初还以为是她跟这里的南诏棠有一样的名字、样貌,和相似的遭遇而已,却没想到,就连这性格,都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