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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赵家望尘

    可就是这一直忽视的态度,让赵望尘十分苦恼。从小到大,身为长子,他是父母眼里的好儿子,是弟弟心中的最坚强的靠山,更是让全体白墨罪犯闻风丧胆的刑部侍郎小赵大人。

    可今天居然被这两个女流之辈无视了个彻彻底底,还嘲笑我,鄙视我……

    就在这个时候,阿棠身边的江暮景又开口了:“刑部侍郎,管我们什么事?我们又不是犯人。”

    这句话,简直是打死骆驼的最后一根棒槌,让赵望尘直接崩溃了。

    好死不死,她刚刚说完,阿棠便接了腔。而这句话,却让众人更为吃惊:“不不不,你不是罪犯,我可是通缉犯呢。”

    这句话是阿棠故意这么说的。这位小赵大人刚刚居然敢嘲笑我亲爱的未来嫂子,不让他吃一会瘪怎么行?

    江暮景好歹是见过大世面的,迟疑一秒,便缓过神来笑了笑,说:“这样啊,你还挺厉害的嘛。”

    “嗯。”

    阿棠点了点头,身后的人群便沸腾了。

    “什么什么?这个小姑娘说自己是通缉犯?我没听错吧?”

    “我也听到了,这肯定不是错觉。不过她为什么要在小赵大人面前坦白自己的身份啊?疯了吗?”

    “不过,这个人是谁啊?女罪犯本来就少,如果不出名的话根本没人会悬赏她,我见的通缉令多了去了,没有她啊,估计就是闹着玩玩。”

    ……

    这万牲园一楼大厅里顿时掀起了一阵喧闹,喧闹持续了几分钟,一个接近暴怒的声音便终止了这一阵喧闹:“你说什么!”

    阿棠见赵望尘接近暴怒,满不在乎地笑了笑,看了一眼悉昙,示意他看戏就好,不用做其他多余的事情。

    悉昙自然知道阿棠这是想找点乐子,便点点头,面具下的脸一直微笑着,眼睛也一直看向阿棠的方向。他退后两步,表示自己绝不掺和。

    阿棠朝他竖了个大拇指,转头对赵望尘说:“通缉犯,侍郎大人这是怎么了?年纪轻轻就耳背,老了还了得。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认为自己一定会英年早逝,所以就不再好好爱惜身体了。”

    此话一出,就连一直表现淡定的江暮景也站了起来,拉住阿棠的衣摆,瞧瞧说:“喂,你这样有人太嚣张了吧?你要真犯过事儿就赶紧跑!还楞在这里干什么?”

    阿棠摆了摆手,表示没关系,心里却更加想把这位姐姐介绍给哥哥了。

    又温柔又漂亮,还会医术,这样的嫂子才对自己的胃口嘛。

    阿棠的摆手本来是对江暮景的一个安抚,可落在赵望尘眼里,这便无疑是一种挑衅。于是他立马火了,道:“无知匪类,天子脚下也敢如此猖狂!今日本官就将你绳之以法,压入大牢,看你如何嚣张!”

    说着,赵望尘就拔剑准备亲自上阵抓捕这个狂妄嚣张的女人。

    管她是不是通缉犯,反正是她先挑衅我的,我吓吓她,总不算过分吧?

    江暮景见此架势,不免有些慌了,摇晃着阿棠的胳膊,不停地让她赶紧跑。周围的围观群众们见此状况,也纷纷四散而逃,整个大厅只剩下阿棠几人。

    阿棠见他的架势也摆好了,便拍掉江暮景的手,对他说:“打架之前就不问问我的名字吗?”

    阿棠得到的回答只有一句义正言辞:“我不管管你是何方妖魔,扰我白墨者,必诛之!”

    接着,赵望尘就举剑刺了过来。

    阿棠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耸耸肩,说:“呵,挺有气势的一句话。不过我觉得你有必要了解一下,我乃蜀地二月山十九门唐南南!”

    此话一出,江暮景和赵望尘皆是一怔。

    唐南南?那个蜀地的杀人狂……不对,是王上的义妹,上意大将军的亲妹——一个被白墨最尊贵的两个男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女纨绔!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

    赵望尘连忙收力,那剑便硬生生停在了脖颈边,剑风还撩起了一缕鬓边青丝。

    阿棠忽略掉已经逼近光滑白皙的脖颈却生生停住的冷锋,转头对还没怎么缓过神的江暮景说:“忘了告诉你,我是南诏棠,叫我阿棠吧。你师傅我听说过,不过你我没听说过,这药蛇我俩能看上的只有两条,一人一半,感情不散怎么样?”

    这个时候,阿棠还心心念念着两条品相上乘的药蛇,这强大的内心让赵望尘很是无语。

    赵望尘赶紧放下剑,从袖子里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展开一看,很是惊奇地“咦”了一声,自言自语到:“明明不一样啊,难道是长大了,样貌也变了?变化也太大了吧,看来我得重新画了——诶,不对,这张通缉令已经作废了,不用重画了啊,真可惜。”

    赵望尘一个人的窃窃私语很容易引人注目,他的这幅样子成功让阿棠侧目。

    阿棠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纸,拿过来一看,发现居然是自己的通缉令。

    悬赏金是八千万两银子,这个数字就算是在白墨这个富庶之国也算是很高了。

    只是,这张通缉令的问题不在数额上,而在画像上。

    阿棠之前也看过自己的通缉令,那张画像简直丑到原地爆炸。阿棠看了那张画像后,郁闷了半个多月才缓过来。

    此刻听到这画居然是他画的,阿棠之前的怒火顿时燃烧了起来,语气冷冷地问赵望尘:“这画,是你画的?”

    赵望尘机械地点了点头,怔在了原地。

    这气势……怎么跟大将军的一模一样?

    这样言简意赅的言语和气势十足的停顿,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样的话代表的意思就是——她生气了!

    记得上一次见到大将军生气,还是两年前调查长寿郡主坟莹被盗一事。而这次,他居然倒了血霉见到了长寿,不,青鸾郡主本人发飙。

    虽然是一介女流,可气势跟大将军丝毫不差,这南诏兄妹俩怎么一个个发起火来都这么可怕?

    本来赵望尘还有一丝不相信,以为这只是某个傻子冒充青鸾郡主的名头招摇撞骗。可现在却因为阿棠的一句话,而彻彻底底打消了这个想法。

    哪里会有人能模仿大将军的气势模仿的如此相似?这个人除了青鸾郡主还能有谁?

    而且,大将军每次发火,后果都是十分可怕的。上一次一口气拿下檀墨数十座城池,发兵理由也只是因为坟莹被毁是汪云野所为。

    而此刻青鸾郡主发怒,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这个后果是一样的啊。我可不想跟那十座城池一个下场!

    在赵望尘的大脑飞速运转的同时,阿棠已经处于暴走的边缘了。

    阿棠问完得到回答后,便气的直接楞在了原地,似乎是要储蓄力气一并爆发。这样僵持的局面让在场的几个人都觉得有些不妙。

    终于,阿棠大喊一声:“赵望尘!”

    一字一顿的直呼全名,这种感觉就像是做错了事情被大将军点名了一样。这样的恐怖的事情从来只在别人身上发生过,而今天,居然是他自己亲自体会到。

    赵望尘被点了名,忙条件反射的答应一声:“在!”

    这是他几年前在大将军麾下时养成的习惯,一被点名,就要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迎接一切事件。只不过这次,居然是为了承受这位嚣张公主的怒火。

    虽然有点不甘心,但好歹是大将军的妹妹。虎兄无犬妹,跟大将军有血缘关系的人,就算是个小姑娘,那也是不容小觑的。更何况,她还是十九门的唐南南!

    赵望尘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如此紧张过,冷汗一瞬间就淌满了额头。

    反观阿棠,她喊出赵望尘的名字后,便顿了顿。下一秒便一把揪住了赵望尘的衣领,怒喊到:“你这个混蛋,居然敢把我画的那么丑!你好好看看,我有那么丑吗?就算丑点,那至少也得像个人吧,你画的这是什么玩意!”

    阿棠一手拽着赵望尘的衣领摇晃个不停,一手将通缉令揉成一团,扔在地上。

    这通缉令上的画像实在是太难用文字描述了,简直就是一团杂乱无章的粗细不一的黑线条在纸上晕染开来。

    用这种相似度为零的通缉令来抓人,也难怪抓不到。

    江暮景有些好奇,捡起地上的纸摊开一看,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噗,这是什么东西?这也太……”

    话还没说完,江暮景就感觉到了一股浓浓是幽怨以及压迫感。抬头一看,正在被阿棠攥着衣领骂的赵望尘已经扭过脑袋,用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她了。

    绕是见过不少死尸的江暮景,也被这个眼神吓的一哆嗦。这就是身为刑部侍郎的小赵大人的威压,即使被某位狂暴的大人物攥着衣领,那眼神的威力也丝毫不会减退。

    然而此刻赵望尘的内心却远没有他习惯性露出的表情那般严肃。

    这就是郡主大人的怒火?亏我铺垫了这么久,还以为不死也得去半条命,没想到只是比普通姑娘的力气大了一点而已。

    呼,吓死我了。刚刚那么紧张,我这是为啥呀?

    赵望尘此刻十分后悔自己丰富无比的内心铺垫,害怕了这么久的怒火居然是这个样子的,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阿棠一通乱骂,等到有些口干舌燥的时候,这才停了下来。松开赵望尘的衣领,说出了最后一句警告:“你要是再敢画这种丑画,我就弄死你!”

    赵望尘退后两步,点点头,心里却疑惑了:这就是十九门的唐南南?世上最高悬赏金的女人,发起怒来怎么可能会是这个样子的?也太没威慑力的吧?

    她的项上人头真的配得上这个数字吗?

    赵望尘不由自主地问:“郡主,您,不是生气了吗?”

    “生气?”阿棠笑了笑,这一笑十分灿烂,一点没有生气的影子,开朗至极。“只不过是跟你玩玩而已,这样的小事还不足够让我生气。”

    “诶?”

    赵望尘歪了歪脑袋,似乎对这个解释无语至极。

    难到我连让她生气的资格都没有?唉,不管怎么说,没有惹毛这位姑奶奶就是好事,现在我还是赶紧找个借口溜掉吧。这两个女人居然嫌弃我的画作,这个可是我好不容易才画出来的。

    赵望尘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的画作悲哀了几秒钟,然后乘着阿棠转身走向江暮景时,大声喊到:“下官不打扰郡主了,下官告退。!”

    说完,便一溜烟朝楼上跑去,连头也不回一下。

    阿棠见赵望尘跑的居然比兔子还快,默默为他的脚程点了个赞。然后走到江暮景身边,将她手里的通缉令夺过来,撕了个粉碎。

    “谁说我不生气,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又将通缉令碎片狠狠地踩了两脚,阿棠才作罢,“呼,出气了。”

    悉昙走过来,笑着看向阿棠,那眼神似乎是在看一个耍小孩子脾气的刁蛮大小姐——虽然事实差不多。不过那眼神中,却是十分的宠溺。

    阿棠显然没有注意他,出完气,便对江暮景说:“江姐姐,那个,我们继续刚刚的话题。咱们两个正好一人一条,老板,你看怎么样?”

    阿棠的眼角余光扫过早已跌坐在地傻了眼的摊主。那摊主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阿棠便高高兴兴地付了钱,拿起了一青一白两条药蛇。悉昙见那蛇紧紧的缠在阿棠的胳膊上,还‘嘶嘶’吐着猩红的蛇信舔舐白皙的皮肤,就莫名羡慕这两条蛇。

    自己混的还不如蛇,蛇都能摸她手,我却不能……

    阿棠没有注意悉昙,将那条青色的蛇抓起来递给江暮景,说:“江姐姐,这个给你。”

    “嗯,多谢。”

    江暮景不想再在此地耗下去,便拿着青蛇道了谢,转身就走,阿棠连忙叫住她:“喂,等等!”

    江暮景听她叫喊,便转身说:“怎么?小丫头是想借我见我师傅吧?那还是算了,她老人家不喜热闹。”

    阿棠见她这样说,只猜她是平时见多了这种爱攀关系的人,下意识认为自己也跟那些人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