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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前去国祠

    南诏堂一听“师傅”这两个字,就知道是公孙右丞家的次子。他无奈扶额——妹妹怎么就收了这么个咋咋呼呼的徒弟?

    虽然这人也不坏,某些方面表现得还挺聪明的,但……怎么说呢,唉!

    南诏堂习惯性的少年老成地叹了口气,有那么一点“儿孙自有儿孙福”的无奈,对他点点头,算是回答了。

    公孙仪一路跑来,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他老远就看到了上意大将军的身影,便猜到师傅肯定就在上意大将军背后的轿子里,于是赶紧叫了兄长和朋友们,飞奔过来。

    阿棠隔着轿子也能很清楚地听到这个二货徒弟的声音,便由才露扶着,斯斯文文地下了轿子。

    这倒不是她突然转性要当乖乖女了,而是……

    老哥昨晚给她下了最后通牒:要是明日的封赏大典上有一丝丝的逾越之举,他就真的要罚她跪灵了!

    所以,阿棠不得不暂时偃旗息鼓,收敛起无法无天嚣张小霸王的气焰。

    阿棠下了马车便不再走动一步了,一直保持着僵尸笑,笑的她脸都僵了。

    其实阿棠完全不需要表现得如此谨慎,南诏堂只是让她不能胡来,其余的可是一点没限制。但阿棠却因害怕跪灵,所以表现得异常谨慎,害得自己紧张半天。

    就在阿棠慢条斯理地下马车的同时,王都四纨绔全都到齐了。由赵莫及带头,三人齐声喊道:“老大哥哥好!”

    这气势十足的声音,气得南诏堂差点拔剑削他们。

    他们这一行人,最晚来的便是公孙礼了。不是他的速度太慢,而是这几个小子的心太急了,跟猴子似的……

    公孙仪是最先发现师傅的不对劲,直接问到:“师傅,你今天怎么这么娘气?”

    阿棠听了直吐血,昨天我穿的是男装!男装!今天一身女装,不娘气,还想怎样啊?

    此时此刻阿棠心里有点崩溃,很想二话不说揍这个傻徒弟一顿。但再三考虑下,阿棠最终还是表示自己要淡定,要端庄,要优雅,不跟小屁孩一般见识。

    于是阿棠便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徒弟,记住,你的师傅不是一个汉子,是淑女!”

    这话一出口,除了没见过面的古裕,其余人全都石化了。

    阿棠感觉有点莫名其妙,问:“怎么了?”

    公孙仪深吸一口气,发现这里不是地府,他还活着,才说:“师傅,你还是变回来吧,你这样,弄的我浑身不自在。”

    “谁说我们家阿棠非得跟你们这群糙老爷们在一块才算自然?”

    阿棠正欲开口,到嘴边的话就被人抢了。寻着声音朝远处看去,才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走出了两个女子。一淡蓝色留仙裙,一正红色收袂短裳,正朝他们走来。

    这话自然是红衣女子所说,而这红衣女子自然就是乔朝树。蓝衣的,是高锦惜。

    赵莫及一看乔将军居然穿女装,还戴了簪钗首饰!顿时感到世界玄幻了。

    他嘴欠地说到:“男人婆也有……嗷!”

    话还没说完,便被身边的王飞羽拧了胳膊。他吃痛一声,暗自抱怨王飞羽重色轻友,胳膊肘往外拐,但却不再说话了。

    乔朝树今日心情不错,不想跟赵莫及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扯淡,只在阿棠面前转了个圈,问:“好看吗?”

    一旁的公孙仪插嘴:“不伦不类。”

    南诏堂出于对自家妹妹的保护,赶紧拦在了阿棠前面,说:“乔将军昨日的伤这么快就好了?看起来很闲?”

    乔朝树摆摆手,说:“上意大将军,请叫我乔小姐。我现在是兵部尚书乔裕的独女、此次前来凑热闹的官吏家眷,不是你的手下的将军。

    再说了,那点小伤——阿棠的药膏特别管用,药效简直是立竿见影,好用的不得了。阿棠,好看吗?”

    乔朝树就是故意这么说的,她的这位上司,平日里使唤她也就算了,昨天晚宴上还那么小气!

    现在还将他的宝贝妹妹护得死死的,昨晚宴席上,她不就是厚脸皮坐在阿棠旁边了吗?大将军犯得着瞪她好几次吗?心脏病差点给她吓出来……

    南诏堂这下哑口了,人家都点明说了,自己现在不是他的下属,那他自然就不能用对待下属的那一套对待现在是她了。

    无奈之下,他只得退开——最笨嘴拙舌的女人也比他会说话,吵不过,我躲还不行吗?

    阿棠第一眼就看出来是她了,又听她夸自己的药好,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但,阿棠还是实话实说:“是挺好看的,不过这个颜色有点不适合你?”

    阿棠觉得最适合乔朝树的颜色应该是紫色——高贵、典雅,还有一丝霸气。

    不过确实,乔朝树的战衣就是黑色上点缀着鸑鷟的花样,看起来贵气又具震慑力。

    而妖娆的紫色在她身上,完全不见了妩媚和妖艳,反倒多了几分凌厉的杀气!

    可她今天却偏偏穿红衣,阿棠见过穿红衣的人不在少数,唯独悉昙的气质最佳——当然,要是看过脸的人中,沈最离最帅。

    乔朝树此时却有点不高兴似得瘪瘪嘴,说:“谁说我不能穿红色的?我可是听你昨日换衣服的时候嘀咕着什么‘自古红蓝出cp’,才特意选了红衣,这cp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阿棠听她是因为这个才穿红衣的,忽然有些庆幸今天穿了贵气逼人的黄色——除了披风上一只青蓝金线绣的鸾鸟在栩栩如生的炽热的火焰中浴血重生,鸣叫似乎要响彻云霄……

    墨羽大陆以玄色为尊,明黄次之。除纯白外其余各色皆无禁忌。所以,阿棠此刻穿的明黄色衣裙,并没有不妥之处,反倒很符合她的身份。

    阿棠当然不会告诉她这cp的正真含义,又见高锦惜穿着淡蓝衣服,便说:“cp就是好朋友嘛,我还是觉得你穿紫色更好看。”

    乔朝树有些失落,“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高锦惜接过话头,说:“阿棠你是不知道,阿怜今日早早就跑到我府上,要我给她上妆,倒把我吓了一跳!”

    阿棠现在才发觉这妹子貌似没有闹着玩,开始认真起来:“人家是觉得你的化妆技术好!改天我们三姐妹聚一聚,开个化妆研讨会怎么样?”

    高锦惜一听这着重音,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却不明说,只附和道:“好呀!改天我给你们下帖子,就我们三个。”

    南诏堂瞧着妹妹跟名门闺秀之首的高锦惜这么合得来,心里顿时明朗起来。那份差不多已经死去的“将妹妹变成窈窕淑女”的计划,也霍然的复活了——这还真得好好感谢高家小姐!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只要他家妹子跟着高小姐这样的名门闺秀相处久了,相信很快就能变成一个知书达理又不失机灵活泼的小丫头!

    南诏堂高兴,却不代表所有人都高兴,比如说阿棠的二货徒弟公孙仪。

    公孙仪瞧着几个女人一人一句的聊天,话题全是他听不懂或者听懂了却不感兴趣的内容,瘪瘪嘴,自言自语似的说到:“师傅你变了……这才多久啊。”

    明明昨日还是一副洒脱的大男子模样,今天怎么就变成了闺阁小女了?想不通!

    阿棠无意间听到了这句幽怨的抱怨,不动声色地靠近他,低声耳语道:“装装样子而已,熬过了今天,你师傅又是一条好汉。”

    说完,阿棠便不管公孙仪的表情,拉着高锦惜就朝里走。

    公孙仪听了这话,立马撇下愁眉,换上笑颜。师傅居然也有怂的时候,她昨日那样对王上,他还真以为她天不怕地不怕了呢!

    原来,只怕大将军。

    公孙礼在一旁看着,却没听清阿棠到底说了什么,居然让弟弟的情绪转变这么大。

    之前小仪耍小孩子脾气,没个两三天,是不可能安抚下来的。但今天却因为青鸾公主的一句话而迅速转变。

    他又回想起昨天的事情,特别是那首诗,终于确定——青鸾公主就是有一种魔力,让人不知不觉亲近,不知不觉产生好感的魔力!

    公孙礼的视线不知不觉在阿棠身上挺了很久,这样明显的注视自然不可能被高锦惜忽略。

    她忽然有些委屈,但又知道这怨不了谁,所以只得藏在心里,不敢透露出来。

    阿棠却完全没有注意到高锦惜的异样,她只是感觉到了有人在看她,抬头看到了公孙礼,便朝他点了点头,回了他一个微笑。

    之后,便懒得理会他了。

    因为她要时刻注意走姿,哥请来了嬷嬷说过了,走路要小步小步地走,要走出步步生莲华的感觉……

    但阿棠今天终于认认真真地实践了一下,发现她竟完全做不到。所以,她就只能让自己的步子变小,但步子小了,速度就降下来了,还真是让人恼火!

    好不容易熬到了宫内,有专门的软轿接,阿棠才解放了。

    她强行拉着高锦惜坐进了一顶轿子,昨晚那事儿需得解释解释,她可不想让这单相思中的傻姑娘误会。

    更何况,她的脑袋里已经计划了一揽子帮助她追公孙的法子,当然得实践咯,不然不就浪费了吗?

    进了轿子,一阵起轿时不可避免的摇晃后,轿子便平稳了下来。

    阿棠这才开始对高锦惜煲心灵鸡汤。

    一切的话题引入都是徒劳,阿棠开门见山地问:“高锦惜小同学,你是不是喜欢公孙礼?不要解释,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就行了。”

    高锦惜哪里听过这么直白的问题?犹豫半晌,还是遮遮掩掩地微微点了头。

    阿棠既然这么问了,那是不是就表示她不喜欢公孙公子。那么,就真的是她心胸狭隘,误会她了。

    想到这一层,高锦惜不免惭愧一番——阿棠贵为公主,都如此善解人意,还留意了她一介臣女的心情……

    相比之下,自己实在是太小气了!

    阿棠没有想到自己觉得必须要做的一个事情,居然被这个温柔的妹子看的如此高尚。

    她见高锦惜低头又点头,便知道了,她是真的喜欢公孙。

    阿棠不免为公孙礼的桃花运感到一丝丝的嫉妒——这么好的妹子看上他,他居然还不表态,真是想不通。

    但现在却不是声讨公孙礼不懂珍惜的时候,阿棠让高锦惜抬起头,看着她,说:“你听好了,你喜欢公孙礼,我不喜欢他!所以别老把咱俩扯一块儿去。

    他对我来说就只有三个身份,一、我徒弟他哥;二、我二哥的臣子;三、好哥们。没有别的。我想,在某人心里,他怕是只有一个身份吧?是什么呢?”

    阿棠不免想逗逗高锦惜,谁叫她成天胡思乱想?

    而高锦惜,自然知道阿棠说的这个“一个身份”是指什么,便又是一阵害羞,赶忙低下头去。

    阿棠觉得玩的差不多了,才说:“行了行了,别害羞。刚刚的事情我全都忘了,绝对不会乱说——尽量吧。”

    最后三个字一出口,阿棠就听到了高锦惜的嗔怪声:“阿棠你别逗我,我,我,这话你可不许跟别人说!”

    阿棠笑着回答:“好好好,知道了,绝对不说,没有‘尽量’。”

    “那,女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五马都难追。”

    “别动,步摇缠头发上去了,我给你捋一捋。”

    此时高锦惜的心情还真是好到了极点。阿棠不喜欢公孙少傅,而且还愿意帮她追求他……真是,太好了!

    高锦惜小心翼翼地将阿棠的头发理好,恰巧这时轿子落了地。

    阿棠让高锦惜先出去,待她出去后,阿棠才理了理头发出去了。

    此时,软轿停在国祠之外,要去国祠,还得走过那九百九十九的台阶。

    阿棠看着那台阶就觉得头晕,要是平时倒还好,可今天却是盛装出场,不得不顾及许多。所以要想走上去,那还真是不易。

    而此时的国祠内,某位王上正忙得不可开交。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这祭台还没摆好?观星大祭司来已经来了?让他滚回去,居然敢造谣孤的妹妹是煞星!没有祭祀之人?让占星司来,不够资格?孤现在就封他为承天占星大祭司!让他来,还有还有,那个玉牒弄好没有?赶紧送过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