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王氏追上李长发跑出来,听着身后李红翠那尖叫,浑身都在发抖,头皮都是发麻的。
她刚想说什么,李长发忽然转过身,一巴掌打在了她脸上。
李王氏整个人当场就愣住。
他们成亲那么多年,李长发虽说有脾气,却从来没碰过她一根手指头。
如今老了老了,她却挨了一巴掌?
李王氏僵硬地转过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李长发。
李长发气得浑身都在发抖:“都是你,这就是你惯出来的好女儿!冒领抚恤金这么大的事儿!你都帮她瞒着,你还在明知道的情况下,去用那笔钱!现在好了,出事了,全家一块去死吧!”
语毕,李长发转身就走。
李王氏呆愣在那,先是委屈紧张,随后又气得要死!
都怪张桂芬和楚虞她们娘俩!
要不是她们瞎折腾,红翠怎么会把这件事抖搂出来?
红翠更不会呆在牢房里,她也不会被老头子打!
摸着被打的脸,李王氏心里怄得要死。
同一时刻里,怄得要死的,还有李红翠。
看着父母走出去,李红翠往后一倒,仰头倒在了地上,拼命地喘着粗气,双眼逐渐失焦,被恨意和委屈取代。
她嘴里还在嘟囔:“你们要是不救我,那大家就一起去死,一起死……”
说着,她又哭起来。
她满心以为,自己的爹娘会想办法救她的。
却没想到,李王氏居然不肯救她!
就算家里没有闲钱,可家里还有新盖的房子,还有买来的那么多牲口。
要是都换成钱,她不相信李王氏凑不出来四十五两!
可李王氏就是不肯救她这个女儿!
为了那么点钱,为了哥哥嫂嫂和侄子,她娘居然想要她死!
李红翠越想越后悔,她当初为什么要拿那笔钱给娘家用?
她就是冒领了,自己花了,那也比现在换来一肚子的气要好!
现如今可倒好,那四十五两,她一分钱没私用,出了事,一个个却想让她去顶罪?
休想!
她就算要死,也会拉个垫背的!
不想让她好,那大家就都别想好了!
思及此,李红翠眼里露出了癫狂之色。
要是李王氏不救她,那就大家一起死!
正当李红翠陷入癫狂之中的时候,钱万海叫了一桌席面,在家里喝得酩酊大醉,又找来了几个姑娘陪他。
睡不到张桂芬,还有的是人往他床上钻!
可是,刚睡在床上,钱万海忽然眼前一花,感觉面前那几个姑娘,一下子变了脸色。
她们一个个,面白如纸,是那种死白死白的,一双唇却红的妖艳,望着他,笑得灿烂,紧接着一双双冰凉的手,就落在了他身上。
那手的温度,完全不是正常人的温度,就像是一个个死人!
钱万海忍不住尖叫起来:“来人啊,有鬼,有鬼啊!”
可任凭他怎么喊,始终没有人进来。
钱万海不知道守在外面的人去哪儿了,他一把拨开那些女人,仓皇地就往床下爬,想要跑出去似的。
可他刚趴在床边,一双冰冷刺骨的手,就握住了他的双腿。
紧接着,一道冷风在他耳边响起。
“我的好官人,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这是要去哪儿啊,奴家们可都等急了呢。”
那语调绝对不正常!
钱万海最喜欢玩弄良家女子,今天叫来的,也是府里自己养起来的婢女。
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钱万海惊恐地转过头,就看到那些女人,柔弱无骨,仿佛只剩下一张皮,在他面前飘荡。
钱万海一口气没上来,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
楚虞在家里,修炼了一整夜,对于李红翠一家是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的,她并不关心,她现在只等着李红翠那边,能不能拿出四十五两来。
当然,就算李红翠拿出了四十五两,她也不会轻易放过李红翠。
就算李红翠走出牢房,哪又怎么样?
她多的是办法对付李红翠,就像是对付钱万海一样。
一大早起来,她推开窗,看着外头清早的雾气,猜也猜得到,钱万海昨天肯定十分‘享受’。
楚虞微微勾了勾唇角,既然做了孽,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望了一眼外面的雾气,楚虞一双眸子比雾气里的露水还凉,很快她就洗漱好,换上衣服出了房间。
修炼了一整夜,楚虞的身体状况恢复不少,气色如同前两日一样,好得不行,看不出来昨日的憔悴。
她出来的时候,张桂芬早就起来了正在做早饭。
楚芸芸也醒了,正坐在每晚临时搭建出来的床铺上,惺忪地揉着自己那双圆圆大大的眼睛。
看到楚虞出来,她糯糯地喊了一句:“姐姐,姐姐!”
楚虞闻言,朝他啊看过来,就对上楚芸芸那一脸依赖。
见楚虞看过来,楚芸芸伸出双手,声音软糯:“要抱抱,要抱抱!”
楚虞在原地僵了一秒。
说实在的,或许是从小一个人在玉清宫长大的缘故,她并不习惯和别人太亲昵。
加上从小父母兄弟都不在身边,她对亲情也不太了解。
原本父皇对她好,她以为那是亲情,后来才知道,那不过是父皇利用她稳住龙脉,又想杀她做的铺垫,根本没多少真情。
这种种导致她现在对亲情很抵触,或者是说她对所有感情都很抵触。
可是看着楚芸芸那满是依赖的模样,楚虞顿了顿,还是提步走过去,将楚芸芸从床铺上抱了起来。
一进入楚虞的怀里,楚芸芸就笑嘻嘻地在楚虞身上蹭了蹭,很高兴似的:“姐姐香香,姐姐好香!”
楚虞失笑,小孩子的五感最为纯净灵敏,大约是她修炼过一夜,身体被灵气侵染过,有些异常。
但这种异常,常人肯定无法发现,也就楚芸芸居然能嗅到一些。
楚虞抱着楚芸芸,在床铺边坐下来,看着旁边放着的衣物,尝试着一边给她穿衣物,一边说道:“芸芸乖,我们穿衣服。”
楚芸芸嗯了一声,小脑袋点了点,很听话地坐在楚虞怀里,配合楚虞把衣服穿好,全程都很听话,没有闹过,只是望着楚虞笑。
看到她那笑,楚虞莫名想到了小时候总是跟师父笑脸相迎的自己。
师父总打趣她说,小时候最喜欢笑的人,长大最不爱笑。
楚虞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小时候看到谁都是笑脸相迎的自己,渐渐变得不爱笑了,即便是笑,也很敷衍。
楚芸芸现在就像是过去的自己,很小,心思很纯净,又听话懂事,总是喜欢笑。
这种笑,真是让人感觉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