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戈倒是无所畏惧,“就是因为那地方邪性,才有可能长出天心石来,天心石所在的地方,怎可能平平无奇?”
“可是……”
姜武还是不大放心。
姜戈却一摆手,“行了行了,别可是了,再说如今是青天白日,就算真有些邪性,也不会出现在现在,趁着天亮着,我们快去快回就是。”
姜武抿着唇,只好应了一声是。
一行人便正式出发,前往黑山岭。
姜武对这个地方,挺忌讳的。
来禹城之前,他就听说,这里常有人失踪,附近的人,来往禹城,宁愿绕远路,都不愿意经过黑山岭。
到了禹城之后,为以防万一,姜武特意去城里打听过有关黑山岭的事情。
禹城的人都很热情,但一听说,他打听黑山岭的事儿,一个个都变得讳莫如深,神色颇为忌惮,支支吾吾的不愿意和姜武交谈。
姜武找了许多人,好说歹说,才问出来一些事儿。
黑山岭这地方,曾经死过很多人。
有老人说,最初啊,黑山岭这地方,很热闹,因是最近一处来往禹城和府城以及其他地方的山道,道路又比一般山道宽阔,不少走卒贩夫还有商队,喜欢来往这地方的。
前些年听说,黑山岭境内走过一支婚队。
是府城里一户人家来禹城娶儿媳妇,听说两家早就认识,两户人家的孩子们,更是指腹为婚,青梅竹马,早就定下了婚期。
男子家到期便来迎娶,结果走到黑山岭境内的时候,遭遇了山匪。
新娘被山匪糟蹋,最后当场被山匪给杀了,新郎也浑身是伤,好在被人发现及时,留下来一条命。
其他来迎亲的,送亲的,几乎都死了。
不知道是死太多人,还是怎么回事,从那之后,差不多一年后,整个黑山岭里,就经常发现有人失踪的事情。
有些走卒贩夫进了黑山岭后,家人等了三天,没等回来人,四处打听,结果却发现,人根本没进禹城就不见了。
有些家里走亲戚的,进过黑山岭,也就再也没出现过。
从那之后,大家都说,黑山岭里有吃人的妖怪,进了黑山岭,被妖怪留下来后,就走不了了。
起初还有人不信邪,觉着黑山岭这路方便,壮着胆子,仍旧路经黑山岭,但最后无一例外,全都不见了。
无论男女老少,经过黑山岭,必定失踪。
渐渐地,就没人再来黑山岭了。
大家都觉得这地方晦气。
……
楚虞还是上辈子的时候,听说过黑山岭这地方。
彼时她第一次下山历练,去的是江城,距离禹城大概有两个城池的距离,那时候黑山岭的传闻,已经传的到处都是。
楚虞那时候就对黑山岭很好奇,想去黑山岭看看来着。
但她历练,另有任务。
楚虞就没去成。
后来再想去的时候,她又回了皇宫,就再没机会。
对黑山岭,楚虞算不上熟悉,但也不算陌生。
她知道那地方邪性的很。
听说她回宫之后,有师兄们下山,奉命去解决黑山岭的异样,结果两个人差点没出来。
他们在黑山岭里,倒是什么都没碰见,就撞上了一团又一团的白雾,如同迷障似的,两个人在里面被困了七天七夜,奄奄一息的时候,才跑出来的。
幸而他们都是修炼之人,体格比一般人好一些,要换做其他人,当真未必走的出来。
楚虞后来听说这些的时候,就知道黑山岭这地方的问题不简单。
这么多年来,也没玄士天师敢过来插手,解决这里的问题。
偏偏姜戈不怕死,竟还跑去黑山岭送死。
楚虞觉得,他是真嫌自己命大。
因着距离不算远,楚虞和顾景舟快马加鞭,一个时辰就赶到了禹城。
但禹城不算小,要在城里面找姜戈,不容易。
楚虞想了一下,拿出来一张黄表纸和一小盒随身携带的朱砂,用手指蘸取了一些朱砂,画了一张寻踪符,又将姜戈的生辰八字,记在寻踪符下角,以八字寻姜戈的下落。
随后她将寻踪符叠成了一张小旗,往地上一扔,小旗帜在原地盘旋片刻,最终停下来,一角指向城外的方向。
楚虞一看,脸就黑下来了。
她朝顾景舟看过去,面无表情地道:“看来他已经跑去黑山岭了。”
顾景舟看了一眼寻踪符,道:“那我们追过去?”
“只能这样了。”
如今时间还早,楚虞望了一眼天色,收起寻踪符,和顾景舟再次翻身上马,往黑山岭去。
同一时刻。
姜戈带着姜武等人,已经进了黑山岭。
这黑山岭或许是常年无人走动的缘故,道路旁的野草长得老高,都已经爬进山道上,看上去路都快没了。
姜武心里愈发犯嘀咕,“侯爷,我瞧着这地方不对劲……”
姜戈四处打量着,“是阴森了点,但不也没旁的东西吗?你别自己吓唬自己。”
说着,姜戈瞧见前头的路不好骑马,便翻身下马,朝里面走过去。
姜武没办法,只能冲其他人一招手,翻身下马,跟在姜戈身后,往山道里面走。
山道里,到处都是茂密的野草。
有些不好分辨方向。
不知道走了多久,四周忽然涌现出来一大片的雾气,且越来越浓,几乎遮挡了他们所有视线。
姜武心里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一把抓住了姜戈的胳膊,“侯爷,我看这地方确实邪门的很,这青天白日的,非早非晚,哪来这么大的雾?不如咱们先回去吧?”
姜戈也看得出来,这里是不大对劲,闻言便点点头。
姜武心里一松,朝其他人一招手,“大家靠近点,现在就调头回去!”
其他忠勇侯府的护卫一听,都放松了一些,连忙靠过来,一群人转身就想原路打道回府。
但他们一转身,却发现,来时的路没有了。
此时他们正站在一处宽阔的山道上,山道的另一头,好像是一处村庄。
姜武心里当即咯噔了一下,“侯爷,这……不对劲啊……我们来时,哪有这个村子?”
姜戈望着那村子,心里也有些不好,他面色微微一紧,刚想说换个方向。
村子里却走出来一个妇人。
那妇人容貌清秀,穿着一身简单的麻衣布裙,瞧见他们,便柔柔地一笑,“几位是过路的客官吧?刚才是不是遇上了一场大雾?”